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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漠驼铃,刀光月影(1 / 1)

黄沙漫天。

我骑在骆驼背上,眯着眼看前方那一片起伏的沙丘。风裹着沙粒打在脸上,跟刀子似的,可我心里却出奇地平静。

这一趟,是我第一次真正踏入西域地界。

前面带队的是丐帮情报堂的老伙计——李锐。

“林长老,再走两天,就能看到花剌子模的边境堡垒了。”李锐回头冲我喊,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那边的人,说的话跟我们可不一样,您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我扯了扯脸上的头巾,露出半张嘴:“没事,我历史学得还行,知道西域这地方,本来就不是一个味儿。”

他愣了一下,显然没听懂我在说什么,只能嘿嘿一笑:“那是,那是,您说行就行。”

这一队人不多,二十来个,全是丐帮“破蒙军”里挑出来的精锐。苏晴走在我旁边,一身轻便的劲装,头上也裹着纱巾,整个人看着干练又利落。

“你看起来,倒是挺适应。”她侧过头看我一眼,嘴角带着点笑意,“我还以为你这种‘城里人’,到了这种地方会叫苦。”

“我在南宋吃的苦,比这多了去了。”我哼了一声,“你忘了,我刚来那会儿,还是个被人按在地上揍的污衣袋弟子呢。”

“那是你自己嘴欠。”她毫不留情地拆台,“刚入帮就敢跟六袋弟子顶嘴,挨揍不冤。”

我想起那时候的自己,忍不住笑了笑。

那会儿的我,哪想到自己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从一个被人瞧不起的“最低阶弟子”,变成丐帮执法长老、破蒙军主将,还带着人深入西域,去跟一个陌生的国家谈什么“东西夹击蒙古”。

人生啊,有时候真跟开盲盒似的。

我们这趟出来,名义上是“商队”。

几辆骆驼拉着的板车上,装着丝绸、茶叶、瓷器,还有一些从南宋边境买来的铁器。这些东西在西域,都能卖个好价钱。

当然,这只是掩护。

真正的任务,是——

第一,找到花剌子模国的高层,说服他们跟南宋、丐帮站到同一条战线上,一起对付蒙古。

第二,打探西域这边的虚实:蒙古在西域的驻军、补给线、内部矛盾,能摸多少摸多少。

第三,也是我心里最清楚的一点——

给蒙古找个麻烦,让他们别一门心思往南宋这边扑。

“林越。”苏晴忽然压低声音,“你说,花剌子模真的会答应吗?我听说,他们之前跟蒙古打过一仗,输得挺惨。”

“输过,才知道疼。”我看着远处连绵的沙丘,“你想想,蒙古是什么德行?只要他们觉得你有利用价值,就先打一顿,再拉你当狗。花剌子模要是不早点醒悟,迟早跟西夏一个下场。”

苏晴沉默了一下,点点头:“你说得也对。”

她顿了顿,又问:“那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说?你又不会说他们的话。”

“所以我带了你啊。”我冲她眨了眨眼,“你不是跟峨眉的一个师兄学过一点西域话吗?到时候,你当翻译,我当——”

“当什么?”

“当那个‘来自东方的神秘高人’。”

她被我逗笑了:“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我收了笑,“跟这种已经吃过蒙古亏的国家打交道,光讲道理没用,得让他们看到实际的好处——比如,我们能帮他们牵制蒙古,让他们喘口气。”

苏晴点点头,没再说话。

风越来越大,骆驼脚下的沙子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青铜丐钵。

钵身的符文已经点亮了大半,自从魂晶嵌入之后,它的力量越来越强。不过这一路,我刻意压着,能不用它就不用。

在这种地方,任何异常的动静,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夜幕降临,风稍微小了些。

我们在一处背风的沙丘后面扎营。几顶简陋的帐篷支起来,篝火点上,干牛粪在火里“噼啪”作响,散发出一股说不上好闻,但让人安心的味道。

晚饭很简单,干饼、咸肉、一点炒豆子,再配上从骆驼身上解下来的皮囊水。

李锐一边啃饼,一边给大家讲他以前跑西域的经历。

“……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叫花子,跟着一个商队混饭吃。有一回,我们在沙漠里迷了路,水快喝完了,大家都以为要死在那儿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旁边一个年轻弟子配合地问。

“天上突然下起了雨!”李锐一拍大腿,“你说邪门不邪门?沙漠里,一年都下不了几滴雨,偏偏那天就下了,还下得挺大,把我们的水袋都装满了。”

“你少吹了。”另一个老弟子笑着说,“你这话,我都听你讲过三遍了。”

“那叫经典重温。”李锐瞪了他一眼,“再说了,我这是在给你们这些小子涨见识——在沙漠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我靠在一块石头上,一边吃东西,一边听他们吹牛。

这种感觉,很熟悉。

刚入丐帮那会儿,晚上躺在破庙里,也是这么一群人,围着一堆火,讲着各自的故事。只不过那时候,大家讲的是哪个街口好讨钱,哪个酒楼剩饭多,哪个地痞不好惹。

现在,我们讲的是蒙古、花剌子模、四川、襄阳、黄河防线。

身份变了,责任也变了。

但有一点没变——

我们还是一群“讨生活”的人,只不过,以前是为自己讨一口饭吃,现在是在为整个天下讨一条活路。

“林长老。”

有人叫我。

我抬头,是李锐。

“您给我们也讲一个呗?”他咧嘴一笑,“您以前在……呃,在您老家那边,是不是也有很多故事?”

