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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城堡日常(1 / 1)

接下来的日子,哈涅尔在维吉玛城堡的生活,逐渐形成了一种奇特的节奏。

作为“宫廷历史顾问”——一个弗尔泰斯特随口指定、并无先例可循的职位——哈涅尔并没有被安排具体繁琐的公务。

他的职责理论上包括整理王室档案、为国王提供历史背景参考,以及“就任何国王陛下认为有必要咨询的过去之事提供见解”。

这宽泛的定义给予了他相当大的自由,也让他与国王的接触变得频繁而……私密。

弗尔泰斯特似乎有意将哈涅尔纳入自己的日常轨道。

每日清晨,哈涅尔会被侍从礼貌地唤醒,邀请前往国王的小议事厅共进早餐——这通常只是弗尔泰斯特在正式朝会前快速处理一些紧急事务或与一两名核心将领简短会面的时段。

哈涅尔起初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翻阅自己带来的手稿或城堡档案室调出的卷宗,但弗尔泰斯特时常会突然转过头,就某个正在讨论的边境争端或家族恩怨,询问哈涅尔是否有历史上的类似先例或教训。

“哈涅尔,科维尔人在十五年前那场贸易争端里,最后是怎么让步的?我记得好像和当时的谷物歉收有关?”

国王一边用匕首切着熏肉,一边头也不抬地问,仿佛这只是餐桌上再自然不过的话题。

哈涅尔会立刻从脑海中或手边的资料里找到相关记载,简明扼要地阐述背景、关键人物和最终达成的协议要点。

他的回答总是清晰、有据,不带多余的臆测。

弗尔泰斯特听着,有时只是点点头,有时则会追问一两个细节,然后将其融入自己的决策考量。

几次之后,在场的将领和顾问们也渐渐习惯了这个沉默寡言但总能提供精准历史注脚的年轻学者。

早餐后的时光,哈涅尔通常待在城堡图书馆或分配给自己的那间安静的小书房。

弗尔泰斯特并未限制他的行动,但他显然知道哈涅尔的行踪。

有时,在午后,当国王处理完上午的政务,需要短暂喘息时,他会信步走到图书馆,找到正在高耸书架间埋头苦读的哈涅尔,随意地抽走他手中的书,瞥一眼书名。

“《上古语系北部方言音变考》?” 弗尔泰斯特挑起眉毛,语气说不上是调侃还是纯粹的疑惑,“这能帮你更理解现在的战争,还是能让你睡得更香?”

哈涅尔会恭敬地起身,回答道:“陛下,语言是历史的载体。某些词汇的流变,有时能揭示人口迁徙、文化交融乃至冲突的根源,或许对理解现今北方王国间的一些深层矛盾有所助益。”

弗尔泰斯特通常会把书扔回给他,哼一声:“随你。不过别整天泡在这里,城堡西墙那边的平台,下午阳光不错。卫兵告诉我,你几乎没去花园散过步。”

这话听起来像是随口一提,但下一次,当哈涅尔偶然听从建议走向西侧平台时,会发现那里原本空无一物的石栏边,多了一张带着软垫的椅子和一个小边几,上面甚至放着一壶还微温的薄荷茶。

更明显的一次,是关于哈涅尔的衣着。

他来时匆忙,行李简单,常穿的依旧是那几件略显陈旧但整洁的学者袍。

弗尔泰斯特在某次共进晚餐时,打量了他几眼,没说什么。

但两天后,裁缝便奉命来到哈涅尔的房间,为他量体,说是“为宫廷顾问制作合乎身份的服饰”。

送来的新衣用料扎实但不张扬,剪合身,便于活动,颜色是沉稳的深蓝、墨绿或灰褐,完全符合一个自认为学者顾问的身份,又显然比哈涅尔原来的衣物考究得多。

弗尔泰斯特对此从未提及,仿佛这只是宫廷后勤部门的常规操作。

最让哈涅尔感受到那种近乎父辈关怀的,是弗尔泰斯特对他身体状况的留意。

哈涅尔有时研究入神,会忘记时间,熬夜至凌晨。

弗尔泰斯特不知从何得知——可能是执勤的卫兵,也可能是留心观察的侍从——第二天早餐时,他会看着哈涅尔眼下淡淡的青黑,状似不经意地说:“城堡地牢里关着的几个尼弗迦德间谍,嘴硬得很,审讯官熬了三天夜也没撬出太多东西,自己先倒下了。效率低下,愚不可及。” 说完,他会把一盘显然分量更足、油脂更丰厚的杜鹿肉排推到哈涅尔面前,“多吃点。脑子里转的东西再多,也得有体力撑着。我可不想我的顾问因为研究某个死了几百年的国王的痔疮问题而晕倒在图书馆。”

