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核？！”
穹的声音瞬间劈叉了，他震惊地指着宆，又指了指自己，“你是说……我体内那个……那个‘万界之癌’？那个会毁灭世界的……星核？！”
他自己体内就有一个，所以他比谁都清楚这玩意的危险性。
“没错。”
卡芙卡优雅地点了点头，仿佛她建议的不是植入一颗炸弹，而是建议午饭吃什么一样轻松。
“罗浮地下建木的星核。那是这次幻胧力量的来源之一，也是这次灾难的根源。”
她看向宆，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
“你的身体……或者说，你这个‘同位体’的构造，和穹是一样的。”
“你是为了容纳星核而生的‘容器’。但现在，你的容器是‘空’的。”
卡芙卡走近了一步，解释道。
“因为是‘空’的，所以你会脆弱，所以你会无法过多承受命途的力量，所以……你会崩解。”
“就象一个没有引擎的赛车，强行在赛道上狂飙，结果只能是散架。”
宆愣住了。空的……容器？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确实空荡荡的。不象穹，穹的体内时刻涌动着那种狂暴而温暖的力量。而他，每次使用力量，都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力。
“但是……”穹急了，“那可是星核啊！要是放进去……万一炸了怎么办？！以他现在的状态，可能承受不了星核。”
“不会的。”卡芙卡摇了摇头，她看着穹，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
“因为……有你在。”
“我？”穹指着自己的鼻子。
“没错。”卡芙卡轻笑，“还记得吗？你们在太卜司的‘共鸣’。你们在鳞渊境共同举起的‘炎枪’。”
“你们是……‘双子’。”
“只要你们在一起，你体内的星核，就会成为他体内星核的‘锚’。你们会互相制衡，互相稳定。”
“这就是……艾利欧给出的‘最优解’。”
卡芙卡看向宆。
“向景元提出请求吧。那颗星核在罗浮手中是个烫手山芋，封印它需要耗费巨大的资源，而且随时可能再次被利用。”
“但如果把它交给你……”
“既解决了罗浮的隐患，又填补了你的空缺。”
“这叫……‘双赢’。”
宆沉默了。他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确实，景元现在正头疼怎么处理那颗星核。如果自己能成为容器……不仅能活下去，还能获得真正的力量。不再是那种随时会碎掉的“玻璃大炮”，而是……真正能和大家并肩作战的“开拓者”。
“……我愿意。”宆抬起头，眼神坚定。
“喂！另一个我！”穹还是不放心，“你真的想好了？那可是……会很痛的吧？”
“我不怕痛。”宆摇了摇头。反正我也没痛觉。他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而且……”宆看着穹，嘴角微微上扬，“……我有你。”
穹愣了一下。 随即，他那双金色的眼睛瞬间亮了好几度，嘴角不受控制地疯狂上扬，甚至得意地挺了挺胸膛，一副“算你有眼光”的表情。
“那……那当然！我肯定会看好你的！你要是敢炸，我就……我就把你塞进防爆垃圾桶里！”
卡芙卡看着这两个孩子，眼底的笑意愈发浓郁。
“看来，决定了呢。”
她看了看天色。
“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谢幕了。”
她向后退了一步，身影逐渐融入夜色的阴影中。
“等等！”
穹突然叫住了她。他看着卡芙卡，金色的眼睛里闪铄着复杂的光芒。
“你……就要走了吗？”
“恩。”卡芙卡微微颔首，“剧本的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我也不能在罗浮停留太久，毕竟……我也是有悬赏金的。”
她开了个小玩笑。
但穹笑不出来。他有一种直觉，这一次分别，可能又要很久很久才能再见。
“那个……”
穹往前迈了一步，有些局促地抓了抓衣角。
“虽然……虽然我还什么都想不起来。”
“虽然……你说你把我甩给了列车。”
“但是……”
穹抬起头，眼神清澈而认真。
“……谢谢你。”
“谢谢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把另一个我打扮得这么帅。”
他指了指宆身上的风衣和围巾。
卡芙卡愣了一下。随即，她发出了一声轻笑。那笑声很轻，却很真实。
“不客气。”
她看向宆。那个一直安安静静、却背负了最多伤痕的孩子。
“过来。”卡芙卡对着宆招了招手。
宆尤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卡芙卡伸出双臂。在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轻轻地……拥抱了他。
那个拥抱并不紧，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温度。那是混合了香水、体温、还有……某种他说不清的、象是“家”的味道。
“……做得好。”卡芙卡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改变了结局。你……真的很棒。”
宆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慢慢地放松下来。他没有抬手回抱，只是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短暂的拥抱里。眼框又有点热了。
“喂！！”旁边传来一声不满的大叫。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嘴巴撅得能挂油瓶。
“我也要！！”穹张开双臂，象个要糖吃的孩子一样冲了过来。“这不公平！我也要抱抱！我也是……我也是你的……”
他卡壳了一下，似乎在找合适的词，最后憋出一句：
“……我也是你带出来的崽啊！”
卡芙卡松开宆，看着冲过来的穹，无奈又宠溺地笑了。
“好好好。”
她张开手臂，接住了这只冲过来的灰色大猫。
“……都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