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震动顺着钢筋混凝土传导过来，头顶的灯管忽明忽暗。
张起灵站在b4区的隔离门前，黑金古刀斜指地面。
刀尖上没有血，因为刚才那几刀太快，血还没来得及沾上就被甩飞了。
耳机里传来解雨臣的声音，伴随着键盘敲击的脆响。
“胖子那边搞定了，动静挺大，估计是把那玩意儿强拆了。”
“你前面的区域是汪家的生物实验室核心，热成像显示有高能反应，小心点。”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伸手按了一下耳麦，表示收到。
他抬起头，看向走廊尽头。
那里有一扇厚重的气密门，此时正在缓缓打开。
白色的冷气喷涌而出。
随着白雾散去，五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这些东西看着像是人，但只有一个人形轮廓。
浑身上下没有皮肤，全是红色的肌肉纤维，骨骼外露，呈现出一种金属般的色泽。
它们的胸口镶嵌着一块发光的晶体，连接着无数根黑色的血管。
“又是失败品。”
张起灵脑海里闪过林渊之前对这些东西的评价。
那些所谓的“神性”，在林渊眼里就是加了防腐剂的烂肉。
但这几块烂肉显然比上面的那些要高级。
最前面的一只怪物吼了一声，声音像是指甲刮擦黑板，听得人牙酸。
它猛地蹬地，水泥地面直接崩裂。
速度很快。
眨眼间就到了张起灵面前，那只覆盖着骨甲的拳头砸了下来。
空气被打爆，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张起灵没退。
他侧身，肩膀微微一沉，黑金古刀顺势上撩。
当！
金铁交鸣。
那怪物的胳膊被整齐切断，断口处平滑如镜。
但这东西根本没有痛觉。
它甚至没有停顿，另一只手抓向张起灵的喉咙，同时那只断掉的胳膊伤口处肉芽疯狂蠕动。
几乎是在一秒钟内，断臂重生。
“这就是所谓的再生法则？”
张起灵眼皮都没抬，脚尖一点，整个人向后滑出三米。
那怪物扑了个空，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这就是麻烦的地方。”
解雨臣的声音有些急促。
“这帮疯子在这些怪物体内植入了一种类似癌细胞的无限增殖代码，除非你能把它们每一个细胞都烧成灰，否则它们就是不死的。”
“哪怕砍掉脑袋，它们也能用屁股长出一个新的头来。”
又有两只怪物围了上来。
它们不需要配合，单纯靠着这种赖皮的恢复力和恐怖的力量，就能耗死任何入侵者。
张起灵看着手里的黑金古刀。
这把刀跟了他很多年，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沉重过。
以前他背负的是宿命，现在他背负的是承诺。
那种感觉不一样。
以前是为了活着而战，现在是为了想活而战。
“不需要烧成灰。”
张起灵突然开口，声音清冷。
他抬起左手，拇指在古刀锋利的刃口上重重一划。
鲜血渗出。
但他没有让血滴落，而是手掌抹过刀身。
原本乌黑沉重的刀身，在那一刻像是被点燃了。
麒麟血渗入刀锋上的纹路，赤红色的光芒亮起，带着一股让人心悸的高温。
那种温度不是物理上的热，而是一种针对灵魂和规则的滚烫。
“这是……”
监控那头的解雨臣愣住了。
张起灵握紧刀柄，双腿微曲，整个人像是一张拉满的强弓。
前面那只怪物再次冲了过来，眼里的红光几乎要溢出来。
张起灵迎了上去。
没有躲闪，没有技巧，就是最简单直接的一记直劈。
刀锋划破空气，留下一道赤红的残影。
噗！
那怪物举起双臂想要格挡。
但那坚硬的骨甲在染血的古刀面前，脆弱得像是酥饼。
刀锋切开骨骼，切开肌肉，切开那块发光的晶体，最后切开地面。
那怪物从中间整齐地分成了两半。
这一次，那些疯狂蠕动的肉芽像是遇到了天敌。
赤红色的血气附着在伤口上，发出滋滋的烤肉声。
怪物的再生能力失效了。
它倒在地上，两半身体疯狂抽搐，最后化为一摊黑水。
“我去，这挂开得有点大啊。”
胖子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这货显然已经跟吴邪汇合了，正在看直播。
“小哥这血现在自带破甲和重伤效果？那是真伤啊！”
张起灵没理会胖子的咋呼。
他甩了一下刀，刀锋上的红光更盛。
剩下四只怪物显然有了智商，看到同伴死得这么惨，动作都停了一下。
它们怕了。
那是一种刻在基因里的，对更高阶生命体的恐惧。
“这就是林渊给你的馈赠么？”
解雨臣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喃喃自语。
“与其说是血脉，不如说是某种权限。”
张起灵没有给它们犹豫的机会。
他冲进怪物群中，像是一道红色的闪电。
刀光交错。
每一刀都必定带走一条命。
那种所谓的“不死之身”，在麒麟血的压制下成了笑话。
半分钟后。
走廊里安静下来。
满地都是黑水和正在消散的残肢。
张起灵收刀，呼吸依然平稳，连心跳都没乱。
他走到那扇最大的气密门前。
这里就是汪家的核心，也是那个所谓的“方舟”所在地。
“小哥，小心点。”
吴邪的声音响了起来。
“里面的能量读数爆表了，比刚才林渊吃的那个还要高。”
“而且那个波形很奇怪，不像是机器，更像是……一个人。”
张起灵伸手按在门禁开关上。
大门发出沉重的轰鸣声，向两侧滑开。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
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服务器机组，指示灯闪烁得像是一片星海。
而在正中间，没有地面，只有一个巨大的深坑。
深坑上方悬浮着一个人。
或者说，是一个人形的光团。
它没有五官，全身由纯粹的蓝色能量构成，体内流动着无数的数据流。
它就那么静静地漂浮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门口的张起灵。
“欢迎来到新世界的大门。”
那东西开口了。
没有张嘴，声音直接在所有人的脑子里响起来。
带着一种电子合成音特有的冰冷和傲慢。
“我是这里的管理者，也是你们人类进化的终点。”
张起灵抬起头，眼神淡漠。
“挡路。”
他就说了两个字，手里的黑金古刀再次亮起红光。
那光团似乎笑了一下，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震荡起来。
“愚蠢的碳基生物。”
“你以为凭一把破刀，就能切开真理？”
它抬起手，周围的空间开始折叠。
无数把光剑凭空出现，对准了张起灵。
“既然不想飞升，那就灰飞烟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