我愣了一下。

老家那边。

现代。

我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图书馆、实验室、地铁、手机、外卖、熬夜写论文的自己,还有考古现场那一堆黄土和破瓦片。

那是另一个世界。

我笑了笑:“想听故事啊?”

“想!”一群人立刻围了过来。

苏晴也看着我,眼里带着一点好奇。

我想了想,说道:“那我给你们讲一个,关于‘铁盒子会跑’的故事。”

“在我老家那边,”我慢慢说道,“有一种铁盒子,不用马拉,自己就能跑。”

“自己跑?”一个年轻弟子瞪大眼,“那不是妖怪吗?”

“不是妖怪,是用一种叫‘石油’的东西烧出来的力量。”我尽量用他们能理解的说法,“那铁盒子跑得很快,一天能跑我们骑马好几天的路。”

“那得要多少油啊?”李锐咋舌。

“很多。”我点点头,“所以我老家那边,也有战争,就是为了抢这种东西。”

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还有一种东西,叫‘手机’。”我继续说,“巴掌大的一块铁,你对着它说话,几百里、几千里外的人都能听见。”

“比你的传音功还厉害?”苏晴挑眉。

“比我的厉害多了。”我笑,“而且不止能说话,还能看到对方的样子,还能看书写字、算算术、看天下大事。”

“那你们那边的人,岂不是都很厉害?”一个弟子感叹。

“厉害谈不上。”我摇摇头,“只不过,他们的工具比你们多,比你们先进。但人心,其实都差不多——有好人,有坏人,有贪生怕死的,也有愿意拼命的。”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你们现在用的是刀、剑、弓箭,我老家那边用的是大炮、火枪、飞机。但归根结底,打仗靠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

“是什么?”有人问。

“是‘为什么而打’。”我认真地说,“你们现在跟着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篝火旁安静了一瞬。

“为了不让蒙古人杀到我们家门口。”一个老弟子沉声道。

“为了让襄阳的老百姓能好好种地、好好过日子。”另一个说。

“为了让以后的孩子,不用在刀光血影里长大。”

有人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么“大道理”的话。

我笑了笑:“对,就是这些。”

“我老家那边,有一句话——”我看着火焰,慢慢说道,“‘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他们当然听不懂“岁月静好”是什么意思,我就用大白话解释了一遍。

“你们现在做的,就是在替别人负重前行。”我说,“也许你们的名字,不会写进朝廷的史书里,但在老百姓心里,你们就是他们的靠山。”

篝火旁,没人说话。

但我能看到,他们眼里的光,更亮了一点。

苏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点复杂。

“你老家那边,”她轻声问,“也有像我们这样的人吗?”

“有。”我点头,“很多。”

我想起现代课本里那些名字:岳飞、文天祥、戚继光、林则徐……还有更多连名字都没留下的人。

“他们也像你们一样,明知道可能打不过,明知道可能会死,还是咬着牙上。”我说道,“因为他们知道,要是他们不上,就没人上了。”

“那你呢?”苏晴忽然问,“你在你老家那边,是那种会上的人吗?”

我愣了一下,笑了:“我?我以前就是个写论文的学生,连架都很少打。”

“可你现在,是。”她看着我,“你现在,就是那种会上的人。”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往上窜,又很快熄灭在夜色里。

我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青铜丐钵。

钵身微微发热,像是在回应什么。

半夜,我被一阵异样的感觉惊醒。

不是风,不是沙子,而是——

危险。

我猛地坐起身,青铜丐钵在我掌心震动了一下,一股淡淡的暖意沿着手臂蔓延开来。

预警。

这是它的老技能了。

我掀帐篷帘子走出去,夜风带着凉意,沙子在脚边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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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四周,几个负责警戒的弟子正靠在骆驼旁边打盹。

“都起来。”我压低声音喊了一句。

他们一个激灵,立刻翻身站起:“林长老?”

“有情况。”我目光扫过四周,“把人都叫起来,武器准备好。”

“是!”

不一会儿,营地就醒了,苏晴、李锐也都出来了。

“怎么了?”苏晴低声问。

“说不上来。”我皱眉,“但我感觉,有东西在靠近。”

李锐侧耳听了听:“我没听到动静啊。”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我问。

他们愣了一下,开始用力嗅。

“好像……有点腥?”一个弟子迟疑道。

“不是血。”我摇头,“像是……动物的骚味。”

苏晴脸色一变:“沙狼?”

