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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只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1 / 1)

巷子很深。

也很安静。

青砖缝里钻出几茎枯草,在穿堂风里簌簌发抖,刮得耳廓微微发痒。

许墨几乎是撞开“墨居”那扇掉漆的木门,反手就把门“哐”地一声甩上。

沉重的铜栓落下时发出的“咔嗒”巨响,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漾开一圈沉闷回音,震得檐角蛛网嗡嗡轻颤;惊飞了屋檐下打盹的几只麻雀,翅尖掠过灰白天空,留下几道仓皇的残影。

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粗粝木纹硌着肩胛骨,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味的腥气。

怀里那东西不对劲。

隔着几层朱砂布,那枚断箭像是揣了个活物,正一下下地顶着他的肋骨——钝而沉,带着搏动般的压迫感,频率越来越快,像一颗急于破土的心脏在皮肉下擂鼓。

布料里透出的不再是冰冷的煞气,而是一种灼热的震颤,烫得前襟布料微微发潮;同时还伴随着一阵细微的、像是无数蚊虫在耳道深处盘旋的“嗡嗡”低鸣,钻进颅骨,嗡嗡作响。

该死的。

裴元那个愣头青,临走前那短暂的、混杂着羞愤和疑虑的“相信”,就像一滴火星掉进了油锅,居然给这滩死灰又点着了那么一丝火苗。

真是阴魂不散。

许墨不再耽搁,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堆满书稿的里屋。

他一脚踢开墙角一个杂物箱,木箱撞上砖墙发出“咚”的闷响,扬起呛人的陈年纸灰;从最底下翻出一个黑不溜秋的陶罐,罐口还用黄泥封着,指腹蹭过泥封,粗糙干裂,沾了一手褐灰。

他一把撕开朱砂布,那股尖锐的鬼哭声陡然放大,像生锈的锯子来回拉扯耳膜,震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断箭在他掌心剧烈跳动,像一条被掐住七寸的毒蛇,箭身上暗红色的纹路一明一暗,贪婪地吸收着屋里的活人气息,每一次明灭都带起一阵灼烫的气流拂过手背。

许墨看都没多看一眼,直接将它扔进了陶罐。

“铛啷”一声,清脆又沉闷,余音在罐壁嗡嗡打转。

他从腰间摸出一把裁纸用的小刀,刀柄冰凉,刃口却泛着一点幽光;毫不犹豫地在左手指尖划了一下——皮肤绷紧、微滞,随即一热,血珠子立刻涌了出来,带着温热的咸腥气,迅速在指腹聚成饱满的一粒。

他将手指对准罐口,挤出三滴血。

“滴答…滴答…滴答…”

鲜血落入罐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反倒像被海绵吸走一样,瞬间消失不见;可指尖伤口却传来一阵细密的、持续的麻痒,仿佛有无数小针在轻轻扎刺。

那股躁动不安的鬼哭声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猛地一窒。

许墨立刻用一种生疏又含混的语调,飞快地念诵起来。

那是一段他从祝九鸦醉酒后胡言乱语里偷学来的咒文,七零八落,颠三倒四,他自己都不知道对不对。

可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陶罐内壁,那几道被祝九鸦用指甲刻下的歪斜蚀骨纹,竟微微泛起一线幽光——

罐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轻响。

那声音,就像有人用锤子敲碎了一根晾干的鸡骨头。

罐子里那股吞噬一切的阴寒与躁动,彻底消失了。

许墨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顺着墙角滑坐到地上;粗砺的砖面擦过脊背,冷汗早已浸透了内衫,黏糊糊地贴在背上,又凉又腻,令人烦躁。

他抬起头,环视着这间被书稿和废纸堆满的屋子。

满眼都是祝九鸦的影子。

《凶巫传》、《大巫凶猛实录》、《靖夜司密档》……每一卷,每一个字,都是他试图为她留住的痕迹。

可现在他明白了。

裴元这样的人,绝不会只有一个。

天下太平了,人吃饱了没事干,就开始惦记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英雄,奇迹,长生不老……这些虚无缥缈的念想,就像看不见的肥料,正在重新浇灌那些被祝九鸦用命铲除的毒草。

他讲的那些英雄史诗,非但没能让她被记住,反而是在给那个被献祭掉的古神招魂。

再这样下去,他许墨,就要亲手把祝九鸦换来的这一切,全都毁了。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几乎令人战栗的刺痛。

把英雄变成小丑,把史诗变成笑话。

用最污秽的烂泥,彻底封死她所有的神性,让她被世人当成一个荒诞不经的屁,放完就忘。

这才是她想要的“忘了我”。

许墨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捻起一杆狼毫,饱蘸浓墨;墨汁浓稠发亮,带着松烟特有的微苦气息。

他看着面前一卷刚开了个头的《大巫传·终章》,沉默了片刻,然后提笔,在那四个字上重重画了一个叉——笔锋顿挫,墨迹炸开如一道黑疤。

笔锋一转,他在旁边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风流寡妇俏神棍》。

笔锋一颤,一粒凝固的朱砂从笔毫坠下,在“神”字右下角洇开一点刺目的红,弯弯曲曲,竟似半道蚀骨纹。

第二天,德云楼。

许墨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哈欠连天地走上台;眼皮沉重得像坠着铅块,舌尖泛着隔夜茶的涩苦。

他把醒木往桌上一放,身后的伙计便将今天新写的牌子挂了出去。

台下瞬间就炸了锅。

“嘿!墨客先生,挂错牌子了吧?今儿不是该讲凶巫血战鬼王了吗?”

