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天放恍然:“大王高明!如此一来,匈奴被反复戏弄,士气必衰。我军主力得以休整,待时机成熟,一击致命!”
“正是。”
赵戈点头,“传令下去,按计划执行。记住,要做得像真的一样——战前动员要慷慨激昂,士兵要摩拳擦掌,连马匹都要喂饱。唯独一样:不出关。”
“末将明白!”
匈奴大营,金顶王帐。
冒顿单于手握刚刚获得的密信,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竹筒内的绢布上写着简单的几个字:“三日后子时,袭左翼。兵三千,将苏。”
“赵戈终于沉不住气了。”
冒顿将密信扔在案上,“传令左翼诸部,三日后严阵以待。我要让这三千汉军,有来无回!”
谋士仔细查看密信,皱眉道:“单于,会不会是计?赵戈狡诈,怎会如此轻易泄露军机?”
“计中计罢了。”
冒顿冷笑,“他故意泄露,想让我调兵左翼,然后从右翼或中路突破。但我偏不上当——左翼加强防备,中军按兵不动,右翼埋伏精兵。无论他从哪里来,都是自投罗网!”
三日后,子夜。
匈奴左翼营地灯火通明,五千骑兵埋伏在营地四周的黑暗中,弓已上弦,刀已出鞘。营地内却只留少数老弱,燃起篝火,装作毫无防备的样子。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丑时寅时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
汉军始终没有出现。
“单于,已经天亮了”将领哈赤小心翼翼地说。
冒顿脸色铁青,在帐中踱步。他整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赵戈竟敢耍我!”
“也许汉军临时改变了计划?”谋士猜测。
“不。”
冒顿摇头,“这是疲兵之计。他想耗尽我们的精力,然后趁机偷袭。传令下去,今夜继续防备,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到几时!”
第二夜,同样的事情再次上演。
苏角营中再次“秘密”集结,士兵们检查装备,战马备鞍,一副即将出征的模样。司马如法炮制,再次射出响箭。匈奴方面严阵以待,结果又是一夜空等。
这一次,连匈奴士兵都开始抱怨了。
“汉人到底打不打?”
“整夜不睡,白天还要攻城,这仗怎么打?”
“单于是不是被汉人骗了?”
军心动摇的流言开始在营中传播。
冒顿连斩三名散布谣言的士兵,才勉强压住局面,但不满的情绪已经在暗处滋生。
第三夜,当苏角营中第三次集结时,连汉军士兵都有些不耐烦了。
“将军,今晚还不出战吗?”一名年轻士卒忍不住问。
苏角按赵戈的吩咐,板着脸道:“军令如山,让你准备就准备,哪来那么多废话!”
但私下里,他也向蒙天放表达疑虑:“大将军,连续三夜了,士兵们已有怨言。再这样下去,恐怕”
蒙天放沉声道:“执行命令。大王自有安排。”
这一夜,匈奴方面的防备明显松懈了。许多士兵抱着武器在埋伏点打盹,将领们也不再像前两夜那样严阵以待。只有冒顿依然清醒,他站在营中高台上,死死盯着居庸关方向。
“单于,也许汉人不会来了。”
哈赤打着哈欠说,“他们就是想让我们睡不好觉。”
冒顿不语,心中却开始动摇。难道赵戈真的只是虚张声势?难道那密信真是故意泄露,只为消耗他的精力?
就在此时,居庸关方向突然传来动静——关门缓缓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来了!”
冒顿精神一振,“全军准备!”
匈奴士兵慌忙从睡梦中惊醒,手忙脚乱地拿起武器。但等了半晌,只见关门又缓缓关上,根本没有人马出关。
“这”哈赤目瞪口呆。
冒顿先是愕然,继而暴怒:“赵戈!你欺人太甚!”
他明白了,赵戈就是在戏耍他。
开关门,制造动静,却不派一兵一卒。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要让他和他的军队在反复的紧张与放松中彻底崩溃。
“传令!”
冒顿几乎咬碎牙齿,“今夜解除戒备,全军休息!”
“单于,万一汉军真的来袭”
“那就让他们来!”冒顿吼道
“我匈奴勇士不是汉人玩弄的玩具!该休息就休息,该作战就作战!传令,轮班休息,半数戒备!”
这道命令在疲惫的匈奴军中引起一阵低低的欢呼。连续三夜不眠不休,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士兵们纷纷卸甲,倒头就睡,营地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居庸关内,真正的杀机正在酝酿。
子时三刻,中军大帐。
赵戈听着斥候的回报,眼中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
“匈奴半数已睡,戒备松懈。巡夜士兵多打盹,将领也多回帐休息。”
斥候低声禀报,“只有冒顿王帐周围还有三百亲卫保持清醒。”
“很好。”
赵戈站起身,对帐内众将道,“时机到了。”
蒙天放、苏角、李敢、王猛等将领肃立帐中,个个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连续三日的憋屈,终于要在此刻释放。
“蒙天放。”
“末将在!”
“着你率八千精兵,出东门,直扑匈奴中军大营。记住,不要恋战,冲破前营后立即转向,与章邯将军合击匈奴右翼。”
“末将领命!”
“苏角。”
“末将在!”苏角单膝跪地,眼中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几日,他太憋屈了。
“你率五千人,出西门,袭击匈奴左翼。你的任务不是歼敌,而是制造混乱,让匈奴分不清我军主攻方向。”
“末将明白!”
“李敢、王猛。”
“末将在!”
“你二人各率三千弓弩手,占据关墙两侧制高点,以火箭覆盖匈奴营地,为他们指明方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