“不止。”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数量不少。”

我抬手,对李锐道:“把骆驼围成一圈,人都缩在中间。所有人,刀出鞘,弓箭上弦。”

“是!”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帐篷被迅速收掉,骆驼被赶到营地中央,缰绳拴在一起,形成一个简易的防御圈。

我站在骆驼背上,眯着眼望向四周。

夜色深沉,沙丘像沉睡的巨兽,一动不动。

但我知道,危险就在其中。

“林越。”苏晴也爬上了一头骆驼,“你能确定是沙狼吗?”

“不确定。”我摇头,“但不管是什么,来者不善。”

话音刚落,一阵低沉的“嗷——”声从远处传来。

那声音不像狼,也不像狗,更像是某种被激怒的野兽。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从不同的方向传来。

“妈的。”李锐低声骂了一句,“是多头?”

“不是多头,是一群。”我沉声道,“而且——”

我猛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月光下,沙丘的阴影里,有东西在动。

先是一双眼睛,然后是第二双、第三双……

绿油油的,像鬼火。

“沙狼!”有人惊呼。

“不对。”我眯起眼,“是被人养过的沙狼。”

苏晴也看出来了:“它们的眼神,很凶,但不野。”

“说明附近,有蒙古人。”我冷冷地说。

蒙古人喜欢用沙狼、猎犬来追踪敌人,这一点,我们在北方已经见识过不止一次。

看来,我们这支“商队”,已经被盯上了。

“林长老,怎么办?”李锐握紧了刀,“要不,我们冲出去?”

“往哪儿冲?”我反问,“你知道哪边是安全的?”

他一时语塞。

我快速扫视了一圈,心里飞快地盘算。

沙狼的数量,粗看之下,至少有二三十头。

我们只有二十来人,虽然都是精锐,但在这种开阔地形上,被一群饿狼围着,也讨不到好。

更何况,暗处很可能还有蒙古人。

“所有人听我口令。”我沉声道,“第一排,用刀,守住骆驼之间的缝隙;第二排,用弓箭,优先射眼睛和喉咙。记住,不要乱跑,不要离开骆驼圈。”

“是!”

沙狼开始逼近,它们的步伐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只有偶尔踩碎枯骨的“咔嚓”声。

“林越。”苏晴低声道,“我去杀它们的头狼。”

“不行。”我摇头,“你一动,它们就会扑上来。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不是逞英雄。”

她咬了咬牙:“那你说怎么办?”

“等。”我盯着那些绿油油的眼睛,“等它们先动。”

沙狼们显然也在打量我们。

它们围着营地绕了一圈,像是在找破绽。

空气里,紧张得几乎能挤出水来。

我悄悄握紧了青铜丐钵。

钵身微微发热,一股熟悉的力量在掌心流转。

我没有立刻用它。

现在还不是时候。

“嗷——!”

一声长嚎打破了僵持。

一头体型格外巨大的沙狼从沙丘上跃了下来,落在离我们不到三丈的地方。

它的毛色偏黑,眼神凶狠,嘴角挂着涎水,身上有旧伤,显然是个老手。

“头狼。”苏晴低声说。

我点点头:“看到了。”

那头头狼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忽然张嘴,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嚎。

“准备!”我低喝。

几乎在同一瞬间,十几头沙狼同时扑了上来。

它们的目标很明确——骆驼之间的缝隙。

“砍!”

第一排的弟子们抡起弯刀,迎着扑上来的沙狼就是一阵猛砍。

血光瞬间溅起。

一头沙狼被砍中了前腿,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但更多的沙狼从侧面扑了上来。

“弓箭队,放!”我吼道。

第二排的弟子立刻松开弓弦。

“嗖嗖嗖——”

箭矢划破夜空,精准地射中了几头沙狼的眼睛。

沙狼吃痛,疯狂后退。

但它们很快又调整了方向,从另一侧再次扑上来。

一时间,营地周围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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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血光、狼嚎、咒骂声混在一起。

我站在骆驼背上,目光飞快地扫过战场。

一头沙狼趁一个弟子后退的空档,猛地从他肋下钻了进去,张口就要咬他的喉咙。

我来不及多想,从骆驼背上一跃而下,一脚踹在那弟子的背上,把他踢向旁边。

沙狼的牙齿从我眼前划过,我顺势一矮身,右手刀出鞘,从下往上,狠狠一划。

“噗——”

沙狼的腹部被我划开,鲜血和内脏喷了一地。

它挣扎了两下,很快不动了。

“多谢林长老!”那弟子惊魂未定地爬起来。

“活下去再说谢。”我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句。

沙狼一波接一波地冲击,像是永远不会停止。

我们的防线几次都差点被突破。

有个年轻弟子的肩膀被狼爪撕开,鲜血直流,他咬着牙不退,硬是用刀把那头沙狼的脖子砍断。

“止血!”我冲旁边的人喊。

有人立刻把随身携带的布条递过去,帮他草草包扎。

我心里清楚,这样下去,我们迟早撑不住。

沙狼不怕死,我们却会累,会流血。

“林越!”苏晴在另一侧喊道,“它们好像在拖时间!”

