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法师的眼中，闪铄着兴奋的光。
“有了教廷这头饿狼在门口徘徊，华国人就不敢对我们逼得太紧。
等将来有一天我们需要的时候，我们同样可以反过来，用教廷的力量去牵制华国！”
“陛下，您要考虑的，是如何在这两头猛虎之间走好钢丝，
如何让他们为了争夺我们而互相撕咬。
从而为蔷薇王国，为您自己，捞取最大的好处！”
维勒安越听，那双因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就越亮！
对啊！
他脑子里壑然开朗！
如果没有教廷这帮神棍横插一脚，他可不就得死死抱住华国人的大腿，人家让干啥就干啥？
那跟当人家的狗有什么区别？
现在不一样了！
多了一个教廷，他就有了选择！
有了议价的空间！
他甚至可以玩一手“间于齐楚”的把戏，左右逢源，两头通吃！
一想到那两个庞然大物为了讨好自己而争风吃醋的场面，维勒安就忍不住一阵心潮澎湃，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可这笑容没持续多久，又垮了下来。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脸的苦恼。
“老师，道理是这个道理。
可问题是，华国人那边，他不上道啊！”
维勒安拿起那份教廷的契约，在手里扬了扬。
“我们给华国人的条件，比这上面优厚了不知多少倍！
矿山、港口、特权……能给的，不能给的，我都许出去了！
那个叫耿双的混蛋，每次都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嘴上说着‘满意满意’，可一到签字的时候，他就打哈哈！”
“说什么……发回国内了，需要高层再研究研究……”
维勒安气不打一处来，一屁股坐回王座上。
“研究个屁！
有什么好研究的！？
我都快把整个王国卖给他们了，还嫌不够？
这帮异界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马尔科姆闻言，也陷入了思索。他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沉吟了片刻。
“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关于华国的传闻。”
“他们的行事模式，和我们截然不同。
据说，他们没有一个能够一锤定音的帝王。
所有重大决策，都需要一个庞大的‘议会’集体商议决定。”
老法师说到这里，嘴角浮现出一丝轻篾的笑意。
“我猜，很有可能是他们内部，关于如何瓜分我们蔷薇王国这块肥肉，还没有达成一致吧！
毕竟，谁都想多咬一口。”
他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嗤笑。
“真是一种……何其原始、何其低效的制度啊！”
在马尔科姆看来，这种需要反复扯皮、平衡利益的决策方式，简直是文明的倒退。
而他绝对想不到，此时此刻，华国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他们当成谈判对象。
马尔科姆慢条斯理地建议：“殿下，我觉得您不妨亲自上门拜访一下耿双，再催催进度。
或者探探口风，看看他们到底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维勒安烦躁地点了点头，答应下来，起身就准备动身。
可他刚迈出一步，又猛地停住，转过头来，脸上写满了新的烦恼。
“老师，那个圣女……，她毕竟是莎莉亚的‘好友’。”
维勒安把“好友”两个字咬得极重，满是嘲讽，
“虽然咱们都知道她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真友谊，但她要是天天拿这件事来恶心我们，也够麻烦的。
您有什么好办法没？”
马尔科姆闻言，陷入了长久的思索，那张老脸上的褶子都拧在了一起。
半晌，他才缓缓摇了摇头。
“那个丫头，很精明。
而且地位尊贵，实力又强得离谱，据说已经突破了七级，甚至还在莎莉亚之上。
我们确实要提防她，但眼下……还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老法师正说着，话音却突然一顿，嘴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咦？”。
他的动作不再慢条斯理，反而透着一股急切，快步走向刚才希尔芙站立过的地方。
大殿光滑如镜的地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烛光下反射着微光。
维勒安正想问他发现了什么，就见马尔科姆弯下他那把老骨头，
动作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枯瘦的手指从地上捻起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根极细、极长的金色发丝。
在摇曳的烛火下，那根发丝流转着淡淡的光辉，竟然是希尔芙掉落的。
马尔科姆将那根金发举到眼前，浑浊的老眼里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他脸上的褶子一瞬间舒展开来，随即又重新堆起，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老菊花。
只是那笑容里，再没了半分和善，只剩下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阴狠和得意。
“老师？您这是……？”维勒安看得一头雾水。
维勒安看清马尔科姆指尖捻着的东西，先是一愣，随即整个人都激动得哆嗦起来。
那根头发！
是那个臭娘们儿的！
“老师！”维勒安的声音都变了调，象是饿狼看见了鲜肉，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这是……这是那个希尔芙的！那我们岂不是可以……”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魂球！
给那个高高在上的圣女，也来上一个！
一想到能把那个圣洁悲泯的女人变成自己掌心的玩物？
维勒…安就兴奋得浑身发烫，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殿下，别高兴得太早。”
马尔科姆却慢悠悠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他将那根金发举到眼前，浑浊的老眼眯成一条缝，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嘴里啧啧有声。
“这‘魂球’虽然厉害，但并不是天下无敌。”
老法师掂了掂手里的头发，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
“魂球制作不难，难的是使用，它对施术者是有反噬的！
而且这个反噬的大小，是根据对方的实力决定的。
如果是对付法雷尔那种货色的魂球，对老夫来说，用起来跟捏死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那个混蛋虽然无比重要，但是实力低微，估计也就四级不到！”
“可这个希尔芙……”
他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凝重。
“听说她已经，突破到了七级了……”
维勒安脸上的狂喜顿时僵住，象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那？”
马尔科姆嗤笑一声，
“殿下，我之所以说魂球，并不是天下无敌的，原因就在这里！
不然别的不说，我们费尽心力搞政变为何？
直接收集莎莉亚王女的头发做一枚不就行了？
如果真要是那么简单，老夫我早就收集五大强者的头发，一一制作，不早就天下无敌了？”
这番话，让维勒安瞬间冷静了下来。
是啊，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