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兄长来了。”
谢明漪眼睛忽然一亮,扯着姜棠的袖子,忍不住地兴奋。
姜棠一抬眼,就见一道熟悉地修长地身影,缓步走了过来。
他穿着的是昨夜她才赶制出来的月白色衣袍,外罩了一层雾蒙蒙地墨色纱袍,纱袖下可见那双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的手。
姜棠终于对上了那双清隽冷淡,此刻却凝结着几分欣喜的眉眼。
直到谢蘅站在姜棠面前,低垂着眼,看她。
姜棠眸光一缩,连忙移开视线,有些尴尬的偏了偏头,又下意识地朝一旁的谢明漪看了一眼,这一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周围的人已经自动退后了几步,原本拥挤的场面,此刻只剩她与谢蘅孤零零地站在中间。
人群里开始议论纷纷,目光齐刷刷落在两人身上。
“这不是景阳侯府的世子和世子夫人,看起来,情比金坚,不像外界传言那般……”
“啧,这么一瞧,还是真般配,怪不得那侯府的侯夫人将世子夫人宠成了眼珠子,要是我有这样貌美的儿媳妇,我也宠!”
“啊呸,就你那歪瓜裂枣的儿子,还妄想吃天鹅肉,找个水沟照照吧……”
“你来送我?”
还是谢蘅率先开了口,低声问了一句。
昨日在府邸的时候,他特意交代了,不用特意来送。可嘴上说的跟见到姜棠那一刻,一股暖意顺着心口往下淌,熨帖得他连眉峰都不自觉柔和了些。
姜棠咬牙,她能说,其实是被谢明漪拖出来的吗?可看到谢蘅眼底的欣喜,到了嘴边的话一张嘴就变了。
“……是。”
谢蘅眼底的笑意渐浓,偏头看她,“夫人有什么话,洗耳恭听。”
姜棠张了张嘴,吐了四个字,“一路小心。”
谢蘅低笑出声,“换一句。”
姜棠挑眉看了他一会,嘴角微微勾起,“听闻西戎的美女各个绝色。”
谢蘅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缓缓描摹着,“夫人放心,我挑食,不是什么人都能入眼的!”
“……”
姜棠原本是要调侃他,被他反击回来了,掩饰地咳了一声,指了指身后,“吉时已到。”
谢蘅的薄唇微不可察地弯起一个弧度,忽而伸手握住了姜棠的后颈,将她往自己身前一带,唇瓣倾覆而下。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伴随着人群里的叫嚷声……
“哎呀呀呀,我这是看到了什么?”
“天啊,是哪个眼瞎的人说人家景阳侯府世子与夫人不和睦的?”
“侯府世子不舍夫人,当街一吻,堪称佳话啊,我猜不到半日,这上京的茶楼说书的,都要热闹起来了!”
谢明漪惊地跳脚,连忙用双手捂着眼睛,却把指缝张得大大地,目光死死地黏在两人身上。
打死她都没想到,兄长竟然当众吻了姜棠,天啊,这一幕,她一定要添油加醋地讲给母亲听!!
不,画下来,当做母亲的生辰礼!
张婉宁也是惊地合不拢嘴,根本反应不过来了。
姜棠下意识地就要推开他,可还未等她抬起手,就被一双干燥温热的手攥住。
柔情缠绵的亲吻只维持了一瞬。
唇上一痛,姜棠蓦地瞪圆了眼,就见谢蘅毫不留情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谢蘅的力度控制的极好,不轻不重,却刚好让姜棠的唇上沁出一滴血珠。
姜棠“嘶”了一声,皱眉看向谢蘅,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挨这一口。
“等我回来。”
谢蘅攥着她的手,手指缓缓摩挲着,“伤口好的那日,便是我的归期。”
“……谢蘅,你真是可恶。”
姜棠咬牙无语,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还能这样算日子?
听到可恶两个字从她嘴里直白的说出来,谢蘅还是忍不住笑了,将她的脸转了回来,又道,“书斋里的那些人,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
姜棠一怔,忘记了尴尬和嘴上的伤痛。
语毕,不等姜棠反应,他便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转身离开,干脆利索,毫不犹豫!
姜棠眼睫微垂,神色恍惚了好一会儿,才盯着那熟悉的背影。
“啧啧啧,甜死我算了!”
谢明漪快步走到姜棠身边,捂着胸口,笑得一脸促狭。
张婉宁也毫不掩饰地挑眉,吐出两个字,“好,癫!”
谢蘅平日清冷矜贵,今日这般霸道的模样,确实少见。
姜棠面无表情的转头,看着谢明漪,“你还记得答应母亲什么吗?”
谢明漪被她说的一愣,“母亲说什么了?”
“我若是掉一根汗毛,就打断你的腿。”
姜棠指着伤了的嘴唇,“现在,不只是伤了,还伤的很重!”
谢明漪瞠目结舌,不可思议地捂着嘴,见过无赖,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这事……威胁她!
姜棠这才扭过头,
成功干掉一个叽叽喳喳的,姜棠这才又转过头,朝着队伍看去。
“哟,舍得回来了?”
刚刚谢蘅亲吻姜棠的那一幕,他可是全程都看到了,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八卦的心。
谢蘅面无波澜,翻身上马,勒了勒缰绳,“不舍得。”
萧承稷低笑了一声,“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只有迎娶,没有朝夕相处?此时此刻,脸颊是不是有些灼热?”
谢蘅无动于衷,根本不接话。
“不过,我当初答应你的事情,还是作数的,皇子府永远有你的一张床榻,若是将来,在侯府混不下去了,皇子府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萧承稷,夹了一下马肚子,与谢蘅并齐,笑吟吟地说道。
“殿下还是把门关上吧,不需要!”
谢蘅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嘴硬!”
萧承稷十分嫌弃的瞟了他一眼,“一看就是没受过情爱的苦!”
谢蘅目视前方,“若是他日,沦落到要被赶出府的地步,殿下若敢开口留我,我就跟殿下决裂!”
“为何?”
萧承稷一愣,转头看他。
“因为殿下影响我讨好夫人了!”
谢蘅的语气十分平静,说的稀松平常,落在萧承稷眼里,就是用最冷的语气说着最软的话!
萧承稷唇畔的笑意一僵,他反应了好大一会儿,笑得比刚才更大声了。
“我可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这一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