我心里一动。

对,拖时间。

这正是我担心的。

沙狼只是前锋,真正的杀招,很可能在后面——蒙古人。

我抬头,望向远处的沙丘。

月光下,隐约有黑影在移动。

来了。

“所有人,注意!”我大声喊,“蒙古人要来了!”

话音刚落,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弓箭队,后撤一步!”我喝道,“第一排,继续守住骆驼!第二排,弓箭准备对人!”

“是!”

沙狼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攻势稍稍减缓。

那头头狼退到了远处,用一种阴冷的目光看着我们,像是在等待什么。

很快,十几骑蒙古骑兵出现在沙丘上。

他们穿着皮甲,手里拿着弯刀和弓箭,脸上带着惯有的冷漠和残忍。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蒙古汉子,脸上有一道从额头斜到下巴的刀疤,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他看了一眼满地的狼尸,又看了看我们,用带着口音的汉语冷笑道:

“南宋的丐帮?胆子不小,敢跑到我们蒙古人的地盘上来。”

李锐忍不住骂了一句:“这里是花剌子模的地界,什么时候成你们蒙古人的地盘了?”

那刀疤脸哈哈大笑:“花剌子模?很快,就不存在了。”

我心里一沉。

看来,蒙古对花剌子模的动手,已经不远了。

“你们是什么人?”刀疤脸打量着我,“看你的样子,像是个头目。”

“路过的商人。”我淡淡地说,“只是想做点买卖,养家糊口。”

他眯起眼,目光在我们的刀、我们的队形、还有地上的狼尸上扫过。

“商人?”他冷笑,“商人会带着这么多会打仗的手下?会让我的狼死这么多?”

他抬起手,指着我:“我知道你们是谁。你们是丐帮的人,是南宋的狗。你们想来西域,是想跟花剌子模勾结,对付我们大蒙古国。”

我心里暗暗佩服他的情报能力。

看来,蒙古在西域这边,也布了不少眼线。

“你误会了。”我摊开手,“我们只是普通商人,跟丐帮、跟南宋朝廷都没有关系。你要是不信,可以搜我们的货物。”

刀疤脸看了看我们的板车,又看了看我们的脸。

“搜。”他挥了挥手。

几个蒙古兵立刻下马,走到板车前,开始翻箱倒柜。

丝绸、茶叶、瓷器、铁器……一件件被扔到地上。

“报告,将军!”一个蒙古兵抬起头,“都是货物,没有兵器。”

刀疤脸皱了皱眉。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兵器,我们当然带了,但都藏在板车的夹层里,外面看就是普通货物。

“将军,会不会是他们把兵器藏起来了?”另一个蒙古兵问。

刀疤脸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们汉人,最会玩这些小把戏。”

他抬手,指向我们:“把他们都杀了,货物留下。”

我心里一紧。

“等等。”我开口,“你杀了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刀疤脸冷哼:“杀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南宋的人知道,西域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你错了。”我缓缓道,“你今天杀了我们,只会让更多的人来。”

他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们来西域,是为了做生意。”我说,“你杀了我们,花剌子模那边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蒙古人不允许他们跟南宋通商。你觉得,他们会忍吗?”

刀疤脸的脸色变了变。

我继续道:“你刚才说,花剌子模很快就不存在了。我信。但你想想,在他们不存在之前,他们会不会先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他的眼神变得阴沉起来。

“你们南宋,想挑唆我们和花剌子模的关系?”他冷冷地问。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摊开手,“你要杀我们,很容易。但后果,你未必承担得起。”

刀疤脸沉默了。

空气里,只剩下沙狼低低的呜咽声。

我知道,他现在在权衡。

蒙古人虽然凶残,但并不愚蠢。

他们在西域这边,还没完全站稳脚跟,要是跟花剌子模彻底撕破脸,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将军。”一个蒙古兵忍不住道,“何必跟他们废话?直接杀了算了。”

刀疤脸抬手,制止了他。

他看了我很久,忽然笑了:“你这个汉人,有点意思。”

“我只是不想死。”我耸耸肩,“谁都不想死,对吧?”

“你说得对。”他点点头,“花剌子模那边,现在还不能彻底得罪。”

他话锋一转:“但是——”

他猛地抬手,指向我们:“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这片沙漠。”

我心里一沉。

“把他们的货物留下。”刀疤脸道,“人,全部带走。”

“将军?”那蒙古兵愣住,“您不是说——”

“我说了,花剌子模那边不能得罪。”刀疤脸冷冷道,“但我没说,不能让这些汉人消失。”

他笑了笑:“我们可以把他们带回营地,慢慢审问。他们究竟是商人,还是丐帮,还是南宋的探子——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我心里暗骂一声。

这老狐狸。

他既不在这里动手,以免引起花剌子模的注意,又要把我们活着带走,慢慢折磨。

“怎么样?”刀疤脸看着我,“你们是自己走,还是让我的狼‘请’你们走?”

苏晴握紧了拳,低声道:“要不,我们拼了?”

