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戈环视众将,最后道:“章邯将军的两万陇西军,此刻已在狼头山潜伏三日。我已传令,我军出击时,他将从北面突袭匈奴后方。此战,我们要的不只是击退匈奴,而是要重创其主力,让冒顿十年不敢南下!”
众将齐声:“愿随大王死战!”
赵戈披上黑色战甲,提起长剑:“我亲率一万中军,坐镇关墙。去吧,让匈奴人看看,汉家儿郎的血性!”
居庸关东西两门同时打开,汉军涌出关隘,悄无声息地扑向匈奴大营。没有喊杀声,没有火炬,只有月光下反射着冷光的刀枪,和压抑到极致的杀气。
匈奴巡夜士兵最先发现异常——黑暗中,有无数影子在移动。
“敌敌袭!”一声凄厉的呼喊划破夜空。
但太迟了。
蒙天放的八千精兵已经冲入前营。
许多匈奴士兵刚从睡梦中惊醒,来不及披甲,来不及上马,就被汉军的刀锋收割。帐篷被点燃,火光照亮一张张惊恐的脸。
“不要乱!结阵!结阵!”匈奴将领试图组织抵抗,但混乱像瘟疫般蔓延。
睡梦中被惊醒的士兵分不清方向,找不到战友,只能盲目地挥舞武器。
苏角的三千人从侧翼杀入,专挑火光密集处冲杀。
他们的任务不是歼敌,而是制造更大的混乱。一支小队冲向马圈,打开栅栏,受惊的战马嘶鸣着四散奔逃,冲垮了刚刚集结的匈奴阵列。
“火箭!”关墙上,李敢一声令下。
三千支火箭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绚丽的弧线,如流星雨般落入匈奴营地。这些火箭经过特制,箭头包裹浸油的麻布,落地后不灭,反而引燃帐篷、粮草、车辆。
转眼间,匈奴大营陷入一片火海。
“不要慌!向我靠拢!”
冒顿冲出王帐,金甲在火光中闪耀。他的三百亲卫迅速集结,如同一块礁石立在混乱的潮水中。
但汉军的攻击只是开始。
匈奴由混乱逐渐稳住阵脚,开始组织反击,北方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那是章邯的两万陇西军,潜伏三日,养精蓄锐,此刻如猛虎下山,从匈奴毫无防备的后方杀入。
这支生力军的加入,彻底打破了战场平衡。
“单于!后方有敌!”
哈赤满身是血地冲来,“至少两万人,从北面杀来!我们被包围了!”
冒顿眼前一黑。
他终于明白赵戈的全部计划——疲兵之计不只是消耗他的精力,更是为了让他放松对后方的警戒。
连续三夜的戏耍,让他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居庸关方向,完全忽略了背后的威胁。
“突围!”
冒顿当机立断“向西突围!回草原!”
“可是粮草辎重”
“不要了!”冒顿吼道
“能带走多少带多少,带不走的烧掉!传令各部,各自突围,在阴山北麓集结!”
但命令已经难以传达。
汉军已经将匈奴分割成数块,蒙天放与章邯的部队在战场中心会师,形成铁壁合围。
匈奴骑兵在狭窄的战场内无法发挥机动优势,被迫下马步战,而这正是汉军步兵最擅长的。
战斗从子夜持续到黎明。
第一缕阳光照在战场上,景象触目惊心:匈奴营地已成废墟,遍地都是尸体和燃烧的残骸。幸存的匈奴士兵在汉军包围圈中绝望地抵抗,但败局已定。
冒顿在亲卫拼死保护下,终于杀出一条血路。
他回头望去,八万大军只剩不到三万跟随他突围,其余非死即俘。粮草辎重全部丢失,甚至连王旗都被汉军夺走。
“赵戈”
冒顿咬牙切齿,眼中几乎滴出血来,“此仇不报,我冒顿誓不为人!”
但他知道,短期内他再也无力南下了。这一战,匈奴元气大伤,没有三五年恢复不过来。
居庸关墙上,赵戈看着远去的匈奴残部,并没有下令追击。
“大王,为何不追?”蒙天放浑身浴血,不解地问。
“穷寇莫追。”
赵戈淡淡道,“草原辽阔,追之不及。况且”
他望向北方草原:“陈胥还在草原深处,我们需要保存兵力接应他。”
此时,一名传令兵飞马而来,滚鞍下马:“禀大将军!陈胥将军派人传信,已擒获浑邪王,正在返回途中!浑邪王部已溃散,半数归降!”
众将闻言,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赵戈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这场战争,他赢了。不仅击退了匈奴主力,还擒获匈奴一部之王,重创其后方。从今往后,北疆至少能安定五年。
“传令!”
他沉声道,“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清点战果。阵亡将士,厚葬抚恤;俘虏的匈奴士兵,愿意归降的编入边军,不愿的让他们回草原报信。”
“报什么信?”蒙天放问。
赵戈望向北方草原,一字一句道:“告诉他们,从今往后,犯我汉疆者,虽远必诛!”
阳光洒在战场上,硝烟渐渐散去。
居庸关依然屹立,关墙上汉军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这一战,不仅守住了边关,更打出了新朝的威严。
远在咸阳,当捷报传到时,朝野震动。那些暗中与匈奴勾结的势力,此刻恐怕已经坐立不安了。
赵戈知道,北疆虽定,但朝中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但至少现在,他有了足够的威望和军功,可以推行那些被阻挠的新政。
“回关。”
他转身,黑色披风在身后扬起,“战争结束了,但我们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