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悬崖峭壁一滴冻水砸落在宁远额头。
一个激灵宁远陡然坐了起来,肋骨传来巨疼让他赶紧又躺了回去,大口贪婪的呼吸着干冷的空气。
环顾四周,一个u形地貌,宁远发现自己躺在厚重的积雪之中,身下压着不少断开的树枝。
有着丰富野外求生经验的他,躺在雪地之中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
脖子没事,脊椎没事,双手没事,双腿
宁远努力伸起脖子查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或许是下坠的时候,右腿保暖的裤腿被彻底刮开。
大腿一下裸露在了这大山的夜晚,整个右小腿呈现黑紫色。
要命的是,肋骨传来的巨疼,让他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剧痛。
整个肺部都感觉被冰渣充斥着,一股寒意顺着血液流遍全身,让他体内最后一丝热量也开始急速流逝。
“不能继续躺在这里,要动起来!”
宁远一咬牙,忍着肋骨传来的剧痛坐了起来,额头渗透出密集的冷汗。
接着身后的硬冷的石壁小心翼翼站了起来,开始沿着外面的路线,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好冷,好痛!”
宁远吞咽口水,嗓子眼感觉有丝丝腥甜。
再向前行走了一会儿,宁远发现了一个天然的巨大溶洞被积雪堵住了一大半。
钻进去,宁远再也没有了气力,蜷缩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等缓和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了一丝气力坐了起来,低头看着那早已经没有了感觉的乌紫色右小腿。
“妈的,这都没有死,看起来老天爷还不想收走老子的小命。”
宁远龇牙冷笑,随后抓起旁边的积雪,忍着剧痛疯狂擦拭着那肿胀发黑的部分。
也不知道这样循此往复多久,右小腿部分渐渐有了一些热量,肤色也开始在朝着好象的方向改变。
接下来就是最严重,宁远最不想面对的问题。
抓起旁边的一块平整的石头塞进了嘴里,宁远深呼吸好几口气,轻轻掀开衣袄。
“好险,幸好没有我想的严重。”
宁远以为肋骨刺穿了肺部,如果是这样,他基本就宣判死刑了。
毕竟这里是大干,不是华夏。
他没有手机,没有先进的医疗条件。
检查了一下,只是轻微骨折。
宁远将上衣粗布撕成了条状,将当拐棍的棍子作为固定,围绕着肋骨断裂的地方缠绕身体一圈。
松紧有度。
做好这一切,宁远实在是撑不住了,又忍不住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忽然宁远被一阵异响吵醒。
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宁远猛然睁开了眼睛,倾刻间一双湛蓝色的疲倦美眸,距离他的脸不过一寸距离。
是!女鞑子。
女鞑子满脸干褐色的鲜血,嘴里死死咬着那把琅琊匕首,双臂自然下垂,正死死顶着宁远的脖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宁远脸色旋即一沉,手缓缓伸向了身后的压裙刀。
“别动,你敢动一下,我划开你的喉咙!”
塔娜虚弱威胁,锋刃随着她嘴巴靠近宁远几分,轻松划开宁远脖子的皮肤保护层。
宁远冷笑一声,注意到这塔娜脱臼的双臂,“都这样了,你还想着杀死我?”
“就算你杀了我,你在这里也活不成。”
“你双臂脱臼太久了,脱臼的部位应该已经肿胀发红了对吧?”
塔娜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宁远。
宁远继续道,“现在咱们都掉了下来,这鬼地方谁也不知道。”
“你杀了我,你也得死。”
“不如这样,咱们互相帮助,先活下来再说。”
“狡猾的大乾男人,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塔娜用憋脚的大干语骂道。
“你可以不相信我,你也可以现在干掉我,反正在这里长时间不生火,不吃东西,也是死。”
“我还要谢谢你呢,我想着怎么求死。”
“来,朝着我脖子这里狠狠的来一下,对,就是这样,别客气,来。”
塔娜美眸一缩,“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不会杀了你?”
“来啊,来,”宁远脖子向前送。
塔娜一愣,可就在她愣神之际,宁远眸子一沉脑袋就直接撞在了塔娜的挺拔的鼻梁上。
“支支吾吾说啥呢,给你一个头槌!”
