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符固安还请来其他人
沉知韫扫视一眼,其中有不少是永昌城的将领。
符固安向众人说起昨日两方协力,拿下东风寨馀孽那幕。
听得周围人高声喝彩,连连叫好!
“……李校尉神勇,要不是他带着人杀在最前头,我们哪有机会一网打尽!”
“更多亏县主,这次的计谋便是县主想出,之前他们滑不溜手,叫他们逃走多次……”
闻言,周围的将领文臣朝她举杯示意。
大干边关男女风气不算严重,战乱的这些年也出了不少女将军。
靖安县主神机妙算,值得他们称赞。
“不过东风寨一事解决,其他流寇作乱严重,还需处置。”符固安长叹一声,这也是他今日的目的。
不仅是为沉知韫举办庆功宴,也是想办法联结两城之力,共同商议处置流寇作乱一事。
靖安县主来此,必然是得到陈玄策的竭力相助。
无论他私心如何,符固安以为这定然是共赢的好局面。
沉知韫与兄长两人对视一眼。
她面上却没有直接答应,借口推脱:“当时夫君命我带人出来剿匪,望我尽早了结此事,速归。如今此事已了,还需写信回禀。”
符固安神色自如。
“若是能与县主协力,更是欢喜,若是不可,也无妨。”
“这宴会是为县主举办,望县主尽兴而归。”
他含笑拱手,说得无可指摘。
沉知韫回敬一杯。
在宴会上,还认识了一位跟着父亲上战杀敌的小将。
名叫英娘。
她年纪还小,不过十五六岁。
英气活泼,身手也格外利落。
沉知韫见到她,觉得亲近,这宴会上倒是与她聊了不少。
宴会结束。
她回去后,特意叫人找来兄长。
沉行之一过来,就笑道:“刚刚见你与那小将聊得热络,还以为你们要畅谈整夜。”
沉知韫叫兄长坐下:
“确实见她感觉亲近。”
“一见她,我就想当初我与兄长都跟在父亲身份,若是我继续习武,或许也和她一样……”跟着父亲上阵杀敌。
各人都有各人的烦恼,英娘如今年岁长了,父亲也不让她继续打打杀杀,只希望她能安稳下来,找个好夫婿。
英娘却想着女承父志,替父亲分忧,两人想法不同,总归替对方着想。
英娘拿此事请教她,沉知韫想个策略说服她父亲。
沉知韫摇摇头,不再想这个:
“符将军所言,要与我们协力相助,你觉得可好?”
沉行之道:“此人虽略显世故,却并非奸凶险恶之人。若是与他携手,未尝不可。”
沉知韫却道:“只是这东风寨之地,恰好靠近永昌城。我们要处理的流寇多不在此处。”
原先已定好一路上的安排。
见她有了决定,沉行之应好。
若她毫无主见,反而更糟。
当晚他们好好休息,隔日沉知韫就去看了将士们。
过去时,他们正在操练,一日都不敢疏忽。
不过休整一晚,看上去精气神也好了不少。
沉知韫又去见了那群女子。
昨日她托符固安在城中找到空屋子用来安置这群女子,又派人给她们送了热水,吃食,还拿来一些换洗衣物和药物。
过去时,门口正在扫地的女子瞧见她,当即一愣,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大人。
沉知韫见她手臂还带着伤,温声问她:“手上的伤势可处理了?药物可够用?”
闻言,她点点头:“够用够用。”
“大人里头请坐。”
她连忙过去引路。
因沉知韫派人救出她们,她们心中是万分感激。
烈性些的女子早已一头撞死或是咬牙自尽,她不敢,哭着求着活下来,只是想活着。
如今总算重见天日!
心中对这位大人怎会不感激涕零?
这边的房屋也简单,就是个大堂,里头摆了一排的床榻。
永昌城这些年货物流通好,不少商贩都过来做买卖,房屋也紧凑。
也是这段时间战乱,死了人,后来清理出来的,正好符固安拿来给她们用。
两个通铺,昨日三十多人都睡在里头。
虽是拥挤了些,总比在土匪寨子里头来得舒坦自在。
沉知韫过去时,她们有人在扫地,有人拿着布在擦拭床榻,还有女人替小孩擦脸,绑头发。
那小孩看上去笑盈盈的,她忘性快,一有开心事就能叫她忘了前头的苦。
这场面瞧着,多了几分生机。
不再象昨日发现她们时,死气沉沉的模样。
沉知韫心头一软。
得知是恩人过来,她们齐齐放下手中的事情,连忙跪下来。
“见过大人……”
沉知韫赶紧抬手,示意她们都起来:“我过来瞧瞧你们,可还有什么需要的?”
闻言,二十多个年纪不一的女子沉默了。
反倒是孩童怯声怯气地说:
“大人,不用了。”
沉默片刻,有个年纪大一点的女子咬牙出声:“大人,您可否赏我们一点药,拿来……流胎……”
说完,她低着头。
沉知韫心里像被刺扎了一下。
“是我忘记了,我这就叫大夫给你们开药。”
闻言,不少人露出几分笑,眼中却带着泪:“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昨日她们只是简单吃了东西,清理一下身子就睡了。
今早起来时,有大夫过来看病,只是拿了些涂抹伤口的药。
她们一是不好意思开口,二是怕要大人承担额外的费用。
沉知韫却笑不出。
当即叫人再请大夫过来。
尽可能请女大夫,方便看病。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有人感激不尽,下跪给她磕头。
沉知韫扶她起来。
伸手摸到的却是枯瘦的手臂。
“你们日后有何安排,可做好打算?”
这话昨日沉知韫就叫她们好好想想。
总归都是大干子民,又是亡了家人无处可归,或是有家却无家可归,再加之是女子,求生本就艰难。
若有办法,沉知韫自然想帮她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