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斗酒楼的人们举杯庆祝的同时——南安县政府大楼。
与北斗酒楼的喧嚣截然不同,县政府大楼的保安室正播放着王莉莉的演讲,保安人员完全被电视画面吸引了。
在徐怀远的带领下,一支由省厅经侦、刑侦骨干和异地调派特警组成的突击小队,如同幽灵般潜入了县政府深处。徐怀远脸色苍白,但眼神异常坚定,他熟门熟路地避开监控(部分已被“磐石”组技术干扰),直奔位于顶楼角落、一个挂着“历史档案封存室(非密)”牌子的不起眼房间。
“就是这里。”徐怀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掏出一把特殊的钥匙(显然来自他父亲徐飞鹰的“疏忽”和他长期的准备),迅速打开了沉重的铁门。
房间内灰尘弥漫,堆满了各种年代久远的文件箱。徐怀远没有犹豫,径直走向最里面一个贴着“九八至零五年度招商项目(废案)”标签的铁皮柜。他再次用钥匙打开柜门,里面塞满了泛黄的卷宗。他看也不看,直接探手到柜子最深处,用力一拉——
“咔哒”一声轻响,一块伪装成柜子背板的活板被拉开,露出了一个隐藏极深的嵌入式保险柜!
特警开锁专家立刻行动。开锁的过程专业迅速,保险柜厚重的门无声地滑开。
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几份装订整齐的文件和一个移动硬盘。
突击队长迅速上前,戴上手套,拿起最上面那份文件,借着战术手电的光快速翻阅。他的眼神越来越锐利,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
“铁证!”队长低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压抑的激动,“是铁山集团‘矿石出口’项目的全套伪造文件!”
核心罪证:
1 “矿石出口数据造假”报告: 详细记录了徐铁山集团如何将南安县境内几处毫无价值的荒山(地质勘探明确无稀土矿藏),通过贿赂地质勘探人员、伪造勘探报告,包装成“高品位稀土矿”。
2 虚假矿产开采权购买合同: 合同金额高得离谱,购买方为徐铁山在海外注册的空壳公司。资金流水显示,这笔巨额“购买款”的来源,正是经过多层洗白的赌场现金收入!
3 伪造的出口报关单及检验证书: 文件显示,这些根本不存在的“稀土矿”被“开采”并“出口”到了海外,报关价值更是高得惊人。
4 境外资金回流记录: 文件清晰地展示了所谓“出口”所得的外汇,通过复杂的离岸公司路径,最终以“外商对铁山集团合法产业投资”的名义流回国内,完成了洗钱闭环!
5 内部分赃协议(手写补充页): 一份极其隐秘的手写备忘录(可能是冯齐海或徐铁山亲笔),明确记载了这笔“矿产利润”由县长冯齐海、徐铁山及少数核心官员瓜分;30用于维系保护伞及赌场运作;20作为集团“发展基金”用于维护县财政。
“全部带走!密封!通知‘磐石’组长,县政府核心罪证已成功获取!铁证如山!酒楼那边可以开工了!”突击队长果断下令,小心翼翼地将文件和硬盘装入特制的防篡改证据袋。
徐怀远看着这些决定南安命运的文件被收走,长长地、疲惫地舒了一口气,身体微微晃了一下,靠在冰冷的档案柜上。他的使命,完成了——至少完成了这关键一步。
……
“不许动!警察!”特警队长那声如同惊雷般的怒吼,伴随着突击步枪冰冷的枪口指向,彻底撕碎了徐铁山精心营造的纸醉金迷。顶棚璀璨的水晶吊灯剧烈摇晃,光影凌乱地切割着一张张因极度惊骇而扭曲变形的脸。
徐铁山脸上的志得意满瞬间冻结,化作一片铁青的暴怒与难以置信。他猛地推开身边还在发愣的季芷悦,锐利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扫过全场,瞬间锁定了混乱源头——入口处那如同怒涛般涌入的黑色身影!这些特警装备精良、动作迅猛,绝非本地警力!他精心布置的信号屏蔽器——那张隔绝内外通讯的无形巨网——竟然被无声撕破了?!是谁?!什么时候?!
“是磐石行动组!是省厅的‘磐石’行动组调来的特警队!”季芷悦失声尖叫,猩容失色,精心维护的局长威严荡然无存。她本能地想掏腰间配枪,却被一名特警冰冷的枪口直接顶住额头,手指僵在半空,浑身筛糠般颤抖。
“控制目标!优先抓捕徐铁山、冯齐海、季芷悦!名单头目一个不许放过!”老赵沉稳冷冽的声音,穿透混乱的枪声,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突击队员耳中。
训练有素的特警如同黑色的潮水,迅速分割、包围、压制!反抗最激烈的胡伟等几个头目在短暂交火后便被精准击倒制服!大部分人在黑洞洞的枪口和特警的厉喝下,选择了抱头蹲下。局面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初步控制,枪声停歇,只剩下惊魂未定的啜泣、呻吟和特警的指令声。
冯齐海县长面色煞白如纸,对着带队的老赵怒吼:“你们要干什么?”老赵冷笑:“你的黑蛇(灭口黄文杰的人员)已经落网了。”冯齐海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名贵的西裤裆部迅速洇开一片深色水渍。他完了!一切都完了!!
徐铁山被两名如狼似虎的特警死死按在一张翻倒的餐桌旁,双臂被粗暴地反剪在身后!冰冷的枪口重重抵在他的后颈!他奋力挣扎,像一头被困的猛兽,额头青筋暴起,眼中喷射着噬人的怒火和不甘!他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自己苦心经营、看似固若金汤的帝国,竟在顷刻间土崩瓦解!他死死盯着入口处,试图找出那个背叛者,那个漏洞!
就在这初步控制、徐铁山被死死压制、全场目光(无论是恐惧还是震惊)都聚焦在他身上的时刻——
王莉莉(李凌波)轻轻推开了护在她身前的肥波黄大卫(肥波还处在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中)。她脸上那空洞表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磨难后淬炼出的、冰冷而锐利的平静。她无视了周围混乱的残骸和指向她的目光(有特警不知道她的身份,想阻止,却被耳机里的指挥喊放行),一步步,稳定地走向被按在地上的徐铁山。
她的步伐很稳,香槟色的裙摆拂过散落在地的玻璃碎片和酒渍。特警队员警惕地看着她,但在收到老赵的示意后,微微侧身,为她让开了一条通向徐铁山的通路。
肥波怔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王莉莉走到徐铁山面前,微微俯身。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穿透了徐铁山的暴怒和不甘,直刺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慌。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现场的嘈杂与喘息,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砸在徐铁山紧绷的神经上:
“徐铁山…”
徐铁山挣扎着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眼前这个彻底颠覆了他认知的女人。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却无法挣脱特警的铁腕。
莉莉迎着他怨毒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嘲讽的弧度,继续说道: “…知道我为什么在你怀疑我之后,还不逃吗?” 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这满目疮痍的“帝国”废墟,扫过那些被戴上手铐、面如死灰的头目,最后落回徐铁山绝望的脸上,如同最终审判的宣告: “知道省厅为什么在你们看似得势时,还要发那份‘表扬’通告吗?……知道我为什么要配合你进行那场演讲戏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穿一切阴谋的锐利和胜利者的气势: “…就是为了今天!为了此刻!为了将你们这群盘踞在南安吸血的毒瘤,连根拔起,一网打尽!徐铁山,你的‘帝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