这种粗鲁又带着实质关心的举动,常常让哈涅尔不知如何回应。

他能感觉到,弗尔泰斯特在试图用一种属于他自己的、带着军人和统治者直率风格的方式,来照顾他。

这种照顾超越了君王对有用臣子的赏识,更像是一种……笨拙的补偿和寄托。

哈涅尔意识到,在弗尔泰斯特心中,自己或许不仅是一个解开谜题的钥匙,也不仅是雅妲的救命恩人之一。

国王看着他时,那复杂的眼神里,偶尔会闪过一丝类似于看着年轻时的自己,或者看着某个本应拥有不同人生轨迹的晚辈时的情绪。那里面有关切,有隐约的期望,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为将他卷入这些复杂危险的事情而感到歉意,尽管国王永远不会承认这一点。

晚餐时分往往是两人交谈最多的时候。长桌上不再有其他官员,只有弗尔泰斯特和哈涅尔对坐。

话题可以从白天的政务,跳到某段鲜为人知的历史八卦,再转到对南方尼弗迦德宫廷习俗的讨论。

弗尔泰斯特有时会讲述他年轻时征战或狩猎的经历,语气平淡,但细节生动。

哈涅尔则谨慎地分享一些他“研究”中发现的、无关当前政治敏感的历史趣闻或智慧箴言。

气氛往往比白天轻松。

这一晚,晚餐接近尾声。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驱散了初春夜间的寒意。

侍者撤走了主菜盘子,送上了甜酒和一小碟坚果。

弗尔泰斯特靠在椅背上,手里转动着酒杯,目光落在跳跃的火苗上,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绪。

“哈涅尔,”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你之前说,雅妲承受的是无妄之灾。她的‘本质’并未被污染。”

“是的,陛下。” 哈涅尔放下酒杯,坐直身体。

“那么,你觉得……” 弗尔泰斯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一个经历过那种……黑暗,被强行扭曲又拉回来的人,她的内心,到底会留下什么?我是说,除了那些噩梦和空洞的眼神。”

这个问题很私人,也很沉重。哈涅尔思考了片刻,缓缓道:“陛下,根据一些记载,以及……逻辑推断,这样的创伤,可能会留下深刻的恐惧,对自我认知的动摇,以及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感——因为她经历的是常人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想象的事。但同样,如果支撑她的内核足够坚强——比如与生俱来的品格,比如周围坚定不变的爱与接纳——她也可能从中生出一种异乎寻常的韧性,对正常与美好产生更深刻的理解和珍惜。创伤塑造人,但不一定定义人。关键在于之后她所处的环境,是不断提醒她的伤痕,还是帮助她将伤痕转化为生命叙事的一部分,哪怕是沉重的一部分。”

弗尔泰斯特静静地听着,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良久,他才低声道:“我将她保护在塔楼里,避开流言和窥探的目光,这到底是帮助她,还是在不断提醒她,她是个需要被藏起来的例外?”

哈涅尔心里一动。他

听出了国王话语中深深的不确定和自责。

这位在战场上果决、在政坛上强硬的君王,在面对女儿的心理创伤时,显得如此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无助。

“陛下,”哈涅尔的声音很温和,“保护本身没有错,尤其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但或许,随着时间推移,当她内心开始积蓄一些力量时,适当的、有选择的接触外界——当然是在安全可控的前提下——接触那些不会伤害她、而是能带给她平静或愉悦的事物和人,可能会帮助她重新建立与正常世界的连接感。孤独,有时比流言更伤人。”

弗尔泰斯特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哈涅尔:“有选择的接触?比如?”

哈涅尔迎着他的目光,心跳微微加速。

他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是一个转折点。

他整晚,或者说这些日子以来,都在潜意识里铺垫着这个时刻。

“比如,”哈涅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真诚,像一个纯粹出于学者关怀和治疗辅助角度的建议,“一个对她没有威胁、了解部分真相但不会因此畏惧或歧视她、或许还能从历史或知识角度给予她某种……平静对话的人。一个能让她感觉到,除了父亲和必要的侍女、护卫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人,是以看待雅妲公主而非那个曾被诅咒的女孩的眼光来看待她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清晰地说道:“如果陛下认为合适,我……能否有机会,觐见雅妲公主?当然,完全遵循您的安排,在任何您觉得安全妥当的时间和方式下。”

书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炉火的噼啪声。

弗尔泰斯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哈涅尔脸上,那眼神充满了审视、考量,以及一丝极深的震动。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那样看着他,仿佛要穿透他的眼睛,看到他提出这个请求最真实的动机和心底最细微的涟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哈涅尔维持着平静的表情,但手心微微沁出了汗。

终于,弗尔泰斯特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身体前倾,双手交握放在桌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重量。

“可以。” 他说,“明天下午。我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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