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荆棘中的希望(1 / 1)

野人谷的夜,冷得像冰。

赵佳贝怡紧紧地裹着那件破旧不堪的棉袄,身体微微颤抖着,斜倚在篝火旁边,眼睛似闭非闭,仿佛随时都可能进入梦乡。

然而,跳动的火苗却似乎并不想让她如愿以偿,它们欢快地跳跃着,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将她细长的身影投射到坚硬冰冷的岩壁之上,随着火焰的舞动不断变换大小形状。

这座简陋至极的窝棚完全由杂乱无章的树枝与枯黄凋零的芭蕉叶拼凑而成,每当寒风呼啸而过时,便会传来一阵令人心烦意乱的哗啦啦声响。

这单薄脆弱的结构不仅无法抵御刺骨严寒的侵袭,甚至连从遥远地方传来的阵阵狼嚎也难以阻挡分毫。

那凄厉恐怖的叫声如同一股无形的冲击波,在幽深狭长的山谷之中来回冲撞回荡,每一次撞击都会引起人们心灵深处的恐惧战栗,让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赵医生啊,您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吧!正在负责守夜工作的老栓轻声说道,并顺手拿起一根木柴投入熊熊燃烧的火堆当中。

刹那间,无数颗耀眼夺目的火星腾空而起,宛如点点繁星般四散飞溅开来。

其中几颗恰好不偏不倚地落入老栓脚上那双破烂得不成样子的鞋子里,但他浑然不觉,依旧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火光之外的黑暗世界,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以防任何异常情况发生。

赵佳贝怡摇摇头,往陈工那边挪了挪。老人躺在铺着干草的担架上,脸色白得像纸,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干裂得能看见血丝。

她用布蘸了点溪水,轻轻擦他的额头,布一碰到皮肤,陈工就瑟缩了一下,嘴里哼哼着:“水……药……”

“有呢,都有呢。”赵佳贝怡哄着,像哄个孩子。她摸出最后一小包退烧药,小心翼翼地倒进个豁口的搪瓷缸里,用溪水化开。药粉沉在缸底,结成小疙瘩,她就用根树枝搅了又搅。

喂药时,陈工的嘴闭得紧紧的,好不容易撬开点缝,药汁又顺着嘴角流出来,染红了脖子上的布条。赵佳贝怡急得额头冒汗,老栓在旁边叹口气:“慢点喂,他烧糊涂了。”

折腾到后半夜,陈工才安稳点,呼吸渐渐匀了。赵佳贝怡松了口气,刚想闭上眼,就听见窝棚外传来动静——是秀芹在哭,压抑着,像小猫哼唧。

她悄悄走出去,看见秀芹抱着铁皮箱,蹲在溪边,肩膀一抽一抽的。箱子上的锁被月光照着,闪着冷光。“咋了?”赵佳贝怡走过去,往她手里塞了块烤红薯——是老马省下来的,还带着点温度。

秀芹没接,眼泪掉在箱子上,“啪嗒”一声。“菌种……好像不太对劲。”她的声音抖得厉害,“我刚才摸了摸,箱子里的温度太低了,再这样下去……”

赵佳贝怡的心沉了沉。菌种是命根子,没了菌种,很多关键步骤都做不了。她摸了摸铁皮箱,确实凉得像冰。“别怕。”她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裹在箱子上,“明天咱就搭个暖棚,用炭火盆保温,肯定能救活。”

秀芹抬头看她,眼里全是红血丝:“赵医生,咱……咱真能在这儿造出药吗?”

赵佳贝怡望着黑漆漆的山谷,远处的树影像张牙舞爪的鬼。“能。”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股狠劲,“咱有手有脑子,还能被这山沟沟难住?”

天蒙蒙亮时,雾气浓得化不开。小李从窝棚里钻出来,脚刚落地就打了个趔趄——昨晚没看清,地上全是碎石子,硌得他“嘶”了一声。他望着四周密不透风的树林,突然蹲在地上,抱着头:“这鬼地方……真能待下去吗?”

这话像根针,扎得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几个年轻的技术员也停下手里的活,眼神里的迷茫藏不住。是啊,没锅没灶没设备,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咋造药?

“咋不能?”赵佳贝怡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她手里拎着把卷了刃的柴刀,刀刃上还沾着草汁,“白求恩同志在破庙里都能给人开膛破肚,咱在这儿搭个棚子造药,算啥难事?”

只见她面色凝重地将手中紧握的柴刀猛地往坚硬的地面狠狠一砸,瞬间迸发出无数耀眼的火花,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随着这一举动,周围众人都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回过神来,纷纷开始行动起来。

只听她高声喊道:“老马啊,你带上两个人去前方探寻一下水源吧,同时留意一下是否有可以利用的石头资源哦!

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行事!”接着,她又转头对另一个名叫小李的男子吩咐道:“小李呀,你来带领原料小组,继续寻找昨天发现的那片蒿草地,尽可能多采集一些回来!

这些可都是我们接下来生存所需的重要物资呢!”安排完这两项任务后,她目光柔和地看向身旁的秀芹,并轻声嘱咐说:

“秀芹妹子,这里就交给你啦,请务必好好看守住陈工,确保他的安全无虞。另外,还要记得把咱们带出来的所有物品整理妥当,摆放整齐哦!”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地对着其他剩余人员下令道:“好了,大家都别磨蹭了,赶紧跟着我一起动手砍伐竹子,搭建临时住所吧!时间紧迫,我们必须抓紧一切机会才行!”