我看了一眼周围的弟子。

有几个已经受伤,脸上写满了疲惫。

再打下去,就算能杀出重围,也会死伤惨重。

而我们这趟出来,真正的任务,还没开始。

“好。”我抬头,对刀疤脸道,“我们跟你走。”

苏晴猛地看向我:“林越!”

“放心。”我低声道,“我不会让大家死在这里。”

她咬了咬牙,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刀疤脸满意地点点头:“把他们的兵器收了。”

蒙古兵立刻上前,把我们的刀、弓箭都收走。

有人想反抗,被我用眼神压了回去。

“记住。”我在心里默默说,“活着,才有机会。”

我们被押着,离开了营地。

沙狼被留在原地,啃食着同伴的尸体和骆驼的残骸。

那股血腥味,在夜风中弥漫开来,让人胃里一阵翻腾。

蒙古人把我们的双手反绑在身后,用绳子串成一串,像赶牲口一样赶着我们往前走。

“林长老。”李锐走在我旁边,低声道,“我们真的就这么跟他们走?”

“你有更好的办法?”我反问。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

苏晴走在另一边,她的手被绑着,脸上却看不出太多慌乱。

“你在想什么?”她低声问我。

“在想,他们的营地,大概离这里有多远。”我看着前方,“还有,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你打算……?”

“还没想好。”我摇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不能一直被他们牵着走。”

青铜丐钵在我腰间微微发热。

我能感觉到,它在提醒我:危险,还没结束。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火光。

那是一片营地。

几十顶帐篷散落在沙丘之间,篝火点点,隐约能看到巡逻的蒙古兵。

“到了。”刀疤脸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欢迎来到你们的‘新家’。”

我们被押进营地,周围的蒙古兵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有人用蒙古语低声议论,有人则毫不掩饰地露出残忍的笑意。

“把他们关起来。”刀疤脸道,“严加看守。等明天,再慢慢审问。”

“是!”

我们被推进了一个简陋的木栅栏围成的“牢笼”。

栅栏不高,大概只有一人多一点。

但周围有十几名蒙古兵看守,手里拿着弯刀和长矛。

“好好待着。”一个蒙古兵冷笑,“明天,你们就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栅栏门“砰”的一声关上。

我们被关在了里面。

“林长老,现在怎么办?”李锐压低声音,“再不想办法,明天真要被他们折腾死了。”

“别急。”我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营地不算太大,帐篷分布比较分散。

巡逻的蒙古兵来回走动,步伐还算规律。

篝火边,有几个蒙古兵正在喝酒吃肉,看起来很放松。

“你们累不累?”我问。

“还行。”一个弟子喘了口气,“刚才那一战,虽然惊险,但还撑得住。”

“那就好。”我点点头,“现在,我们有三件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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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三件?”苏晴问。

“第一,休息。”我说,“养足精神。”

“第二,观察。”我指了指外面,“记住巡逻兵的路线、换班时间、人数。”

“第三,等。”我看了看天色,“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等什么?”李锐急了,“您别卖关子啊。”

“等他们放松警惕。”我淡淡道,“蒙古人打仗厉害,但有个毛病——一打赢就喜欢喝酒庆祝。今天他们杀了我们的骆驼,抢了我们的货物,又抓到我们这么多‘俘虏’,你说,他们会不会喝酒?”

李锐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您是说,等他们喝醉了——”

“不是等他们喝醉。”我摇头,“是等他们喝得差不多的时候。”

“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喝醉了的人,虽然没战斗力,但也会变得很敏感。”我解释道,“喝得差不多的人,以为自己还清醒,其实反应已经慢了半拍。”

苏晴点点头:“你打算夜里动手?”

“嗯。”我看了看栅栏,“这东西,困不住我们太久。”

“可我们的兵器都被收走了。”李锐皱眉。

“兵器,可以想办法。”我指了指地上,“石头、木棍、甚至我们的拳头,都可以是兵器。”

我顿了顿,又道:“更何况,我还有它。”

我摸了摸腰间的青铜丐钵。

钵身微微震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我。

“你打算用它?”苏晴问。

“必要的时候。”我点头,“但不能太早。”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蒙古的高手。”我说,“要是有人能察觉到它的力量,我们会更麻烦。”

她想了想,点头同意。

十一

夜色渐深。

蒙古营地的喧闹声渐渐小了下去。

篝火的火焰也低了很多,只剩下几缕暗红的光。

巡逻的蒙古兵换了一批,新上来的几个人打着哈欠,显然没什么精神。

“现在。”我低声说。

“现在?”李锐有些惊讶,“他们还没完全睡啊。”

“正是现在。”我抬头,“你看那边。”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帐篷。

帐篷门口,两个蒙古兵靠在柱子上打瞌睡,手里的长矛斜放在地上。

再往远一点,有个蒙古兵正抱着酒壶,半躺在地上,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他们已经放松了。”我压低声音,“再等下去,天就亮了。”

苏晴看了我一眼:“你有计划?”

