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那座汇聚各方消息的小镇,陈默心中已然有了清淅的规划。笑傲江湖世界虽危机四伏,但终究尚在低武范畴。以他如今太玄经踏入第三阶“中武”层次的修为,内力之精纯深厚,已非此界寻常高手可比。放眼整个江湖,或许唯有那下落不明、疑似同样触及此境的东方不败,能让他心生警剔。至于岳不群、任我行、左冷禅之流,或许武学技巧、战斗经验老辣,但在绝对的力量层次差距面前,那些优势将被大幅削弱。
境界的碾压,便是他此行最大的底气。
他购置了一匹健马,一份相对详尽的江湖舆图,首先策马直奔杭州西湖而去。目标,梅庄。
然而,当他凭借远超常人的身法,悄无声息地潜入梅庄,找到那处隐秘的地牢时,却发现关押任我行的囚室内,那片据说刻有《吸星大法》口诀的石板,早已被人用利器刮得面目全非,字迹荡然无存。显然,在任我行脱困之后,此处要么被他本人,要么被后来者有意毁去,断绝了他人窥探这门邪功的可能。
“倒是谨慎。”陈默立于空荡潮湿的地牢中,并无太多失望。他本就没抱太大希望,此行更多是验证信息与碰碰运气。吸星大法隐患重重,于他而言,借鉴意义远大于实际修炼价值。
既无收获,便不再留恋。现实世界局势瞬息万变,他不能在此界耗费太多时间。效率,是关键。
如何最高效地获取世界本源?自然是紧跟此界气运所钟之人,也就是主角。主角所在之处,往往便是风云汇聚、重大剧情发生之地,亦是获取本源概率最高之处。
根据茶楼听闻,令狐冲在经历一系列变故后,如今已接任恒山派掌门之位。恒山派,便是他下一个目标。
一路策马疾行,穿州过省。陈默并未刻意隐藏行踪,却也未与沿途江湖人多做接触。以他的脚程和内力支撑,不过数日工夫,便已抵达北岳恒山脚下。
恒山乃佛门清净之地,亦是五岳剑派之一。山势雄奇,殿宇庄严。陈默将马匹寄存在山下镇集的客栈,未作停歇,便径直上山。
他并未隐匿身形,步伐沉稳,气息内敛,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引得山路之上往来的一些恒山派女尼和俗家弟子纷纷侧目,眼中露出惊疑之色。此人面生,气度非凡,却又不似寻常香客。
行至半山腰,一处较为开阔的平台,前方已是恒山派内核山门所在。两名值守的年轻女尼上前,合十行礼,语气还算客气:“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请留步。此乃恒山派清修之地,不知施主上山所为何事?”
陈默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越过她们,望向山门内隐约可见的殿宇飞檐,声音清淅地传开,不高,却带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传入每一个角落:
“散人陈默,久闻恒山派令狐掌门剑法通神,独孤九剑名动江湖。今日特来拜山,请令狐掌门不吝赐教!”
此言一出,平台之上瞬间一片寂静!
那两名值守女尼脸色骤变,周围其他路过的恒山弟子也纷纷停下脚步,惊愕地看向陈默。拜山?挑战掌门?自令狐冲接任掌门以来,还是头一遭有人如此直接、如此毫不客气地上门挑战!而且听其语气,竟似全然不将恒山派放在眼中,目标直指令狐冲一人!
“施主!你……”一名年纪稍长的女尼反应过来,语气带上了愠怒,“我恒山派乃佛门清静之地,掌门事务繁忙,岂是你说挑战便挑战的?还请速速下山!”
陈默神色不变,依旧负手而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此来,只为论剑,不为寻衅。若令狐掌门惧战,或自觉剑法未精,不敢应战,陈某转身便走,绝无二话。”
这话更是引得周围恒山弟子一片哗然,怒目而视。令狐冲在恒山派内威望甚高,尤其受年轻弟子爱戴,岂容他人如此轻侮?
“何人在此喧哗?”一个清朗中带着几分惫懒的声音从山门内传来。
只见一个身着掌门服饰,腰间挂着酒葫芦,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落拓不羁之气的青年,在一名仪琳小师妹及几位年长师太的陪同下,缓步走了出来。不是令狐冲又是谁?
他显然听到了陈默方才的话语,脸上并无怒色,反而带着几分好奇,上下打量着陈默这个不速之客。
“掌门师兄!”值守女尼连忙上前禀报。
令狐冲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陈默身上,笑道:“这位兄台面生得很啊。方才你说,要挑战我?”
“正是。”陈默迎上他的目光,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令狐冲能感觉到,对方眼神深邃平静,气息含而不露,绝非庸手。“久仰‘独孤九剑’破尽天下武学之名,心向往之。今日特来领教,望令狐掌门成全。”
令狐冲摸了摸鼻子,习惯性地想去拿酒葫芦,又觉得在此时不太合适,只好放下手,笑道:“兄台过奖了。独孤九剑不过是风太师叔传下的微末技艺,当不得如此盛名。而且,这打打杀杀的,多煞风景?不如我请兄台喝一杯,交个朋友如何?”
他生性豁达不羁,不喜争斗,尤其接任掌门后,更觉责任重大,不愿轻易与人动手。
陈默却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剑锋般的锐利:“酒可日后喝,剑需今日论。令狐掌门,拔剑吧。”
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并无强大气势爆发,但一股无形的压力却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让周围包括几位师太在内的恒山派众人,心头都是一紧,仿佛被什么无形的气机锁定。
仪琳小师妹忍不住轻声唤道:“令狐大哥……”
令狐冲脸上的懒散笑容渐渐收敛。他感受到了对方那份不容拒绝的战意,以及那份深藏不露、却隐隐让他都觉得有些心悸的底蕴。此人,绝非寻常挑战者。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看来兄台是铁了心要打架了。也罢,总是避而不战,倒显得我令狐冲怕了。此地狭窄,施展不开,请兄台移步演武场如何?”
“可。”陈默言简意赅。
恒山派众人见掌门已然应下,虽心中担忧,却也只得让开道路。一行人簇拥着陈默,向着山门内的演武场走去。
令狐冲与陈默并肩而行,侧头看了看陈默平静的侧脸,忽然低声问道:“兄台似乎并非为了扬名而来?”
陈默目光微动,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只为验证心中所学,见识天下绝技。”
令狐冲若有所思,不再多问。
片刻后,众人抵达一处颇为宽敞的演武场。场边围满了闻讯赶来的恒山派弟子,皆神情紧张地看着场中对峙的两人。
令狐冲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如一泓秋水,正是那柄“碧水剑”。他持剑在手,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那股不羁之气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与灵动。
“恒山派令狐冲,请兄台赐教。”他持剑行礼,姿态潇洒。
陈默并未使用兵器,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并指如剑,体内太玄经内力悄然流转,一股凝练、霸道、仿佛能斩断一切的“意”萦绕于指尖。他虽未正式修炼过高深剑法,但霸刀刀意与太玄经包罗万象的特性,让他足以化意为剑。
“散人陈默,请。”
没有多馀废话,两人目光再次交汇的刹那——
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