“不——!!”徐铁山发出野兽般绝望的嘶吼!王莉莉(李凌波)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击溃了他最后一丝侥幸!那“不逃”的隐忍、“通告”的麻痹、最终收网的雷霆万钧……原来他引以为傲的掌控力,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被精心设计的笑话!他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巨大的挫败感和被彻底愚弄的耻辱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彻底疯狂了!
“杀了她!梁艳平!给我杀了那个贱人!!”徐铁山用尽全身力气,不顾一切地朝着自己心腹黄河青的方向嘶声咆哮!血红的眼睛死死锁定王莉莉,那眼神中的怨毒和疯狂,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他宁愿同归于尽,也要拉着这个毁了他一切的卧底下地狱!
这声疯狂的嘶吼,如同点燃了最后的火药桶!
梁艳平,一个陌生的名字。一直忠心耿耿护卫在侧、也被特警枪口指着的胡伟等头目,听到老板这声充满极致恨意和命令的嘶吼,也都怔住了。
梁艳平——这是县长夫人杨舒萍的原名!她惊讶中不知所措。
就在众人惊愕时,黄河青趁机不顾一切起拔出藏在腋下的手枪,他的眼中也充满了被逼入绝境的疯狂和对“叛徒”的刻骨仇恨!枪口瞬间抬起,瞄准了近在咫尺的王莉莉!
“小心!”李依婷和特警同时厉声警告!
“老婆!!”肥波黄大卫在徐铁山嘶吼“杀了她”的瞬间,心脏如同被巨锤击中!他看到黄河青拔枪,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口指向王莉莉,大脑一片空白!那句“老婆……别怕……有我在呢……”的呓语如同魔咒在耳边炸响!所有的犹豫、恐惧在那一刻被一种绝望的保护欲彻底冲垮!他那肥胖沉重的身躯爆发出难以想象的速度和力量,猛地朝王莉莉身前扑了过去!像一颗绝望的肉弹!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盖过了所有的惊呼!
子弹撕裂空气,带着死亡的尖啸!
然而,被肥波黄大卫用身体死死挡住的王莉莉,只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流擦身而过!那颗原本射向她的子弹,狠狠钻进了挡在她身前、正奋力扑来的肥波的后心!
“呃——!”肥波的身体如同被重锤击中,猛地一僵!猩红的血花,如同妖艳的玫瑰,在他肥胖的后背上瞬间绽放、蔓延。他难以置信地、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开枪的黄河青,眼中充满了茫然和被至亲背叛的极致痛苦。他的目光最后艰难地转向了王莉莉的方向,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关切,有解脱,有歉意,还有一丝……终于说出口的释然?仿佛在说:老婆……别怕……这次……我真在了……
沉重的身躯轰然倒下,砸在地毯上,溅起细微的尘埃。
“大——卫——!!!”徐铁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混合着剧痛和失去兄弟的巨大悲怆的嘶吼!他看着肥波倒下的身体,看着那刺目的鲜血,仿佛自己的心脏也被那颗子弹洞穿!那个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傻乎乎替他挡拳头、被他无数次骂“废物”却始终不离不弃的兄弟……竟然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心腹枪下!为了救那个卧底!
黄河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看着倒下的肥波,看着老板徐铁山那崩溃的眼神,握枪的手剧烈颤抖!他……他杀了黄大卫?!
“砰!” “砰!”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是李依婷和特警队员!他们毫不犹豫地开枪了!黄河青腿部中弹,惨叫着跪倒在地,手枪脱手飞出!随即被猛扑上来的特警死死按住!
场面再次陷入短暂而血腥的混乱!但特警牢牢控制着局势。
王莉莉(李凌波)站在原地,看着肥波倒下的身体,看着他最后望向自己的眼神,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甚至超过了硅胶边缘因剧烈动作带来的撕裂般的摩擦痛楚!他不是工具!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用生命实践了他那“等我”承诺的……傻子!
时间仿佛在那一枪之后被无限拉长,又仿佛被瞬间压缩成一片猩红的碎片。
王莉莉(李凌波)眼睁睁看着肥波黄大卫那肥胖的身躯,带着巨大的动能和生命的重量,轰然撞入她的怀中。滚烫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浸透了她香槟色的礼服前襟,那刺目的红如同最残酷的颜料,在她冰冷的伪装上肆意涂抹、扩散。沉重的躯体带着她一同踉跄后退,最终支撑不住,两人一起跌坐在冰冷狼藉的地毯上。
肥波的身体在她怀中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温热的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染红了她的手臂。他努力地、极其困难地转动着眼珠,看向近在咫尺的、这张他唤作“老婆”的脸。那双总是带着点傻气或谄媚的眼睛,此刻却异常地清澈,里面翻涌着太多太多的情绪——有剧痛的扭曲,有对生命流逝的恐惧,有被至亲(黄河青)背叛的难以置信和深入骨髓的痛,但最终,却定格为一种近乎解脱的歉意和……难以言喻的温柔。仿佛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确认:你……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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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濒死的凝视中,王莉莉的大脑一片空白,唯有一个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她的意识深处——
记忆闪回 (清晰而残酷): 昏暗的办公室,她被锁在电椅上,电流带来的剧痛让她浑身痉挛。徐铁山冰冷的声音在质问。肥波黄大卫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像一条卑微的狗,双手死死抓着徐铁山的裤脚,额头一下下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嘶哑绝望: “徐哥……徐哥!你看……玲玲她……她就是个小女人……她懂什么呀!她胆子小……她经不起……经不起吓啊!徐哥……我求你了!你看在……看在我跟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放过我老婆吧……你放过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徐哥……求你了……求求你了……”
那卑微到尘埃里的哭求,那为了“她”而舍弃所有尊严的嘶吼,与此刻怀中这具渐渐失去温度、却用生命为她挡下子弹的躯体,瞬间重叠!巨大的情感洪流如同决堤的狂潮,瞬间冲垮了李凌波(莉莉)那层用钢铁意志和冰冷硅胶构筑的堤坝!什么伪装,什么任务,什么性别枷锁,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苍白和可笑!
“老……公……” 一个完全陌生的、不属于李凌波原本声线的、嘶哑而破碎的女声,不受控制地从她喉咙深处挤压出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和难以置信的脆弱,清晰地回荡在刚刚被特警控制、相对安静的宴会厅一角。
李依婷猛地捂住了嘴,眼中瞬间蓄满泪水,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被按在地上的徐铁山听到了这声呼唤,他挣扎着扭过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王莉莉怀中渐渐冰冷的肥波,又猛地转向发出那声“老公”的“王莉莉”,极度愤怒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神经,让他本就崩溃的理智彻底粉碎!但他已经无力嘶吼,只剩下喉咙里野兽般的嗬嗬声。
王莉莉紧紧抱着肥波逐渐冰冷的身体,感受着那温热的血液浸透衣衫,粘稠地贴在她的皮肤上——无论是真实的,还是硅胶覆盖的。那声脱口而出的“老公”之后,是无尽的空洞和茫然。她低头看着肥波那张失去生气的脸,巨大的悲伤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负罪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他至死,都以为她是个女人,是他的老婆……这份用生命诠释的、建立在巨大谎言上的“深情”,沉重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