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新的征途(1 / 1)

天还黑得像泼了墨,赵佳贝怡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攥紧了那根当拐杖用的树枝。树枝上的倒刺刮破了掌心,渗出血珠,她却没觉出疼——比起心里的沉甸甸,这点痛算个啥。

“走了。”她低喝一声,声音被晨雾裹着,散出去不远。

根生和小李一前一后,把简易担架往肩上勒了勒。担架是用三根松木板捆的,垫了层干草,陈工躺在上面,脸色白得像张纸,却偏要睁着眼,嘴里念叨:“慢点……别碰着旁边的石头……”

“知道了陈工!”根生头也不回地应着,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他右肩磨出了血泡,被汗水一浸,火辣辣地疼,可他不敢换肩——怕一换,担架晃得厉害,陈工更受罪。

老马领着两名英勇无畏的战士负责殿后工作,手中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砍柴刀,一边艰难前行,一边奋力挥刀斩断那些被他们踩踏过的杂草。

每一刀下去都发出清脆响亮的声响,仿佛是专门为这支正在悄然行进中的队伍演奏的激昂战歌一般,在这片静谧无声、万籁俱寂的山林之中显得尤为突出和引人注目。

而此时此刻身处队伍中央位置的秀芹,则紧紧地将怀中那个装满珍贵菌种的铁皮箱搂抱于胸前,并使用坚韧结实的藤条对其进行了严密牢固的捆绑处理。

由于过度用力,使得原本就已经十分瘦弱单薄的秀芹感到自己身上的肋骨都快要被勒断似的疼痛难忍,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有丝毫松懈之意,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让这个至关重要且价值连城的铁皮箱受到任何损伤或破坏。

为确保箱内的菌种能够始终维持在适宜生长发育所需的恒定温度环境之下,秀芹毫不犹豫地脱下了那件厚重温暖的棉袄外套,并将它轻柔地包裹在了铁皮箱的外层表面之上。

这样一来,尽管自身仅剩下一件单薄的单层衣物可穿,整个人被寒冷刺骨的寒风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青紫发白,但秀芹仍然咬紧牙关坚持着,并且还不断轻声喃喃自语道:

轻点一定要小心啊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副正耐心细致地呵护着一个刚刚入睡不久、尚处于酣眠状态下可爱宝宝的慈母形象。

这哪里还能称之为路呢?简直就是一条被野兽践踏过的痕迹罢了!放眼望去,四处都是高达半人的茂密荆棘丛,它们交错纵横、纠缠不清,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掉一般。

而那些生长在荆棘枝头的尖锐利刺,则如同无数把细小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切割着空气和一切敢于靠近它们的物体。

当人们从这里走过时,这些尖刺会毫不留情地划破他们的衣物,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声。

不仅如此,脚下的路面也异常崎岖不平,满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块。每迈出一步,都会感觉到脚底传来一阵刺痛,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入脚心。

而且由于地面太过光滑,常常让人走着走着便不由自主地滑倒在地。这不,小李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个四脚朝天,结结实实地坐了个大屁蹲儿。

他疼得直抽凉气,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但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自己怀中那本至关重要的配方本是否安好无损。

于是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急忙伸手去摸索那个宝贝本子,唯恐一不小心给弄坏了。

“赵医生,歇会儿吧?”走在最前面的老栓喘着气喊。他年纪大了,腿肚子转筋,手里的柴刀都快握不住了。

赵佳贝怡抬头看了看天,雾气浓得化不开,分不清时辰。“再走一程,到前面那棵老橡树下歇。”她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树影,“那地方背风。”

没人反对。大家咬着牙往前挪,只有粗重的喘气声和脚步踩在腐叶上的“沙沙”声。陈工在担架上动了动,想说啥,却被一阵咳嗽堵了回去,咳得担架都跟着晃。根生赶紧放慢脚步:“陈工,您别动,省点力气。”

好不容易挪到老橡树下,赵佳贝怡刚想坐下,就被秀芹拽住了。“赵医生,你看陈工的腿。”

她赶紧蹲下身,解开缠在陈工腿上的布条——血又渗出来了,把干草都染红了。“咋回事?”她的声音有点急,手忙脚乱地掏出最后一小包磺胺粉。

“别……别浪费……”陈工攥住她的手,指节白得吓人,“这点血……算啥……当年打仗……比这多……”

“闭嘴!”赵佳贝怡低吼一声,眼眶有点热,“现在你是伤员,听我的!”她把磺胺粉小心翼翼地撒在伤口上,用干净的布条重新缠好,勒得紧紧的。

老马从背包里掏出个豁口的搪瓷缸,递给赵佳贝怡:“喝点水吧,就剩这点了。”缸底沉着点泥沙,水浑得像米汤。

赵佳贝怡没接,递给了陈工:“您喝。”

陈工也不接,推回来:“你……你比我累……”

推来推去的功夫,小李突然“嗷”一嗓子,从旁边的草丛里钻出来,手里举着株植物,叶子肥厚,开着串紫莹莹的小花。

“赵医生!你看这个!”他跑得太急,裤腿被荆棘勾破了个大口子,露出的小腿上划了道血痕,却浑然不觉。

赵佳贝怡接过那植物,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又用指甲掐了点叶子,放在嘴里嚼了嚼——有点苦,带着股熟悉的清香味。

“是蒿草!”她猛地站起来,眼睛亮得像星星,“是蒿草的近亲!比咱在卧虎岗用的那种药效还强!”

