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发高烧了。
但宁远不在乎。
在掉下来的第二天一早,宁远推开了洞外的积雪走了出去。
在附近观察了一圈,宁远寻找出口,可走出去不到两百米,湍急的河流封死了他最后的希望。
在河边还有一些石头摆放落下的文本,弯弯扭扭的求救鞑子文。
显然,塔娜早就来这里看过,见到这条湍急的冰河,她又退了回去。
“完犊子了,”宁远长叹一口气,回头看着拔地而起的悬崖峭壁。
过冰河显然是不现实,可以他目前这状态想要从湿滑的悬崖峭壁爬上去,那几乎也是送死。
在附近找了一些柴火,宁远杵着临时做好的拐杖一瘸一拐重新回到了山洞,再将积雪堵住洞口。
此时塔娜已经醒了,但迷迷糊糊的她靠在石壁上,正警剔的盯着宁远。
似乎看出了宁远的沮丧,塔娜冷笑道,“如果能出去,我早就出去了。”
“那条河太宽,太湍急了,除非有船只路过。”
宁远不理会,将带回来的干柴丢在一旁,拿着一些潮湿的干松毛塞进裤裆。
看到这里,塔娜柳眉微蹙,厌恶的别过头去。
或许是回想起了他们在上面搏斗时,这厮月下遛鸟的一幕,因为发高烧而滚烫的脸蛋就更红了。
等干松毛在裤裆彻底干燥了下来,宁远将其拿了出来,开始生火。
钻木取火谁都会。
可想要将其燃起来是个体力活。
问题是现在宁远没有体力,咬牙切齿坚持了接近一个时辰后
“草泥马,不搞了,一起死。”
将手中湿热的柴棍往地上一丢,宁远伸开双腿直接摊手摆烂了。
这搞笑的举动,反而引得在一旁的塔娜噗嗤一笑。
宁远眉头一皱,有气无力看向塔娜,“你笑你妈呢,骚洋马。”
“你妈是什么,骚洋马又是何物?”塔娜渐渐的也就放松了警剔。
她也很累,而且肩胛骨的肿痛越发严重。
反正两个人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不如跟这个死敌聊会天。
宁远正欲开口,忽然眼睛瞥到塔娜半敞开的衣襟内部纯色。
塔娜脸上还不用容易缓和的笑容陡然一凝,“你敢再看一眼,我挖掉你的眼睛。”
宁远却仿佛被勾住了魂儿,直接就是站了起来,快步朝着塔娜走来。
看到宁远冲了过来,塔娜慌了。
此时她想要站起来显然已经体力不支。
“你你要做什么,你不能这样,我是一个战士,你不要”
塔娜吓得几乎要哭出来,紧闭双眸的她高高扬起雪白的脖子。
顿感宁远已经在粗鲁的脱她的软甲……
“好,来吧,反正都是死,我也想试一试跟男人干那事儿,到底是什么感觉,来,来啊,我不怕你。”
“我是塔木族高贵的贵族血统,我绝对不会求你的。”
然而
就在塔娜以为宁远要跟自己发生那种关系,结果等她睁开眼睛顿时傻了眼睛。
宁远拿着压裙刀不断斩击在乌金软甲的边缘。
顿时阵阵火花溅射而出。
宁远当时就记得,薛红衣长枪攻击这软甲时,也是爆出一阵火花。
这一试还真的可以。
随着火花不断溅射在干燥的松树毛上,一阵微弱的火苗蹿了起来。
宁远几乎激动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迅速将其小心翼翼放在堆砌的柴火上。
一阵橙黄的暖光照亮整个冰冷的山洞,也照亮了塔娜那惊喜既震撼的脸蛋。
“拧脑袋你真厉害,这都能升起火来。”
“这样至少我们不会冻死,不是吗?”
