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帐篷里的空气有些闷。
屏幕上的红色警报条还在疯狂闪烁，那是张起灵那边传来的极危信号。
吴邪把手里的烟头按灭在满是烟蒂的烟灰缸里。
“差不多了。”
他转过身，看着一直靠在门口吃饼干的林渊。
“前菜不管是硬是软，小哥和胖子都已经尝过了。”
“现在，该上主菜了。”
林渊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扔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他没看吴邪，而是抬起头，似乎透过厚厚的岩层，看见了某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此时没有眼白，完全被一种深邃的黑占据。
“味道出来了。”
林渊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种腐烂了亿万年的陈酿味道。”
“就在下面。”
霍秀秀正趴在控制台前调试信号，听到这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她那个姿势很讲究，旗袍下摆的高开叉顺着大腿根部滑落，露出被丝袜包裹的腿部线条，浑圆紧致，与那截纤细的腰肢形成了夸张的对比。
这一眼正好撞上林渊看过来的目光。
霍秀秀感觉自己像是被某种大型食肉动物盯上了一样，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林……林爷？”
“走了。”
林渊没多废话。
他的身影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像是一个被橡皮擦擦掉的铅笔画。
先是轮廓模糊，然后直接消失。
原地只留下一点点还没散去的饼干碎屑。
……
地下b4区核心。
那些凭空浮现的光剑已经到了张起灵的眉心前。
那种能量密度，足以把任何碳基生物气化。
张起灵手里的黑金古刀还在燃烧，但他没有挥刀。
因为没必要了。
一只手。
一只修长、白皙，看起来甚至有些养尊处优的手，凭空伸了出来。
那只手轻轻一抓。
就像是在抓一把空气中的浮尘。
啪。
那几十把足以切开坦克装甲的光剑，就在那只手掌心里捏碎了。
变成了漫天飘散的蓝色光点。
那个悬浮在深坑上方的人形能量体愣住了。
周围的数据流出现了一阵明显的紊乱。
“数据错误。”
“逻辑不通。”
“你是谁？”
那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里，竟然带上了一点类似于“疑惑”的情绪。
林渊站在张起灵身前。
他没理那个发光的蓝人，而是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深坑。
坑底是一片漆黑的虚无，那是通往“终极”或者说“故乡”的裂缝。
那里正源源不断地涌出一种紫黑色的气息。
“好香。”
林渊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病态的陶醉。
“这就是你们藏了几千年的宝贝？”
“法则的伤口，世界的脓疮。”
“这种极品食材，居然被你们拿来搞什么飞升？”
他终于抬起头，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形能量体。
眼神里全是看食物的挑剔。
“你就是那个管理员？”
“看着像个果冻。”
那能量体周围的空间猛地一震。
“狂妄。”
“我是汪家几百年智慧的结晶，是意识上传的终点，是……”
“太吵了。”
林渊打断了它。
他张开了嘴。
不是说话。
而是进食的动作。
这一刻，整个地下空间的光线都暗了下来。
不是灯灭了。
而是光线被捕获了。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吸力，以林渊的嘴为中心爆发出来。
那不是风。
那是针对能量和法则的强行掠夺。
“警告！警告！能量流失率百分之三百！”
“系统架构正在崩塌！”
那个能量体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它想要逃。
它那原本稳定的人形轮廓开始疯狂扭曲，想要缩回那个深坑里。
但晚了。
林渊的嘴仿佛变成了一个黑洞。
那个不可一世的能量体，就像是被吸尘器吸住的灰尘，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它身上的蓝色数据流被强行剥离，拉成了一条长长的光带，没入林渊的口中。
“不……这不可能！”
“我的运算能力是人类的一亿倍！我掌握了空间解析！”
“我是神！”
“如果你是神。”
林渊咀嚼了一下嘴里的能量，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
“那你一定是这世界上最难吃的神。”
“口感太柴，全是工业糖精的味道。”
他猛地一吸。
呼——！
那个巨大的人形能量体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彻底解体。
所有的光，所有的能量，所有的意识碎片。
一口吞没。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
刚才还把张起灵逼入绝境的终极兵器，现在连个渣都没剩下。
林渊打了个饱嗝。
周围那些精密的服务器机组因为核心被吞，纷纷冒出了黑烟，指示灯全部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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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清静了。
张起灵收起了刀，身上的麒麟纹身正在慢慢褪去。
“还没完。”
他说。
林渊擦了擦嘴角，目光越过那个深坑，看向更深处的黑暗。
那里，才是汪家真正的底牌。
也是那个所谓“故乡”的入口。
刚才那个能量体，充其量只是看门的一条狗。
“当然没完。”
林渊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深坑边缘。
那个深坑里涌出的紫黑色气息，因为刚才的吞噬，变得更加狂暴。
隐约能看见一座古城的倒影在黑暗中浮沉。
那不是地球上的建筑风格。
充满了扭曲的几何线条和反物理的结构。
“刚才那个只能算是个开胃的小点心，稍微垫垫肚子。”
林渊看着那座古城的倒影，舌头舔过嘴唇。
那种饥饿感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因为尝到了一点甜头而变得更加疯狂。
耳机里传来了胖子的声音，带着大喘气。
“卧槽，刚才那是啥动静？林爷是不是把天给捅漏了？”
“胖子，准备好桌布。”
吴邪的声音也在频道里响起来，听起来很稳，但语速很快。
“林爷要开席了。”
林渊笑了一下。
他张开双臂，对着那个深坑，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那姿态不像是在面对敌人。
更像是在迎接久别的恋人，或者说，一顿丰盛的大餐。
“终于……”
“要尝尝这道压轴的‘故乡’大餐了。”
他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