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行之挑眉,带着几分诧异。
“原来他就是东风寨的寨主?我看出他绝非一般人,又带着几分少见的悍勇,原来是个马匪。”
“那时他带着手下五百人投奔我,我收容他们几日,又给他找了一个出路。”
“上次我去戎狄,他是手下先锋。事后我回城,他依旧留在戎狄境内。”
沉知韫应道:“原来如此。”
秦岳借兄长之力,另谋生路。
“看来,这半年内发生不少事情。得弄清楚东风寨杀村民一事。”
沉知韫不信这是秦岳派人做的。
背后必发生了事情。
沉知韫道:“今夜叫将士加强警戒,小心半夜有人偷袭。”
沉行之应下了。
她又想到一事:“前两日与兄长说的那人,可查出什么?”
说的是叛徒一事。
“可是那时前来打探消息之人?”
这事沉行之没想瞒她,摇摇头:
“他啊,是个愣头青,怕是被人当做枪使了。”
沉知韫挑眉。
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人只是引子,正好被人撺掇过来打探消息?
“我大概知道是谁,只是心中怀疑,总得找个机会叫他自己暴露出来。”
“这事我已有把握。”
见他神色笃定,沉知韫不再说什么,兄长心中有数就好。
她相信兄长能妥善解决。
“之前……”沉行之声音有些迟疑:“之前在城中,我有一事没问你,这次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这话其实陈玄文也暗中打探过。
他们知道她是不想安于后院,想做些什么。
沉行之以为她是为陈玄文。
陈玄文以为她是为了沉家。
然而她打算这么做,是为了自己。
“若是顺利剿匪,自然论功行赏,到时候我顺势接过一部分军队,也是理所应当。”
那时候将士们也会更加信服她。
“若是出了差错,我也得承担后果。只是我不会轻易放弃。自己手中有兵有权,总比依仗他人来得要好。”
闻言,沉行之深以为然。
尤其是这些年他自己在外率军抗敌。
只是对妹妹这话,微微皱眉。
“你何必这般?”
“其实父亲放心不下你,我也想着叫你能过得顺遂。陈玄文若是对你不好,我即便同归于尽,也不会叫他好过。”
闻言,沉知韫笑了。
“我知道兄长待我好。只是不想时时刻刻倚仗他人。”
说到这,沉知韫见时间差不多了,让他赶紧下去休息。
沉行之困顿,先去睡个半夜,再与李响等人换班。
沉知韫没睡。
甚至还有些隐隐的兴奋。
夜深寂静,村子陷入沉睡,除了偶尔风过传来的哗哗树声,别无动静。
然而暗中埋伏了不少将士。
不知什么时候,外头有火把的光影晃动,脚步声杂乱无章。
“速度快点,再小声点,别把人吵醒了!”
“快快!”
“他们还有不少马,这次发大财了……”
压低的粗哑声音暗中催促:
“人都待在屋里头,把男的老的都杀了,女的小的通通带走!”
“回去后再痛痛快快吃一顿!”
话音落下,不少人心中激动,脚步越发快了。
若是一群普通的平民或是商贩,今晚怕是得狠狠栽个跟头,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里头多是上过战场的将士,最不怕这群乌合之众!
见此,埋伏的将士更是放轻了呼吸,怕打草惊蛇。
等那群人逐渐靠近,进入包围之地时,一声令下,他们才齐齐拔刀出动。
“杀!”
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叫外头的劫匪乱了步伐,徒生慌乱。
不过几个呼吸间,他们毫无防备,死伤无数。
“小心!他们有武器!”
领头人咬牙举起刀反抗,没几瞬就人头落地:“嗬……”
这一动静叫周围的匪徒惊惧不已。
慌乱之下,越来越多的人出了错。
这场战乱很快就平息。
火把重新亮起。
那群匪徒全都跪在中间,周围则是手拿武器,气势汹汹的将士。
沉知韫在一旁看着。
刚刚动手时,那群劫匪还没彻底落入包围,然李汉升这厮却早早下了令。
幸好绕后包围的李响及时反应过来,叫人围住他们。
李汉升得了沉知韫的示意,抓着沾了血的大刀,指着跪在地上的这群人:“你们是什么来头,还不从实招来?”
摇曳的火光晃在他脸上,显得格外深沉冷峻。
加之他浸淫战场多年的残忍,更叫人心生惧意。
见这些人无人说话,原先的村民凑在角落,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就是他们杀了村子里的人,他们是劫匪!”
一人开口,其他人也跟着道:
“就是他们杀的人,我认得其中几个人!”
“后面那个男的杀了大庄媳妇!”
“杀了他们!”
他们眼中闪铄着恨意。
闻言,这群劫匪终于变了脸色。
他们低着头,努力往后缩,生怕自己做了恶事被人抓出来弄死。
也有几人借着遮掩,暗中打量这群人,心中思索着如何逃离。
他们的一举一动皆落到沉知韫的眼中。
她手指向最右侧第三人:
“你来说说。”
被指到那人脸色微变,手臂负伤,流着血,浑身僵硬。
沉知韫道:
“不说,先把你杀了。”
闻言,那群人微微变了脸色。
李汉升也看出什么,握着刀就朝他走去。
他当即变了脸色:“我说!我们本是普普通通的良民,因为城中动乱,活不下去了,这才没办法……”
沉知韫道:
“你撒谎。”
其他人都暗中看他脸色行事,他身份可不低。
李汉升看向沉知韫,得了她的示意,直接动手柄这人给杀了。
这一变故,吓得周围人一颤。
“下一个……”沉知韫目光落到人群里头,话语一转,“谁先说,我便做主饶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