“有。”我点头,“但需要你们配合。”

“你说。”

“第一步,先出去。”我指了指栅栏,“这东西不算高,我们可以用叠罗汉的方式,先让一个人翻出去。”

“谁先?”李锐问。

“我。”苏晴立刻道。

“不行。”我摇头,“你太显眼了。”

“那你去?”她挑眉。

“我也不行。”我苦笑,“我是他们重点盯的人。”

“那谁去?”李锐急了。

“你。”我看向他。

他一愣:“我?”

“对。”我点头,“你以前跑过西域,懂他们的习惯,也知道怎么在营地这种地方不引人注意。”

他想了想,咬牙道:“行,我去。”

“我们搭人梯。”我对旁边几个弟子说,“三个人在下,两个人在上,把李锐送出去。”

“是!”

他们立刻行动起来。

很快,一个简易的人梯搭好了。

李锐踩着他们的肩膀,慢慢爬上去。

我抬头,压低声音:“记住,先别动手。”

“我知道。”他冲我做了个“放心”的手势,然后翻出了栅栏。

他的动作很轻,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

紧接着,他像一只猫一样,贴着帐篷的阴影,慢慢朝那两个打瞌睡的蒙古兵摸去。

我屏住呼吸。

离得不远,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先绕到帐篷后面,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握在手里。

然后,他悄悄靠近那两个打瞌睡的蒙古兵。

其中一个已经快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

李锐深吸一口气,猛地冲上去。

他先是一拳砸在那个睡得最死的蒙古兵的后脑勺上。

那蒙古兵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软倒在地。

另一个蒙古兵一惊,刚要喊,就被李锐手里的石头砸中了额头。

“咚——”

一声闷响。

他捂着额头,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李锐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抬脚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那蒙古兵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李锐顺势一肘砸在他的后颈上。

他立刻昏了过去。

“干得漂亮。”我在心里赞了一句。

李锐迅速把两个蒙古兵拖到帐篷后面,又把他们的长矛和弯刀拿了过来。

他走到栅栏边,压低声音:“接着。”

他先把两根长矛递了进来。

我和苏晴各接了一根。

然后,他又把两把弯刀扔了进来。

“现在怎么办?”他问。

“现在——”我看了一眼周围的巡逻兵,“制造一点动静。”

“动静?”他愣了一下。

“对。”我嘴角勾起一抹笑,“让他们以为,有别的敌人来了。”

十二

我从栅栏的缝隙里看出去。

营地的一侧,有几匹骆驼拴在木桩上。

骆驼旁边,有个蒙古兵正躺在地上打呼噜。

“李锐。”我低声道,“看到那几匹骆驼了吗?”

“看到了。”

“去,把它们放了。”我说,“再弄点火。”

“放火?”他眼睛一亮,“好嘞!”

他猫着腰,朝骆驼那边摸去。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一阵“叮当”的声音——那是骆驼挣脱缰绳的声音。

紧接着,几匹骆驼受惊,开始在营地里乱冲。

“怎么回事?!”

“骆驼跑了!”

营地里立刻乱成一团。

几个蒙古兵从帐篷里冲出来,一边喊一边追。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一处帐篷突然着火了。

火光瞬间照亮了半边营地。

“起火了!”

“快去救火!”

更多的蒙古兵被惊醒,纷纷从帐篷里跑出来。

营地彻底乱了。

“现在。”我低喝一声,“大家,准备出去!”

我们用长矛把栅栏撬开了一个大口子。

我第一个钻了出去。

苏晴和弟子们紧随其后。

“弓箭呢?”我问。

“在那边。”李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帐篷,“我刚才看到他们把我们的弓箭放在那里。”

“走!”

我们贴着帐篷的阴影,快速朝那边移动。

一路上,到处都是慌乱的蒙古兵,根本没人注意我们。

很快,我们就摸到了那个帐篷。

帐篷里,几个蒙古兵正匆忙地往外跑,根本顾不上我们。

我一脚踹开帐篷门,冲了进去。

地上,整整齐齐地放着我们的弓箭和一部分弯刀。

“都拿上!”我吼道。

大家立刻冲上去,把自己的兵器抢了回来。

“现在怎么办?”苏晴问,“趁乱杀出去?”

“不。”我摇头,“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做。”

“什么?”

“把他们的马,弄走一批。”我看向营地另一侧的马厩。

“你是想——”

“对。”我笑了笑,“我们总不能靠两条腿,从沙漠跑回南宋吧?”

十三

马厩那边,也乱成一团。

几个蒙古兵正忙着把受惊的马拴好。

“弓箭队。”我低声道,“准备。”

几个弟子立刻张弓搭箭。

“射他们的腿。”我说,“不要杀,先放倒。”

“是!”

“嗖嗖嗖——”

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射中了那几个蒙古兵的腿。

他们惨叫着倒在地上。

“快!”我冲过去,一刀砍断拴马的绳子,“能牵几匹牵几匹!”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我们就牵出了十几匹马。

“林长老,够了吗?”李锐问。

“够了。”我翻身上马,“走!”