这话像团火,一下子点燃了大家的精气神。根生凑过来看:“真的?那咱以后不用费劲往山外找了?”

“嗯!”赵佳贝怡把那株蒿草举得高高的,让每个人都能看见,“这说明啥?说明老天爷都帮咱!野人谷能养咱,能让咱的药接着造!”

老马“啪”地一拍大腿:“好!有这玩意儿,咱就有底气了!”他从背包里掏出个干硬的窝头,掰成小块分给大家,“吃点!吃完有劲赶路!”

窝头硬得像石头,得泡着水才能咽下去。可没人嫌难吃,大家嚼得“咯吱”响,眼里的光比刚才亮多了。陈工也咬了小半块,虽然难以下咽,却把嘴角扯出个笑。

歇了不到半个时辰,又上路了。这回大家的脚步轻快了点,连呼吸都匀了些。赵佳贝怡走在最前面,手里攥着那株蒿草,像握着把钥匙。

她的眼睛在树林里扫来扫去,看到棵能做搅拌桨的硬木,就用柴刀在树干上刻个记号;发现片适合种药材的坡地,就停下来记在心里;甚至连哪块石头能当碾子,都留意着。

越往深处走,林子越密。参天的古树遮天蔽日,阳光都很难透进来,阴森森的。巨大的藤蔓像蟒蛇似的缠在树干上,最粗的得两个人才能合抱。

空气里飘着股说不清的味道,有点像腐叶,又有点像草药,还有点淡淡的瘴气味。

“都把嘴捂上。”赵佳贝怡从怀里掏出块布,蒙在脸上,“瘴气重,小心呛着。”

大家学着她的样子,用布蒙住口鼻,只露出眼睛。走在溪水里时,水凉得刺骨,冻得人直打哆嗦,可没人敢慢下来——怕停下来就冻僵了。

陈工在担架上抖得厉害,根生就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盖在他身上:“陈工,您忍着点,过了这溪就好了。”

不知走了多久,天慢慢亮了。雾气散了些,能看见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把碎金子。

“到了。”赵佳贝怡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山谷。

眼前是片开阔地,中间淌着条小溪,溪水清得能看见底下的鹅卵石。四周是陡峭的山壁,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只有一条窄窄的山口能进来——易守难攻,perfect。

“这就是野人谷?”小李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他之前来探路时,只在外围晃了晃,没敢往深处走。

赵佳贝怡点点头,深吸了口气。空气里带着水汽和草木的清香,比卧虎岗的空气还鲜。“以后,这儿就是咱的家了。”

没人说话,但每个人的眼睛都亮了。根生和小李把担架轻轻放在地上,陈工撑着坐起来,望着这片山谷,突然笑了:“好地方……真好……”

老马把步枪往地上一杵:“同志们,搭窝棚!捡柴火!今天先把营扎起来!”

“哎!”大家齐声应着,散开忙活起来。根生带着人砍树枝,动作麻利得像砍瓜切菜;小李和秀芹去溪边打水,搪瓷缸、竹筒,能盛水的都用上了;老马带着两个战士在营地周围撒了圈硫磺粉,防蛇虫。

赵佳贝怡没闲着。她带着秀芹,沿着溪边勘察地形。“你看那块崖壁,”她指着不远处的黄土坡,“能挖窑洞,背风,还离水源近。”又指着旁边一片平地,“这儿能做晾晒场,阳光足。”

秀芹在本子上画着,笔尖在纸上“沙沙”响:“菌种得尽快培养,我看那棵大榕树下能搭个棚子,避光还暖和。”

“行,就按你说的办。”赵佳贝怡蹲下身,掬起溪水洗了把脸,水凉得像冰,却让她精神一振。

夕阳西下时,营地渐渐有了模样。几间用树枝和茅草搭的窝棚立了起来,虽然简陋,却能遮风挡雨。篝火也燃起来了,噼啪作响,映得每个人的脸都红扑扑的。

赵佳贝怡坐在火堆旁,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根生在削木头,准备做个简易的石磨;小李在整理带出来的工具,把能用的扳手、锤子摆在石头上;秀芹在给陈工换药,动作比之前熟练多了。

她从怀里掏出那株蒿草,放在火边烤了烤,清香的味道弥漫开来。“明天开始,咱就动工。先挖窑洞,再做设备,争取半个月内出第一锅药。”

没人说话,但都用力点了点头。火光跳跃着,把每个人的影子投在岩壁上,忽大忽小,像一群正在起舞的人。

赵佳贝怡望着跳动的火苗,突然想起在卧虎岗的第一晚,也是这样的篝火,也是这样一群人。那时候啥都没有,现在……好像也啥都没有。

但不一样了。他们经历过失去,更懂得珍惜;他们受过挫折,骨头却更硬了。

她拿起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药瓶图案,又在旁边画了颗发芽的种子。“春苗,”她轻声说,像在跟自己说话,“这次,咱在这儿好好长。”

晚风吹过山谷,带着草木的清香,吹得篝火“噼啪”响。新的征途,就从这堆篝火开始了。前路肯定难走,说不定还有更多的坎等着。

但那又怎样?他们有手,有脑,有心,还有这满山谷的希望。只要人还在,药就不会断,这“春苗”,就一定能在这片土地上,扎下根,长出叶,迎着风,活得比谁都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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