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地熊那句“你们不该进来”还在耳边回荡,我背靠着石板,胸口起伏。
嘴里有股铁锈味,双臂发麻,虎口裂开的地方渗着血。剑胚横在身前,我没松手。这畜生能说话,说明它不是普通妖兽,脑子比我还清醒。
它盯着我,眼珠红得像要滴血,脖子上的伤正在冒烟——那是洛璃的药粉在烧它的皮肉。但它不急着冲过来,反而缓缓抬起前爪,指甲在地上划出四道深痕。
我知道它在等。等我们先动。
我不敢大喘气,残碑熔炉里的青火微微跳了一下。刚才那一拳打在它背上反弹回来的劲,已经被熔炉吸进去熬了一轮,炼出一丝源炁存进了丹田。这点量不多,但够我再拼一次。
我眼角扫向右边。雷猛蹲在地上,三枚铜钉重新插进裂缝,手指捏着印诀没松。他脸色发白,刚才那一撞伤得不轻。但他没退。
左边远处,洛璃站着,手里还拿着那个暗红色玉瓶。她没扔出去,也没收起来。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只看了一眼,我就懂了——等你再破一层防,我就下药。
好。
我右脚往后挪了半寸,鞋底压住一道星纹裂痕。踏辰,在脚底悄然蓄势。星痕还没亮,但我能感觉到它在经脉里游走,像一根绷紧的弦。
裂地熊动了。
不是冲我,也不是冲洛璃,而是突然转身,一爪子朝雷猛拍去!
我早料到它会挑最弱的一环下手。雷猛刚布完阵,动作迟缓,根本来不及闪。
“雷猛趴下!”我吼。
他听到了,立刻扑倒在地。
我双脚猛地一蹬,碎星步瞬间爆发。人影一闪,我已经绕到它侧后方。它那一掌拍空,地面炸出一个坑。尘土飞扬的瞬间,我右拳已经灌满了古武劲,顺着经脉冲上肩膀。
这一次,我没有直接出拳。
我把碎星步的步意留在脚底,没让它散掉,反而顺着腿往上引,缠进右臂经脉。步意加拳劲,压缩在一起,像把刀裹上了风。
轰!
拳头砸在它左肩旧伤处。这一击比之前快得多,星痕在接触皮肤的刹那炸开,发出一声刺耳的撕裂声。裂地熊闷哼一声,肩头毛发焦黑翻卷,终于裂开一道深口子,黑血喷了出来。
有效!
我不是靠力气打穿它的皮,是用步意加速加上拳劲压缩,打出了一种穿透效果。就像钉子钉木头,光拍不行,得敲准了点,一下一下往里钻。
它怒了,猛地转身,左爪横扫。风压刮得我脸生疼。星步第二式·移辰直接拉开距离,人影一晃,退出五丈远。
落地时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我咬牙撑住,左手按在丹田,把残碑熔炉里刚存的那丝源炁抽出来压进双腿。
裂地熊站稳身子,低头看了眼肩上的伤口,又抬头看我。它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单纯的凶狠,而是……忌惮。
它开始明白,我不是只会蛮打。
我抹了把嘴角的血,低声说了句:“他娘的,这才刚开始。”
它低吼一声,四肢肌肉暴涨,地面被踩出一个个深坑。下一秒,它冲了过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
我不退反进。
还是老套路?不。
这次我没急着出拳。我贴着它后背滑过,左手在它脊椎旧伤处轻轻一拍——不是攻击,是试探。
它的肌肉瞬间绷紧,反应极快。但这半秒的僵硬,足够我抓住机会。
我右脚猛地跺地,星痕爆开,整个人如炮弹般弹起,右拳紧握,步意再次缠上拳锋。
碎星拳第二式——破冥!
这一拳,正中它背部脊椎连接处。
“咚!”
像是铁锤砸在铜钟上,声音沉闷。但它身体猛地一颤,前冲的脚步都停住了。黑血顺着伤口流下来,滴在地上发出“嗤嗤”的响声。
它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
我落地翻身,迅速后撤。它转过身,呼吸变得粗重,鼻孔喷出的黑烟更浓了。但它没再立刻扑上来。
它在调整战术。
我也在。
我知道它的弱点就在关节和旧伤处。只要配合得好,雷猛控住它的脚,洛璃趁机下药,我再来几记步意融拳,未必杀不了它。
我回头看了一眼。雷猛已经重新布好了器阵,三枚铜钉稳稳嵌在地缝,锁链虚影蔓延而出,随时可以发动束缚。他的手还按在钉上,指节发白,显然撑得很吃力。
洛璃也往前挪了几步,离战场更近了。她依旧没扔药,但她的手指已经扣住了瓶口。她的眼神很稳,盯着裂地熊脖子上的伤口,等着下一个机会。
核心区深处的震动还在继续。一下,又一下,像是某种东西在呼吸。星纹石板随着节奏微微发烫,但我们谁都没分心。
我现在是主攻手。我必须再破一层防。
我双脚分开,重心下沉,古武劲沉入脚底。碎星步的星痕在鞋底缓缓浮现,没亮,但在经脉里流动。我把刚才拳劲反弹的余韵又榨出一点,混着源炁一起压进右臂。
裂地熊盯着我,前爪缓缓抬起,指甲泛着乌光。它要拼命了。
我也不打算留手。
它动了。
我也动了。
拳未到,风先至。
它猛地扭头,竟提前预判了我的路线,脖子一偏,让我这一拳擦着它的皮肉划过。
但没关系。
因为我本来就没想一拳打死它。
我只是要它动。
它一扭头,肩胛骨就露了出来。那道我刚刚打出的伤口还在流血。
右拳再次轰出。
步意加拳劲,压缩爆发。
这一拳,正中伤口。
“噗!”
黑血喷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