我们骑着马,从营地混乱的缝隙中冲了出去。

有几个蒙古兵发现了我们,大声喊着追了上来。

“弓箭队,射!”我喝道。

箭矢回头飞去,立刻放倒了两个人。

剩下的人被吓了一跳,不敢追得太近。

我们的马越跑越快,很快就冲出了营地范围。

身后,火光越来越远。

风声在耳边呼啸。

我回头看了一眼,火光中的蒙古营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我们成功了!”李锐兴奋地喊。

“还没完全。”我提醒他,“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

“那我们往哪儿跑?”他问。

“花剌子模。”我看向南方,“越快越好。”

十四

我们在沙漠里狂奔了一夜。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渐渐放慢了速度。

身后,已经看不到蒙古营地的火光了。

但我知道,这并不代表危险已经结束。

蒙古人追人的本事,我是见识过的。

“先找个地方隐蔽。”我勒住马,“不能在开阔地被他们发现。”

“那边。”苏晴指着一处沙丘后面,“那里有一块岩石,应该能挡一挡视线。”

我们策马过去,在岩石后面停了下来。

大家纷纷下马,大口喘气。

“林长老,您刚才真是太厉害了!”一个年轻弟子兴奋地说,“要不是您,我们昨晚肯定交代在那儿了。”

“别夸我。”我摆摆手,“要不是大家配合得好,我们也出不来。”

我看了一眼大家,发现虽然都有些疲惫,但士气很高。

这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怎么办?”苏晴问,“继续往花剌子模走?”

“嗯。”我点头,“但我们得换条路线。”

“为什么?”李锐问。

“因为蒙古人会顺着我们的马蹄印追。”我说,“我们得让他们追错方向。”

“那我们怎么换?”

“很简单。”我笑了笑,“先往西北走一段,再折向西南。”

“这样他们就会以为我们逃向别的方向?”苏晴问。

“对。”我点头,“蒙古人习惯直线追击,不会想到我们会绕圈。”

“那我们什么时候折向?”李锐问。

“等太阳再高一点。”我说,“到时候,风会把我们的马蹄印吹淡,他们就更难追踪了。”

大家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赶路。

按照我的计划,我们先向西北方向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然后突然折向西南。

马蹄印在沙丘上拖出一道道弧线,很快就被风抹平了一部分。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我勒住马,回头看了一眼,“再走一天,应该就能看到花剌子模的边境堡垒。”

“林长老。”李锐忽然问,“您说,昨晚要是没有那些沙狼,我们会不会就不会被蒙古人发现?”

“不会。”我摇头,“他们迟早会发现我们。”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这趟来,本来就不可能完全躲在暗处。”我说,“我们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偷偷摸摸打一枪就跑的。”

我顿了顿,又道:“再说了,被他们发现一次,也不是坏事。”

“怎么说?”苏晴好奇。

“至少,我们知道了一件事。”我看着前方,“蒙古人,已经把花剌子模当成下一个目标了。”

十五

下午的时候,风小了很多。

远处的沙丘之间,隐约出现了一片黑影。

“那是什么?”李锐眯起眼。

“城墙。”我笑了,“花剌子模的边境堡垒。”

大家精神一振,纷纷催马加快速度。

走近了,那片黑影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座用土坯和石头砌成的堡垒,城墙不算高,但很厚,城墙上插着花剌子模的旗帜。

旗帜是红底,上面绣着一个金色的太阳。

“总算到了。”李锐长长地松了口气。

“别放松。”我提醒他,“我们还没进城呢。”

我们骑马来到城门前。

城墙上的守卫立刻警惕起来,几个人端着长矛,大声喝问。

他们说的是花剌子模语。

我听不懂,但大概能猜到他们在问什么。

“我们是南宋来的商人。”我用汉语大声说,“也是使者。”

城墙上的守卫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们会说汉语。

其中一个人看了看我们的马队,又看了看我们的装束,迟疑了一下,对旁边的人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城门里走出一个穿着盔甲的中年男人。

他的眼睛很亮,目光在我们身上扫过,最后停在我身上。

“你们,是从南宋来的?”他用带着口音的汉语问。

“是。”我点头,“我叫林越,是南宋丐帮的人。”

他听到“丐帮”两个字,眼神微微一动。

“丐帮?”他重复了一遍,“就是那个在南宋很有名的乞丐帮派?”

“我们不只是乞丐。”我笑了笑,“我们也是南宋抗蒙的重要力量。”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们,是来跟我们谈合作的?”

我愣了一下。

看来,花剌子模这边,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是。”我没有否认,“我们知道,蒙古人对你们,并不友好。”

他沉默了片刻,道:“你们先进城吧。具体的事情,要由我们的王来决定。”

城门缓缓打开。

我们骑马进城。

十六

花剌子模的边境堡垒,跟南宋的城池很不一样。

街道不算宽,但很干净。

两旁是土坯砌成的房屋,屋顶是平的,上面晒着一些谷物和布料。

街上的人,有的穿着长袍,有的戴着头巾,肤色比南宋人深一些,眼睛多为深棕色。

他们好奇地看着我们,显然很少见到这么多外来的汉人。

“林长老,您说他们会不会对我们不利?”李锐压低声音问。

“不会。”我摇头,“至少,现在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们也怕蒙古。”我说,“在这一点上,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我们被带到了堡垒里的一座大帐篷前。

帐篷很大,用的是比较高级的布料,上面绣着一些花纹。

“你们在这里等。”那个中年将领对我们说,“我去禀报王。”

“有劳。”我拱了拱手。

他转身进了帐篷。

我们在外面等了大约半个时辰。

期间,有几个花剌子模士兵一直盯着我们,眼神里既有好奇,又有戒备。

“林越。”苏晴低声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把我们当成蒙古的奸细?”

