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重重摔在地上，嘴里泛起血腥味。他趴着没动，手指却立刻摸向腰间，检测仪还在。屏幕闪了几下，坐标跳出来：x97-z3，前方三千米有超高能量源。
云昭已经站起来了，霜魄剑横在胸前。她脚下的晶石裂开一圈细纹，寒气顺着地面蔓延，稳住了两人落脚的区域。
“还能走吗？”她头也不回地问。
“死不了。”陈玄撑起身子，膝盖一软，手按在沙地上。掌心传来刺痛，他低头看去，皮肤被晶石划破，血珠渗了出来。
远处高台上站着一人，三丈高，金属般的皮肤泛着紫光，双眼是旋转的星云。夜摩天缓缓转过身，目光扫来。
“蝼蚁。”他的声音像是从空间裂缝里挤出来的，“竟敢踏入神域。”
云昭握紧剑柄，一步踏出。
“你还记得霜魄斩下的那一剑吗？”
夜摩天眼神微动，嘴角扯了一下：“原来是你。三百年前昆仑雪峰上那个丫头，现在还是这么不知死活。”
“我不是来送死的。”云昭抬眼，“我是来告诉你，当年那剑没斩尽，今天我来补上。”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冲了出去。剑光未起，脚下晶石炸裂，速度猛然提升。
陈玄咬牙站稳，左手握住混沌珠，右手掏出符笔，在检测仪边缘快速刻下一组符号。这是他临时改写的共振频率，用来激活混沌珠的空间稳定功能。
“快点……再快点……”他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指尖发麻。
夜摩天抬起权杖，轻轻一挥。
空中瞬间出现无数碎片，每一片都带着撕裂空间的锋利边缘，以每秒三千米的速度朝两人袭来。这些不是普通的攻击，是把空间本身切割成刃，避无可避。
“来不及了！”陈玄大喊，“启动！”
他将混沌珠猛地按在地面。
绿光炸开，像一层透明薄膜迅速铺展。所有飞来的空间碎片撞进光膜后，动作明显变慢，轨迹也变得可预测。
云昭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立刻改变路线。她跃至半空，霜魄剑高举，全身灵气疯狂涌向剑身。
“冰龙卷！”
极寒气流从剑尖喷发，瞬间凝结成螺旋状的冰风暴，直扑夜摩天下半身。那些高速移动的空间碎片也被卷入其中，冻结在冰层里，变成一块块嵌着利刃的冰柱。
轰！
冰风暴命中目标，夜摩天双腿被彻底封住，晶石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他站在原地，第一次没有立刻化解攻击。
“有效！”陈玄喘着气，脸上露出笑意，“看来你的空间，不如我的科学稳定！”
夜摩天低头看了看被冰封的腿，又抬头看向陈玄，眼神冷了下来。
“你懂什么？”他说，“你以为这点小聪明能撼动规则？这里是星陨之地，每一寸空间都由我掌控。”
“那你刚才怎么动不了？”陈玄站直身体，把混沌珠收回掌心，“你掌控的空间，被我的算法中和了。你的碎片速度下降了百分之八十二，动能衰减超过九成。这不是巧合，是我算准了你的空间折叠角度。”
云昭落地，退到陈玄身边，低声说：“他要反击了。”
“我知道。”陈玄点头，“准备第二波。”
夜摩天冷笑一声，双手抬起。被冰封的下半身开始冒出紫色电弧，冰层表面出现细密裂痕。
“你们以为限制我一瞬，就能赢得战斗？”他的声音变得多重叠加，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让我告诉你们，什么叫真正的空间崩塌。”
他双掌下压。
整个高台剧烈震动，地面升起数十道垂直的空间裂缝，像刀口一样张开。裂缝中喷出高速气流，夹杂着碎裂的晶石碎片，形成环形风暴。
陈玄立刻打开检测仪，数据疯狂跳动。
“不好！这些裂缝在同步扩张，形成共振场！”他一把抓住云昭手腕，“躲到我后面！”
他将混沌珠举到胸前，同时用符笔在空中画出一个复杂结构。那是他根据刚才碎片运动轨迹反推出来的空间节点图。
“只要打断其中一个主频点，就能让整个共振失效！”他说着，把混沌珠对准坐标位置。
绿光再次亮起，一道光束射出，精准击中东南角的一道裂缝。那道裂缝猛地收缩，紧接着，其他裂缝的节奏被打乱，环形风暴开始扭曲、溃散。
“成了！”陈玄松了口气。
云昭没有放松警惕。她盯着夜摩天，发现对方虽然被压制，但神情依旧冷静。
果然，夜摩天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团不断旋转的紫色光球。光球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连光线都被吸进去。
“这是……空间奇点？”陈玄瞳孔一缩，“他在制造微型黑洞！”
“你能解吗？”云昭问。
“能。”陈玄咬破指尖，在检测仪上画下一道公式，“但我需要三秒钟不被打断。”
“我给你五秒。”云昭横剑而立，走向前两步。
夜摩天掌心的光球越转越快，周围的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晶石地面开始碎裂，碎屑被吸入光球中心。
“找死。”夜摩天开口。
云昭不答，霜魄剑猛然劈下。一道半月形寒气斩向光球，却被中途扭曲的空间偏移了轨道。
她立刻变招，身形一闪，绕到侧面，连续三剑刺出。每一剑都带出长长的冰痕，试图干扰能量汇聚。
“时间差不多了！”陈玄大喊，“退！”
云昭抽身后跃。
陈玄将符笔插入检测仪接口，按下启动键。一道高频震荡波发射出去，精准命中光球核心频率。
嗡——
光球剧烈震颤，旋转速度骤降，空间扭曲开始逆转。几秒后，轰然炸开，化作漫天电火花洒落。
夜摩天后退半步，第一次露出惊色。
“你用了什么手段？”
“标准答案。”陈玄抹掉嘴角血迹，“共振抵消，频率反制。你不该把能量集中在单一波段。”
云昭走到他身旁，两人背靠背站立。她低声说：“他开始认真了。”
“我们也才刚开始。”陈玄握紧混沌珠，“这地方的规则，还没摸透。但他已经慌了。”
夜摩天站在高台中央，周身电弧狂舞。他低头看着被冰封又炸裂的地面，缓缓抬起双手。
“既然如此……”他的声音低沉下来，“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超越凡理的存在。”
他双臂展开，天空中的星云突然加速旋转。地面晶石一块块浮起，悬浮在半空，排列成某种古老阵型。
陈玄盯着检测仪，脸色变了。
“不对劲……这些晶石在传递信号，不是攻击阵列，是召唤程序！”
“召唤什么？”云昭问。
“不知道。”陈玄盯着屏幕，“但频率……和混沌珠有共鸣。”
他低头看向掌心的珠子，发现它正在微微发烫，表面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纹路。
夜摩天嘴角扬起。
“你一直以为它是你的武器。”他说，“可你有没有想过——它本来就是我遗失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