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松开了抓着林渊的手。
他感觉自己像是刚跑完两场马拉松，浑身的肌肉都在发酸。
但脑子很清醒。
前所未有的清醒。
那种被高维信息冲刷过的感觉，就像是近视眼突然戴上了度数合适的眼镜，看什么都透着股清晰劲儿。
胖子凑了过来，伸手在吴邪眼前晃了晃。
“天真，几根手指头？”
“滚蛋。”
吴邪没好气地拍开胖子的手。
“你当我是陈皮那个老年痴呆？”
胖子咧嘴一笑，脸上的肥肉跟着抖了抖。
“看来没事，还会骂人就是脑子没坏。”
“刚才吓死胖爷了，还以为你要被林爷给格式化了。”
林渊没理会这两个活宝。
他抬头看着那个漆黑的洞口。
之前那个变异陈皮就是从这里爬出来的，现在里面还在往外冒着凉气。
不是阴气。
是一种物理意义上的冷气，就像是大夏天打开了冷库的大门。
“走吧。”
林渊迈步走了进去。
“饭前运动结束，该上正餐了。”
众人连忙跟上。
霍秀秀走在最后面。
她现在是一点大小姐的脾气都没了，乖得像只鹌鹑。
刚才的战斗虽然短暂，但对她的冲击力太大了。
汗水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流进衣领里，那件紧身冲锋衣被彻底浸透，紧紧裹在上身，勾勒出胸前那两团饱满的软肉，随着走路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可惜这会儿没人有心思欣赏这风景。
大家的心思都在那个洞里。
越往下走，周围的人工痕迹就越明显。
不再是那种粗糙的岩石开凿痕迹，墙壁变得光滑平整，甚至能看到金属的光泽。
大概往下走了五十多米。
脚下的地面突然晃动了一下。
幅度不大。
但很清晰。
“怎么个意思？”
胖子停下脚步，扶着墙壁。
“这是把那老橘子皮烧了，触动了什么自毁装置？”
“这古楼要塌？”
吴邪感受着脚下的震动频率。
很有规律。
一波接着一波，不像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塌方。
“不是塌方。”
吴邪脸色沉了下来。
“是机械运作的声音。”
“整个古楼都在动。”
话音刚落。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咔咔咔——”
原本覆盖在岩壁上的那些石皮开始剥落。
大块大块的石头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解雨臣眼疾手快，拉着霍秀秀躲到了一块凸起的岩石下面。
张起灵则是单手护住吴邪，另一只手按在刀柄上，警惕地看着四周。
随着石皮脱落。
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那不是石头。
全是青铜。
整条通道，甚至整个地下空间，竟然都是用青铜浇筑而成的。
上面布满了绿色的铜锈，散发着一股古老苍凉的味道。
“乖乖。”
胖子眼睛都直了。
“这得多少铜啊？”
“这汪家和张家是有矿吧？把这玩意儿拆了卖废铜都能买下半个北京城了。”
林渊倒是没什么反应。
他伸手摸了摸那冰冷的青铜墙壁。
指尖传来一阵微弱的能量波动。
“不是单纯的建筑材料。”
林渊淡淡地说道。
“这是导管。”
“导管？”
潘子没听懂。
“导什么管？”
“能量传输导管。”
林渊的手指在墙壁上轻轻划过。
原本黯淡无光的青铜墙壁，在他手指划过的地方，竟然亮起了一道微弱的荧光。
那光芒不是电光。
更像是什么液体在金属内部流动。
“那只大虫子死了。”
“这里的防御机制被激活了，或者是说，这里的供能系统重启了。”
林渊收回手，看着前面变得更加宽阔的通道。
“有意思。”
“看来这道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一点。”
震动慢慢停止了。
整个地下空间的结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狭窄的洞穴变成了一条宽敞的金属走廊。
两侧的墙壁上，浮现出无数密密麻麻的纹路。
那些纹路很怪。
不像是装饰花纹，也不像是某种图腾。
它们杂乱无章地纠缠在一起，乍一看像是一团乱麻，但仔细看又觉得里面似乎蕴含着某种奇特的韵律。
张起灵走到墙边。
他那双淡然的眼睛里，难得地出现了一丝波动。
他伸出两根奇长的手指，沿着那些纹路缓缓移动。
那是他发丘指探洞的习惯动作。
“小哥，看出什么来了？”
吴邪凑了过去。
“这是不是你们张家的那套密码？”
“我看这怎么跟鬼画符似的。”
张起灵摇了摇头。
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个特殊的符号上。
那个符号像是一个圆，中间被一道折线劈开，旁边还有几个像是蝌蚪一样的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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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张起灵的声音很沉。
“这不是张家的麒麟文。”
“也不是我在任何古墓里见过的文字。”
解雨臣也走了过来。
他精通多国语言，甚至对一些失传的古代文字也有研究。
但他盯着墙上的鬼画符看了半天，也是一头雾水。
“这不符合任何一种语言的逻辑。”
“没有主谓宾，没有表意结构。”
“更像是……”
“像是电路图。”
吴邪突然接了一句。
他脑子里刚才被林渊塞进去的那些数据流又开始跳动了。
看着墙上这些纹路，他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虽然看不懂具体意思。
但他能感觉到这些线条的走向和功能。
“这里是输入端，那里是输出端。”
吴邪指着墙上的两处纹路。
“这些符号不是给人看的。”
“是给机器读的。”
林渊这时候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那个圆形符号，嘴角微微上扬。
“脑子转得挺快。”
林渊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这确实不是文字，这是‘原初符文’。”
“什么玩意儿？”
胖子听得云里雾里，“袁术？三国那个？”
“文盲就少说话。”林渊瞥了胖子一眼。
“这是宇宙诞生初期，用来编译规则的最底层代码。”
“虽然只是很粗糙的仿制品，连正版的万分之一都没学到。”
“但这东西出现在地球上，确实挺让人意外。”
林渊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宇宙代码？
这怎么突然从盗墓画风转到科幻频道了？
只有张起灵似乎听懂了什么。
他死死盯着那个符号，像是要把它刻进脑子里。
一段被尘封在极深处的记忆碎片，突然跳了出来。
那是他在历代张家族长传承记忆里看到过的一个画面。
一片虚无。
只有这些金色的线条在流动。
构建出山川，构建出河流，构建出生命。
“这是‘源头’。”
张起灵收回手指，转头看向通道的尽头。
那里有一扇紧闭的青铜巨门。
门上刻满了这种密密麻麻的符文，还在微微散发着光芒。
“这东西在指路。”
张起灵指着那些流动的光芒。
“它指向古楼最深处的‘法则核心’。”
“那里才是张家守护了世世代代，却从来没人真正进去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