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行之也看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一队将士悄悄离开,从旁边绕过去,随后在里头人毫无防备之际,将其抓出来。
“官爷饶命啊!”
叫将士们失望的是,里头并非暗中窥视的蛮狠劫匪。
而是枯瘦的平民。
他们一被抓到就吓傻了,赶紧求饶,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官爷饶命,我们是乡下人,只是待在自己家里头……”
见状,将士脸色多了几分尴尬,看了将军一眼,连忙把老者扶起来
“老人家,是我误会了。”
好生劝说,那人终于不再求饶,可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见到这幕场景,众人皆心知肚明。
沉知韫主动开口问话:“老人家,村子可是遭到劫匪?”
院前养的一些菜都被拔干净了,箩筐乱七八糟地摆放,显然是被人洗劫过。
无怪他们刚刚过来,以为里头有人守株待兔。
那人闻言,忙不迭应是。
“对对对,就是劫匪……”
这话一出,情绪又绷不住了:
“半个村子的人都死了,其他人也都逃难去了,就我、我还留在这……”
他眼神闪铄,耍了个心眼,没有把话说全。
沉知韫看在眼中。
主动解释自己的身份:“我等是朔风城的将士,见匪寇作乱,打算将其清理干净。”
闻言,他呐呐地应了一声。
李汉升道:“老人家,村子里还有多少人,可知道杀你们的那群劫匪是什么人?”
他摇头:
“不、不知道,不过……”
不过村里头其他人或许知道。
只是他不好主动暴露。
正好这事,绕道村子后头的将士走来,高喊一声:“大人,这边又找到十几人。”
刚刚他们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到各处屋子里搜查一番,找出不少人。
很快,那十几人都被带过来。
他们也多神情徨恐,再看身上,皮包骨头,也是艰难。
李汉升问他们:“你们可知劫匪从何而来?是哪里的人?”
沉默几瞬,终是有人大着胆子说道:“有、有,我躲在地窖里头,听他们说是……东风寨的。”
闻言,沉知韫眉头微皱。
这是怎么回事?
李汉升念着这个名字:“东风寨,不是在北边那块吗?怎么跑到这来?”
“再说……半年前这东风寨似是闹出什么事情,好象散了?”
出什么事了?
沉知韫心中记着这事,打算等会问问看,又道:
“你可知道他们的落脚点,或是听到他们要往哪里去?”
留这一群人,显然是大患。
可惜他们回来路上,带着几十箱行装粮草,又拖家带口,不便绕路,如若不然,路上就能处理这群劫匪。
那人迟疑:“他们就在这块地方,守着某处做着杀人灭口的买卖,我之前还见其中几人又来村子里,阿东媳妇来不及躲,被他们给抢走了。”
闻言,沉知韫与兄长对视一眼。
既然如此,他们定有人手打听到他们的动静。
何不守株待兔?
于是,沉知韫派人分出一袋粮食给他们充作口粮,随后便在村子里暂居下来。
这日晚上,简单吃过干粮,沉知韫便叫几位将领一起过来商议对策。
“按照我们之前所说,遇到劫匪先不要打草惊蛇,暗中跟着他们,找到他们的老巢,再一网打尽。”
免得有人逃走,回去通风报信。
李汉生应好。
商议完之后,沉知韫又安排将士巡逻村子,又叫人策马去周边打探消息,查看是否有其他动静。
沉行之见她如此周到,心中也安心几分。
看了眼一旁的佩兰等人:“你手中亲兵少,还是得要些人手。”
沉知韫闻言心有所动:“兄长是要给我送人?”
佩兰、紫苏便是他的人。
沉行之在外这些年,阴差阳错之下收了一些妇人,她们不比男儿差,也能打起武器杀敌上战场,沉行之见她们得用,也收编成一队。
只是人数不多。
紫苏、佩兰便是从中挑选而来。
沉行之应是:“当时想着你平日只是出入府邸,无需那么多人,可今时不同往日,你想要搏一搏,自己得把性命放在心上。”
“这几日我分一波亲兵去守卫你的安危,来日你可再亲自挑选一些得用的。”
沉知韫自然觉得好,也不和他客气。
沉行之又道:“练武一事,你也要安排上。”
这事沉知韫早有准备。
以前练过一些手脚,后来嫁人后被养得富贵,前段时间跟着练武,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大汗淋漓。
一切从头练起,总是艰难。
沉知韫应好:“这事我已有安排,每日都抽出时间练武。”
想到今日这村村民说的东风寨一事,她主动开口:“之前兄长曾说,秦岳找你相助?”
当时信上只是简要提起一嘴。
具体的,她后来忘记问了,也是今日说起才想起来。
闻言,沉行之想起来了:“恩,约莫半年前,他主动求助于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帮了他一把。”
“那时我抽出时间亲自见他,一番交谈,确实如你所说,是个非同寻常的能人。”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他紧紧盯着沉知韫,看似漫不经心。
这样的人物,妹妹又是如何认识的?
还叫自己帮他一把。
看样子关系倒是非比寻常。
此时夜深寂静,沉行之刚回来,便跟着妹妹出城,再加之今日赶路一日,难免有几丝疲惫。
他轻敲桌面,挑眉问道:“那人是什么身份,你还不打算从实招来?”
沉知韫垂眸,有些迟疑要不要和兄长坦白这人的身份,毕竟刚刚村子里的人还说是东风寨的人作孽,她还想着收用此人,就怕其中有什么误会:“他啊,就是……”
她抬眸看着兄长,直接说道:
“秦岳曾是东风寨的寨主。”
“之前我曾助他一次,与他才有交集,看重他的才能,才叫兄长帮他一把。”
“不过兄长为何没有留下秦岳,他后来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