宁远却幽幽道,“这句话你可说错了,是我不会被冻死,可不是你。”
塔娜一愣,脸上的欣喜瞬间凝固,“你什么意思,这火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这软甲是我大(父亲)给我的!”
宁远随手就将软甲直接丢了回去,“给你就是了。”
“你牛逼自己也弄一堆火试一试呗。”
塔娜看着地上的软甲想到了自己,鼻子莫名一酸,下垂着肿胀的双臂就哭了起来,哪里还有千夫长的霸道,只有一个小女子的绝望。
宁远又不是暖男,也不理会,在附近又找了不少柴火备用。
现在他只能尽量保持体力活下去,希望薛红衣他们能觉察到自己掉下山涯。
可他们知道自己掉下山涯,是否还会不放弃下来找自己吗?
宁远不知道,但很快他就将这份未知的恐惧感压了下去。
无用的情绪,现在无疑就是加快他生命流逝的毒药。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第三天蒙蒙亮。
宁远感觉自己也已经不行了,全靠一口气给吊着。
而塔娜在远处卷缩着,虽然看起来无比虚弱,但强大的鞑子生命力,竟是让她给硬抗了过来。
宁远虚弱的看着头顶的山洞,长叹一口气,不住感叹道,“没有想到,我最后竟然会跟一个女鞑子死在一起。”
塔娜沙哑道,“我也没有想到,我会跟你这大干人葬身此地。”
说着,塔娜用脑袋将身子撑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宁远走来。
宁远这一次也没有阻拦,任由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塔娜虚弱的靠在宁远结实的肩膀,在死亡倒计时面前,任何的仇恨和敌对似乎都成了空谈。
“拧脑袋……反正,都要死了,我们……试一试吧?”
“……试什么?”宁远意识有些涣散,含糊地回应。
塔娜努力坐直了一点转过头去,被火光映照的脸上前所未有平静和坦然,竟没有多少羞涩。
“男人和女人……做的那种事。”
她说得很直接,湛蓝的眼睛望着宁远,深处是纯粹的好奇和濒死前,想要体验未曾经历之事的遗撼
“我本来……计划等攻破边关,回去就成婚的……现在估计是不行了。”
她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继续喃喃道,象是在说服宁远,也象是在说服自己。
“所以……试一试吧,我也不差的,在部落很多男人都追我的。”
宁远看着她眼中那混合着遗撼、好奇、以及濒死前奇异光芒的眼神,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难以言喻的酸涩。
她舔了舔同样干裂的嘴角,将自己因为寒冷和虚弱而几乎僵硬的身体,朝她的方向,微微侧过去一点点,然后有气无力道:
“爱整……你整,老子……是动不了一点儿了。”
宁远本来就是脑子饿糊涂的随口一言,却没想到,这句话听在塔娜耳中,却成了某种答应。
也许是她体内那股不屈的草原生命力的最后迸发而出。
她忽然象只猫一样,伏低了身子……
然后在宁远愕然甚至来不及反应的目光中,用牙齿,咬住了他破烂裤腰上那根充当腰带的布绳,猛地一扯!
“不……不是……你他妈干什……”
宁远浑身一僵,未尽的话语堵在喉间。
火光温暖地舔舐着干燥的柴薪,燃烧得越发旺盛,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放大、扭曲,投在冰冷的石壁上,随着火焰的跳动而摇曳、纠缠。
洞外,风雪的呜咽似乎更加凄厉缠绵,疯狂地拍打着山涯,却丝毫影响不了洞内这团小小的、倔强的、散发着生命最后热量的光与暖。
宁远起初身体僵硬,但随即,那紧绷的力道如同被抽走般缓缓松懈。
他闭上眼,彻底放弃了抵抗,也放弃了思考,只在心底划过一丝模糊的、近乎荒诞的念头。
“算了……无所谓了,爱咋咋地吧……反正,都快死了。”
山洞里,只剩下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交织着渐渐急促紊乱的呼吸,以及洞外永无止息的风雪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