“就是!《风流寡妇》?什么玩意儿!老子裤子都脱了……呸,老子瓜子都备好了,你就给我听这个?”

“退钱!退钱!”

叫嚷声此起彼伏,混着瓜子壳磕碰的脆响、茶碗磕桌的叮当、还有后排汉子拍大腿的“啪啪”声,嗡嗡一片。

许墨不慌不忙,端起茶碗呷了一口,然后把惊堂木“啪”地一拍,力道之大,震得桌上的茶碗都跳了一下,碗盖“咔哒”弹开,溅出几点褐色水星。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副极其市侩的、肉疼的表情,摊开手苦笑道:“各位爷,各位老板,实在是对不住。不是我不想讲,是上头不让啊!”

他伸手指了指天花板,压低声音,做贼似的说:“那《大巫传》,说是涉嫌影射朝政,血腥暴力,有伤风化,给禁了!再讲,我这吃饭的家伙就得让人砸了。我也是没办法,混口饭吃嘛。这《风流寡妇》虽然俗了点,但胜在安全,下饭!”

这话一出,台下骂声小了大半,转为一片叹息,夹杂着几声无奈的咂嘴。

躲在角落里的裴元,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昨晚回去把所有相关的典籍都翻烂了,发现“醋泡猪血做旧法”在古玩行里确实是一门手艺,虽然不登大雅之堂,但理论上可行。

可他总觉得不对劲,许墨昨天抢走断箭时那股子利落劲儿,还有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杀气,绝不是一个普通说书人该有的。

现在,这姓许的突然改讲这种艳俗故事,还拿官府当幌子,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裴元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炭笔本,这玩意儿在满是嗑瓜子听书的人群里,显得格外不合时宜;炭条在纸上划动时发出极细的“沙沙”声,像蚕食桑叶。

他翻开新的一页,准备把许墨接下来讲的每一个字都记下来。

他就不信,这么大的谎,能圆得天衣无缝。

大俗即大雅,说不定这荒唐故事里,就藏着他要找的密码。

许墨的眼角余光,早就瞥见了那个较真的身影。

他心里暗叹一声:真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也罢,既然你要听,那我就专门讲给你听。

“话说城西有个俏寡妇,那叫一个水灵……”许墨摇着扇子,眉飞色舞地开了口,“偏偏她家隔壁,住了个叫裴大头的迂腐书生,读了几本书,就整天把‘子曰’挂嘴上,看见寡妇门口晾个肚兜,都能脸红上半天,回去写八百字的道德文章批判一番……”

他把裴元的相貌、神态、那股子轴劲儿,添油加醋地描绘得活灵活现;扇骨敲击掌心的“嗒嗒”声,像在打节拍。

台下的听众们一边听,一边忍不住往角落里那个正襟危坐、奋笔疾书的年轻人身上瞟,发出一阵阵压抑不住的窃笑,窸窸窣窣,如同春蚕食叶。

裴元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白到红,再到紫,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这裴大头,说是读书人,心里却龌龊得很。一天夜里,他偷偷摸摸爬上墙头,想偷看俏寡妇洗澡,结果脚下一滑……”

许墨故意一顿,卖了个关子;窗外忽有野猫凄厉叫了一声,划破空气。

“怎么样?摔死了?”有人急着问。

“摔死?那多便宜他!”许墨一拍桌子,满脸幸灾乐祸,“他一脚踩空,‘噗通’一声,头朝下栽进了寡妇家院子里的——茅!坑!里!活活淹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

满堂哄然大笑,笑声几乎要把房顶掀翻;梁上积尘簌簌落下,落在前排听众的瓜子壳堆里。

裴元气得浑身发抖,双目赤红,手里的炭笔被他“咔吧”一声,硬生生捏成了两截;断口处露出灰白木芯,炭粉簌簌掉在膝头。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就在他霍然起身,准备冲上台跟这无耻文人拼命时,台上的许墨却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神秘兮兮。

“各位别光顾着笑啊,奇就奇在这。官府来人把裴大头从茅坑里捞出来的时候,发现他手里死死攥着一块骨头!一块从粪坑里捞出来的、晶莹剔透、还散发着异香的骨头!”

满场的笑声戛然而止;空气骤然凝滞,只剩几声未咽下的咳嗽。

裴元准备前冲的脚步,也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整个人都愣住了。

许墨的目光穿过人群,幽幽地落在他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那枚被靖夜司密档列为‘禁忌核心’、绘有七道蚀骨纹的‘至尊骨’!

‘至尊骨’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直直劈进裴元的脑海里。”

荒谬。

下流。

可“至尊骨”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直直劈进裴元的脑海里。

那是祝九鸦传说中,一切力量的核心。

他……他竟敢把这等神圣之物,安插在一个淹死的偷窥狂身上,还说它出自……茅坑?

许墨看着裴元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心里冷笑一声,端起茶碗,不紧不慢地吹了吹浮沫;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眼底的寒光。

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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