在撞退塔娜的一瞬间,宁远忍着剧痛站了起来,拔出压裙刀就扑。
要不说鞑子女人好生养,个子高挑,胯大,身子骨也比大干女人硬。
即便如此,塔娜也迅速稳住身形,猛地站了起来。
一瞬间双方对峙在了一起。
宁远看到塔娜除了脱臼双臂,战斗力依然还在。
而塔娜注意到宁远除了肋骨受伤,还能够握刀。
一瞬间,双方就僵硬在了原地。
塔娜看向掉在地上的狼牙匕首,冷道,“你不觉得咱们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可惜吗?”
“或许你说的对,不管咱们有什么恩怨,至少活着出去再清算。”
“拧脑袋你觉得如何?”
宁远冷笑,“骚洋马,谁告诉你,我叫什么拧脑袋的?”
“你身边的人都这样叫你,我听得懂大干语言。”
宁远缓缓收到后退,他确实没有打算跟这疯批屁娘玩命。
他还要活着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呢,为了杀一个千夫长鞑子?
太亏了。
双方都形成了一种默契,互相对视警剔坐下,各自恢复体力。
时间在流逝,洞外的大雪下的就更大了。
接连几天的雨夹雪,让洞内洞外的温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
可双方忍着身体的剧痛和热量的流逝,都不敢闭上眼睛,只是看着对方。
直到宁远都佩服这鞑子女人毅力,伸手缓缓摸向怀中。
看到这举动,塔娜美眸顿时一沉,正欲起身
然而宁远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肉干,开始当着塔娜的面,塞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塔娜都看呆了,满脸不可思议,“拧脑袋,你哪里来的吃的?”
“你管得着吗,骚洋马?”宁远吧唧吧唧吃着。
这肉干还是他出发前,薛红衣给他带的。
没想到关键时候真的用上了。
塔娜吞咽口水,“给我来点。”
“凭什么?”宁远挑眉,“要不是你这疯婆娘来杀我,现在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说真的,你不跟着你的人一起撤离,你干嘛要单枪匹马来干掉我,你就没有想过你杀了我,你也逃不掉吗?”
塔娜冷笑,斜斜打量起宁远,不屑道,“大干的将领都很愚蠢,并且自负,更不团结。”
“我们从未把大干放在眼里,但你不一样,你给我一种威胁极强的感觉。”
“你这样的家伙在边军如果起了势,对我们而言棘手。”
宁远抱拳,“多谢抬举,我没有想到我在你们这群鞑子心中,地位这么高。”
二人又是沉默了下来,洞外积雪彻底被堵死,最后只剩下了风雪的呜咽以及洞内男女二人平稳的呼吸声音。
宁远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好象回到了爸妈给他买的超级大别墅。
一个面容模糊、身材火辣妖娆的大波浪美女,不知道是从哪个自己常驻酒吧拐来的。
此时正躺在他身边,巧笑倩兮,吐气如兰。
“哥哥,饿不饿?想不想吃……又香又软的大馒头?”
宁远嘴角上扬,风流道,“有多大啊,让哥哥看看。”
说着他伸手朝那一片诱人的温香软玉抓去。
下一瞬,掌心传来一种惊人饱满、柔软而又充满弹性的温热触感,沉甸甸的,真实得不象梦境。
这过于真实的触感,象一道电流,猛地将宁远从昏沉混乱的梦境边缘拽了回来!
他倏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洞口方向,隐约透进一丝冰雪反射的、惨淡微弱的灰白月光。
借着这丝微光,他模糊的视线艰难聚焦……
下一秒,宁远浑身一僵,瞳孔骤缩,心脏几乎停跳!
“卧槽!”
只见原本应该蜷缩在山洞另一侧角落的塔娜,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他身边,近在咫尺!
她一头微卷的、沾着血污的浓密长发,有几缕甚至散落在他胸口。
而她整个人,正紧紧依偎着他,身体在无法控制的轻微颤斗发冷。
而更要命的是……
宁远僵硬地、缓缓地低下头……
他那只在梦里“抓馒头”的左手,此刻,正结结实实、毫无阻隔地,隔着紧身软甲,若隐若现高耸禁区。
掌心下,是冰冷滑腻的肌肤,以及那无法一手掌握的惊人柔软和分量。
昏迷中瑟瑟发抖的塔娜,眉头无意识地蹙紧,从鼻息间溢出一声极轻、极压抑的、带着痛苦和冰冷的嘤咛。
这声音象羽毛,却带着冰碴,猛地刮过宁远的耳膜和神经。
山洞里死一般的寂静。
宁远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清淅地蹦进他空白一片的脑海。
“这虎娘们的大白,真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