“干!”老马第一个响应,扛起步枪就往外走,“不就是开荒吗?当年我在南泥湾,比这苦十倍的日子都过过!”

根生拎起斧头,往手心吐了口唾沫:“砍竹子我拿手!保证砍最粗最直的!”

大家被这股劲一激,都动了起来。砍竹子的“咚咚”声、清理杂草的“沙沙”声、吆喝声混在一起,把山谷的寂静撕了个口子。

赵佳贝怡抡着柴刀,一下下砍在竹节上,震得虎口发麻。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流,流进眼睛里,涩得她睁不开,就用袖子胡乱抹一把。

手臂被荆棘划了好几道血痕,血珠渗出来,她看都没看——比起心里的火,这点疼算个啥。

中午时分,老马带着人回来了,肩上扛着块大青石,气喘吁吁:“赵医生,你看这石头!耐烧,还硬实,中间凿空了就能当反应锅!”

更让人兴奋的是小李。他怀里抱着一大捆蒿草,叶子上还沾着露水,紫色的小花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赵医生!你看!”他跑得太急,裤腿被刮破了个大口子,露出的小腿上划了道血痕,却笑得像捡了宝,“那边山坡上全是这玩意儿,长得比卧虎岗的旺多了!”

赵佳贝怡接过蒿草,掐断一根茎,凑近闻了闻——清香味比之前的浓多了。她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泥:“好!这是老天爷赏饭吃!有这蒿草,咱就有底气了!”

这一笑,像驱散了山谷里的雾。大家干得更起劲了。

根生和几个年轻小伙把竹子劈成条,用藤条捆成架子,再盖上芭蕉叶,不到一天就搭起了三个棚子,虽然歪歪扭扭,却能遮风挡雨。老马带着人用石块垒灶台,石块之间的缝用泥巴填上,居然还挺严实。

最让人惊喜的是,老马他们在瀑布旁边发现了块平整的石板,水流从石板上冲下来,力道还不小。

“咱可以做个水力碾子!”根生眼睛一亮,“把药材放在石板上,用水冲就能碾成粉,比用石头砸省力多了!”

陈工躺在棚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急得直想坐起来。秀芹给她换药时,他就用树枝在地上画:

“没铁锅就用石臼,找那种深点的石头,中间凿空了,用泥巴掺草筋密封……对,就像农村捣年糕的石臼,肯定能用!”

赵佳贝怡蹲在旁边,认真地记着:“那温度咋控制?没有温度计……”

“看火色!”陈工的声音还有点虚,却很坚定,“火苗发红是小火,发白是大火,跟咱炒菜掌握火候一个理!”

说干就干。小李带着人在山谷里转悠,真找到几个合适的石臼,虽然形状歪歪扭扭,却足够深。他们用沙子把石臼打磨光滑,又用泥巴和草筋糊了几遍,居然真能盛东西。

没有陶瓮,就用竹筒代替。秀芹带着几个女同志,把粗竹子锯成段,一头用木塞堵上,居然能当容器用。就是煮东西时容易裂,煮十次得裂七八次,但总有一两个能成。

傍晚时分,第一锅蒿草汁煮出来了。用石臼当锅,架在篝火上煮,根生拿着根木棍不停地搅,汗水滴进石臼里,他也顾不上擦。煮出来的汁是浑浊的绿色,带着股清苦味,却让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成了!”小李兴奋地喊,想伸手去摸石臼,被赵佳贝怡一把拉住:“烫!”

她用根竹管,小心翼翼地把药汁倒进个竹筒里,等凉了点,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又用手指蘸了点尝了尝。“嗯,苦味够,有效成分应该不少。”

陈工在旁边听得直点头,眼里的光越来越亮:“好……好……下一步……提纯……”

夜幕降临时,篝火又燃起来了。大家围坐在火堆旁,就着火光记笔记。小李用炭笔在刮平的树皮上画着石臼的形状,旁边写着“火候:大火煮半个时辰,转小火”;

秀芹在本子上记着菌种的温度变化,字歪歪扭扭的,却一笔一划很认真。

赵佳贝怡拿着杨教授的手稿,借着光念:“……催化剂的配比很关键,就像炒菜放调料,多了少了都不行……”她把专业术语换成大白话,连没读过书的根生都听得明白。

“赵医生,你看我这想法对不对?”根生突然开口,指着地上的草图,“咱用瀑布的水力带动石碾,碾药材肯定比人砸快……”

“能行!”赵佳贝怡拍着他的肩膀,“明天就试试!”

火光映着每个人的脸,有泥有汗,却都带着笑。远处的狼嚎还在响,却不那么吓人了。赵佳贝怡望着跳动的火苗,突然想起在卧虎岗的第一晚,也是这样的篝火,也是这样一群人。

那时候,她以为卧虎岗就是终点。现在才明白,哪有什么终点,只要人还在,药还得造,路就还得往前走。

她拿起根树枝,在地上画了颗发芽的种子,芽尖朝着太阳的方向。“春苗嘛,”她轻声说,“就得在石头缝里也能扎根,往有光的地方长。”

夜风吹过山谷,带着草木的清香,吹得篝火“噼啪”响。荆棘是多,困难是大,可希望这东西,就像这火苗,只要有人添柴,就灭不了。

明天一早,还得接着砍竹子,接着找石头,接着煮那锅蒿草汁。日子苦是苦,可心里的火,烧得旺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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