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有分寸,没让他们进军营,都在城外扎营,乔装打扮过,没人留意。”
宁远赶紧解释。
“那现在黑水边城情况如何?”薛红衣稍稍平静,蹙眉问道。
“跟你离开时大不相同了啊。”
宁远压低声音,“如今留在那里的,多是些老弱残兵,满打满算,能拉出来打仗的,不足百人。”
“怎么会?”薛红衣难以置信,“我走时明明还有三百多弟兄!”
“呵呵,”宁远冷笑一声,“剩下的,怕是都寻门路跑去白玉边城了。”
“这群混帐东西!”薛红衣气得胸口起伏,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愤怒。
“难不成我当初带的人里,大半都是他们的眼线?”
薛红衣深知边军的劣根性。
将领们多苟且偷安,唯有她当年力主抗敌,积极整训,却因此显得格格不入,备受排挤。
日常粮饷物资经过各处关卡,也被层层克扣,送到黑水边城时往往所剩无几。
宁远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也未必全是眼线,或许是看你走了,觉得黑水边城再无指望,各自寻活路去了。”
乱世之中,人心易散。
薛红衣紧咬下唇,眼框微红,显然心中极不平静。
见她这般模样,宁远凑近她耳边,语气转为神秘。
“别气了,男人我再告诉你个好消息,想不想听?”
“还能有什么好消息?”薛红衣显然不信。
“我们和周大哥联手,前日宰了二十多个鞑子斥候,其中还有一个十夫长!”
“今早周大哥已带着首级去总营请功了。”
“你吹牛!”薛红衣第一反应是不信。
“杀二十多个鞑子,姑奶奶我尚可勉强信你几分。”
“那十夫长岂是易与之辈?”
周穷本事虽不错,可装备力气差距太大,绝无可能单打独斗胜过十夫长。
“是谁杀的?”薛红衣还是忍不住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宁远指着自己鼻子。
“你?”薛红衣一怔,随即“噗嗤”笑出声来。
“行行行,是你,是你杀的,我家夫君最是厉害,总行了吧?”
薛红衣更不信。
宁远箭术还行,可十夫长鞑子他绝对不可能杀得死。
宁远有些不爽,皱眉道,“千真万确是我!不信你到时候自己去问周大哥去!”
“好啦好啦,信你,都信你。”
薛红衣敷衍地应着,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只当他是为了哄自己开心。
宁远见她还是不信,也懒得再辩,心想今晚定要好好“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
他抬手不轻不重地在薛红衣挺翘的臀上拍了一记。
这时,小娟儿在门外红着脸探头,小声唤道,“宁远哥,饭热好啦,可以吃了!”
“走,吃饭去!今晚你们三个,一个都跑不了,夫君我火气很大啊。”
薛红衣从他腿上跳下来,不屑地抱起双臂,凤眸斜睨。
“哼,嘴上厉害,那等一下你最好别找借口。”
夜晚,宁家茅草主屋人影交错。
可怜的小娟儿卷缩在自己的暖暖的被窝,听着姐姐们那平时没有的声音,面红耳赤。
“那事情真的会让人变得很奇怪吗?”
小娟儿眨着好奇的大大眼睛,借着主屋微光,看到三道身材不一,妙曼曲线陷入遐想。
翌日,宁远早早起了床,今天他比薛红衣起的还要早一些。
也或许是昨夜折腾的厉害,薛红衣不太想要起来。
宁远敲了敲小娟儿的门,“小娟儿?”
“宁远哥,”一阵窸窸窣窣,小娟儿起身开门。
在看到宁远,小娟儿又想到昨天宁远把三个姐姐,折腾的很是奇怪,她脸不由自主就红彤彤的。
“有事吗宁远哥?”
宁远笑道,“我先上山打猎去了,等你红衣姐醒了,记得告诉她一声,记得上山来找我。”
“哦,好,”小娟儿点了点头。
宁远拿好装备穿着厚实就出发了。
天还蒙蒙亮。
冷雾从黑风岭落下,复盖在了整个漠河冰面上。
如梦如幻。
如今已经有了一千八百多两,如果是自己肯定足够。
但若是用在未来的军饷上,远远不足的。
革命尚未成功,还需要多加努力啊。
这般想着宁远踩着积雪,轻车熟路上山去了。
开始他提炼精盐的发财计划。
而此时在青龙镇,某个大院有人却彻夜难眠。
二堂主“柳玉宗”三堂主甲正天等五名堂主齐聚。
只因为昨日有消息,贫困清河镇竟然有人贩卖精盐,并且购买者乐意不绝。
白虎堂最赚钱的生意,如今无人问津了。
甲正天一只手嚣张的伸进身边婢女怀中取暖,目光看向四人。
“各位,如今白玉都司可急着要军饷上供,裘锦荣秘密金库咱们也不知道在何处。”
“如今好嘛,清河县有人敢抢咱们买卖,而且还是上等雪花精盐。”
“这钱谁出啊?”
柳玉宗紧闭眼睛,食指在桌面上轻轻的叩击着。
忽的他停了下来,缓缓睁开眼睛,已是杀意横秋。
“裘锦荣大堂主是死了,可白虎堂还在。”
“敢在宝瓶州,抢咱们的生意,那就要看他们能不能吃得下这么大一口饭了。”
“二哥,你想怎么处理?”甲正天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问着。
“这个月,筹齐不了三千两,你我都要完蛋,谁也别想再混着口饭吃,你问我怎么办?”
柳玉宗冷冷看向甲正天,“你手底下那帮人,难道是吃干饭的?”
“二哥,你话可别这么说,咱管理的都是白虎堂你们瞧不上的小买卖,如今要我出钱又出力,这不好吧?”
柳玉宗拳头紧握,冷道,“尽快去办,钱我会先拿出去,堵住白玉边城那帮军爷的嘴。”
“可你要记住,我这点钱杯水车薪,撑不住太久。”
“行,交给我了,”甲正天伸了伸懒腰,搂着婢女就走了出去。
冷静的街道,积雪满地。
甲正天一出来,早就在外边候着的下人快步上前伺候着。
那满身膘肉的肥妇弯下腰,托着甲正天,身边婢女挡风的挡风,给甲正天披外套披外套。
甲正天喊了一声,“二狗子。”
一名黑脸汉子带着一帮兄弟快步从对面的酒馆冲了出来。
“三爷!”
“去,去清河云锦庄走一趟,去把那娘们带过来。”
“是!”黑脸汉子当即抱拳,嘴角露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