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裴景玉告诉魏明渊之事。
她立马派人去查他家中的情况。
尤其是看他府上几人用度如何。
照着一般官员的月俸加之暗中的孝敬,魏明渊作为刑部侍郎,自诩两袖清风,平日吃穿用度也挑不出差错。
再一打听,他与夫人名下有两女,留在京城。
又派人收买了在他府上伺候了二十多年的后厨,得知出他有个远方侄儿在江南祖地过活。
紫苏亲自去打探,却见那位远方侄儿名下店铺无数,过得奢靡。
江南本就富庶,纨绔子弟挥金如土,攀比之风尽显。
然而侄儿却能更胜一筹,这钱财究竟从何而来?
顺势攀藤摸瓜,紫苏从府上老人口中打探消息,原来这远方侄儿,竟真是魏明渊的亲子,不过是外室所生。
魏明渊多年无子也未曾纳妾,还引得京中世家夫人私下称奇。
原来如此。
沉知韫把在京中查到的事情与兄长细细说来……
半盏茶后,沉行之听完,只看着她:“你去查这事,可有被人发现?”
闻言,沉知韫摇头。
沉行之应道:“事关重大,没被人察觉就好。”
“如你所说,这人就在我身边,且身份与魏……有关。”
他很快想到一人。
他们走出书房时,隐隐听到外头的动静。
沉知韫越过兄长,往外看。
有一将领正在和紫苏谈话。
“……里头夫人正与沉将军商议要事,还需稍等。”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听闻动静,那将领看过来,眼前一亮,远远朝他拱手示意:“将军。”
“怎么了?”
沉行之过来问话,目光落到他身上。
许世安松了口气:“将军,手里有一事底下人急得很,催您拿个主意。”
闻言,沉知韫道:“既然有要事忙,兄长还是赶紧处理。”
沉行之应好。
兄妹两人视线相交,交换了个自己才知道的意思。
等人走后,沉知韫见紫苏还在看着那人,有些好笑:“怎么了?”
紫苏连忙低头:“只是觉得那人……太犟了。”
“刚刚叫他走,他偏偏不走,还赖在这边。”
哦?
闻言,沉知韫看向那人。
有问题啊。
“看来确实有古怪,你帮我去查查他。”
紫苏回来神来,连忙应下。
“是,奴婢这就去。”
看着她的背影,沉知韫心道,兄长所说的细作已经查出些许苗头,具体是谁,就让兄长自己去查。
毕竟是他手下的人,他定然清楚。
接下来,她也有不少事情要忙。
之后这几日,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不断回来告知外头的情况。
有一处劫匪更是嚣张,前几日直接放火烧村,一百馀口的村子没有一个活口,家中粮草,值钱的物件都被带走。
手段越发不择手段。
由此可见情况越发严重。
出发这日,沉行之带上三千将士。
陈玄文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见她。
“一路保重。”
他给了粮,给了人手。
只望她这一路能安然无恙。
若她成功,他自然欢喜,若有什么意外,沉行之在,总不会叫她陷入危险。
沉知韫今日神色肃穆,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朝他点头示意,便率军离开。
马蹄高高腾起,轻巧落下,引起大地颤动。
他们定好方向,朝东南方而去。
斥候早早前去探路。
原先打算到附近的驿站,暂作休息。
谁知他们路上就遇到一群劫匪?
见眼前两伙人厮杀,尸首倒了一地,其馀劫匪见他们过来,连忙带着赃物连滚带爬地逃离,沉知韫脸色一冷,摆手示意将士们动手。
李汉升当仁不让,一把冲上前率兵抓人。
至于地上躺着那些,等会还需费点功夫把尸体埋了,再看看有没有活口。
“大人饶命!”
明显还有几人残留口气。
李响见李汉生追匪,为了表现一下,下马质问他们究竟发生是你。
其中一人咳着血,呼吸急促,哭嚎着:“那群人……杀人灭口,大人救命啊!”
闻言,李响道:“你既然活着,好好缓口气。”
“至于那些人,总逃不过。”
没一会,李汉升便带着将士们回来,身后带着一连串的劫匪。
他们没了武器,浑身是伤,象是被驱赶的牛羊,然而低垂的眼中却带着凶光,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见状,沉知韫看向这群人:“就是你们杀了人?”
闻言,见是一个女人发话,那群人对视一眼,没有敢应声,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
“既然如此,杀了吧。”
轻飘飘一句话落下,他们瞬间变了脸色。
“不要,求大人饶命!”
他们本以为这群官兵是想要把自己捉拿回去,或是黑吃黑,夺回财物粮草,没想到这么干脆地动手了。
沉知韫话音落下,身后那群将士第一时间看向身前的将领。
李汉升声音一粗,瞪着他们:
“看什么,还不动手?”
下一秒,将士拔出剑。
这群人没了武器,将士要杀他们易如反掌。
几个呼吸间,这三十多人也死了。
之前活的那几人见状,神色痛快,又夹杂几分惊恐。
这般行事,叫人又畏又惧。
沉行之看了妹妹一眼。
做事果然,不畏手畏脚,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点,倒是出乎意料。
他本以为知韫心有仁慈,怕会放过这群人,到时还得劝她一番,这样正好。
沉知韫把刚刚那幕看在眼中。
知道他们心中迟疑,还是习惯听从李汉生的指令,这次过后,她要一批听从自己话语的将士。
她们现在要离开,找地方休息,刚刚耽搁半个时辰,天色已然黑了不少。
她问受伤那些人若是能走,便跟着他们一起去前头的村子里。
“正好,还需要你们带路。”
“求之不得!”
虽不知后面会怎样,但显然有他们在,不必怕路上拦路抢劫的贼人。
天色渐晚,他们一行人去前头的村子里暂住。
刚靠近时,就发现这村子极其寂静,似是……荒无人烟?
仔细一看院子前头的菜地,没有杂草,种植的菜却被人拔了精光,象是无人打理的模样。
再靠近些,沉知韫就敏锐地察觉不对劲。
她扫过这个安静的村子,目光落到房屋的墙角门窗——背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