“有可能。”我点头,“但只要他们肯让我们进来,就说明他们至少愿意听听我们怎么说。”

“那你打算怎么说?”她问。

“实话实说。”我笑了笑,“当然,要挑对我们有利的实话。”

她被我逗笑了:“你倒是会说。”

“这叫谈判技巧。”我耸耸肩。

十七

帐篷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个中年将领走了出来:“王,请你们进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吧。”

我们跟着他,走进了帐篷。

帐篷里,铺着厚厚的地毯。

正中央,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华丽的长袍,头上戴着一顶镶嵌宝石的帽子,眼睛深邃,神情威严。

他身后,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卫士。

“这就是花剌子模的王。”我在心里说。

“王,他们来了。”中年将领躬身道。

花剌子模王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就是从南宋来的使者?”他用汉语问,口音比刚才那将领还重一些,但能听懂。

“是。”我拱手,“在下林越,南宋丐帮执法长老。”

他听到“执法长老”四个字,眉毛挑了一下:“你在你们丐帮里,地位不低。”

“还可以。”我谦虚了一下,“能代表丐帮说话。”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们来,是想让我们帮你们对付蒙古?”

我愣了一下。

这王,倒也直接。

“是。”我没有绕圈子,“我们希望,能和花剌子模结盟,一起对付蒙古。”

他笑了笑:“你们南宋,和我们花剌子模,隔着这么远的路,为什么要跟我们结盟?”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说,“蒙古人。”

他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你们跟蒙古,打过仗?”他问。

“打过。”我点头,“不止一次。”

我简单地把襄阳保卫战、四川防御战、以及蒙古对南宋的多次入侵说了一遍。

他听得很认真。

“你们,能挡住他们?”他问。

“暂时。”我坦诚,“但如果任由他们在西域扩张,迟早会有一天,他们会集中全部力量,对付南宋。”

他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们,希望我们做什么?”他问。

“很简单。”我伸出手,比了一个手势,“从西面,牵制蒙古。”

“怎么牵制?”

“你们可以在边境增加兵力,对蒙古的商队和小股部队进行袭扰。”我说,“不用跟他们打大规模的决战,只要让他们知道,西边也不太平。”

他看着我:“这样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有三个好处。”我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你们可以保住自己的国家。”我说,“蒙古人的胃口,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不会满足于只占领一部分西域。”

“第二,你们可以从南宋得到你们需要的东西。”我继续说,“丝绸、茶叶、瓷器、铁器……甚至一些你们没有的技术。”

“第三——”我顿了顿,“你们可以在历史上,留下一个名字。”

他愣了一下:“名字?”

“对。”我点头,“几百年后,当人们说起这段历史,会记得有一个国家,曾经在西域挡住了蒙古的一部分力量,让他们不能全力南下。”

他沉默了。

帐篷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外面风吹帐篷的声音。

“你们南宋,会帮我们吗?”他忽然问。

“会。”我毫不犹豫,“我们可以提供情报、武器、甚至一些战术上的建议。”

“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战术?”他挑眉。

“因为我们跟蒙古打过很多仗。”我说,“我们知道他们怎么打仗,也知道他们的弱点。”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

“你刚才说,你们是丐帮。”他忽然问,“丐帮,不是乞丐吗?”

我笑了笑:“我们是乞丐,也是战士。”

我把丐帮的结构、情报网、破蒙军的组建,以及我们在襄阳、四川等地的战斗简单说了一遍。

他听得眼睛越来越亮。

“你们,有多少人?”他问。

“丐帮弟子,几十万。”我说,“真正能上战场的,也有好几万。”

他显然被这个数字惊到了。

“你们南宋朝廷,允许你们有这么多武装?”他问。

“我们不是朝廷的军队。”我说,“我们是江湖人。但在抗蒙这件事上,我们和朝廷是站在一起的。”

他沉默了很久。

“你们来之前,蒙古人已经派使者来过。”他忽然说。

我心里一紧。

“他们说,”他缓缓道,“只要我们臣服,他们就不会攻打我们。”

“你信吗?”我问。

他看着我,没有回答。

“你应该知道。”我继续说,“西夏也跟他们签过类似的协议。”

他的眼神变了一下。

“结果呢?”我问,“西夏还在吗?”

他没有说话。

“你也知道答案。”我平静地说,“蒙古人不会因为一纸协议停下脚步。他们要的是你们的土地、你们的资源、你们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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