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豹摊主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
目光扫过一众“样品”，涂胄故作漫不经心，说：“你也是西北种族，既然没被一起拴在这里，定然不是奴隶，那就只能是侍从了，难道我猜错了？”
牧豹摊主勃然大怒，起身对峙：“原来你是来找茬儿的！”
涂胄眼神骤冷，迈前一步，语气变沉：“区区侍从，又是我族的手下败将，你有什么资格这样与我说话？”
肩膀一颤，牧狼摊主深吸口气，压下心中恐惧，挺胸喝斥：“我族已经加入邦联，你敢动我，就是与邦联为敌！”
见涂胄眼含质疑，牧狼摊主让出身形，指着“样品”，大声喊道：“你莫要不信！这些奴隶皆是我族为邦联征战中亲自俘虏，可作为我族效忠邦联的证明！”
涂胄心下一沉，表面厉声相斥：“少在这装腔作势！你说破天西南邦联也不会接纳西北种族。”
“哈！”牧豹摊主越说胆量越大，故意也冷笑一声，傲然回道，“谁说我族不是西南种族？我族才一入漠，元老大会便公开把图凉旧地赠与我族，这还不能说明我族乃邦联一员？！”
涂胄脸色越来越阴，牧豹摊主误以为对方要狗急跳墙，一脸警惕的后退半步，厉声道：“所以我劝你趁早离开集市，不然我保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涂胄看了看牧豹摊主，又看了看身后一脸焦急的涂语，闭上眼思索数秒，睁眼沉声道：“我要一千万奴民，怎么交易？”
牧豹摊主没反应过来，更没想到自己下了逐客令，这明显不怀好意的秃豹商人，竟然还想交易，顿时手足无措。
“怎么交易？”涂胄冷声重复。
“……十…十万中品灵石。”慌乱中，牧豹摊主答非所问。
“这么贵？”
涂胄有些意外，虽然是中品灵石，但在冢州十万绝不是个小数目。
“那……那你别买啊！”牧豹摊主又有胆量了，作势就要收摊，“我还不想卖呢。”
“我买，”涂胄果断开口，伸出手变出袋灵石，反声问道，“一千万奴民怎么给我？”
牧豹摊主愣在当场，距离如此之近，甚至都忘了害怕。
十万灵石只是他随口说的价格，甚至他原本想喊的单位是上品灵石，怕激怒对方才临到嘴边改了口。
只是没想到，就这样秃豹商人居然也会买，看来独门生意确实好做……
思绪闪过，牧豹摊主咬了咬牙。灵石都送到嘴边了，又在自家地界，这买卖不做实在窝囊……干了！
虽然决定做这场买卖，可奈何两族之间旧怨太深，牧豹摊主便是想放缓态度都找不到台阶可下，只得冷哼一声，才道：“还能怎么交易？互相打开神国屏障交易呗……怎么着，你不敢？”
“是你不配。”
涂胄面无表情的向身后打了个手势，涂语立刻飞了过来，看到摊主是牧豹族心中猛地下沉，可还要明知故问：“怎么了王……族长？”
“这是我的族弟，让他和你对接。”
涂胄言简意赅，又看向涂语：“我在这摊子买了一千万奴民，你和他对接一下，动作快点，我们还要赶路。”
涂语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王上会突然改变想法，光明正大的在邦联地界与敌族做交易，却又不敢多问，于是理所当然的把怨气撒在了牧豹摊主身上。
涂语颇为焦躁，但语气还算温和：“劳烦阁下快些准备，我们急着赶路。”
“急什么急，我又没求着你们买。”
牧豹摊主说罢看向涂胄背影，喊道：“话说你干嘛去？要什么种族的奴民你还没说呢！”
“随便挑十种，一族一百万。”
“……行，你爱怎么选怎么选，反正提前说好，我这里售出后一概不负责，事后有麻烦别来找我。”
牧豹摊主口中警告，心里暗自寻思，奴民种类一多管理就要出问题，这货果然是不怀好意，不是真要买奴民来用。
不过不怕，此处集市与六块属地边境相连，真要出了事，六支属军就算打不过也能拖到邦联军来援。
定下心神，牧豹摊主开始用神力设阵，一阵用来屏蔽干扰，一阵用来以防万一，均是基础阵法，效用不强，但胜在稳定。
“好了，打开神国吧。”牧豹摊主一脸坦然，双手负后，全然没有刚才半点慌张之态。
涂语没心情关心对方神情，直接打开神国屏障，白光乍起，不过盏茶功夫复又消散。看似短暂异常，实则在双方子民眼中，已然过了整整一周。
……
……
穆瑄是贺余汗国辖内一部族长，曾经也是异常富有，坐拥十几万头各色牲畜、三万余匹杂血异马，比不了贺余汗国的贵族王公，日子也是格外有奔头。
之后又恰逢穆疆争汗神之位，为收买人心，赏赐诸宝给予万千神国。穆瑄由于沾上点汗王血脉，分得一瓶“启灵剂”，虽然是产自某座不起眼的维漓尔下等神国，但也算是从此踏上了超凡之路。
根据贺余汗国规定，无论身出何种体系、只要是超凡者，一律免税。穆瑄的政治地位始终不变，财力却是越来越盛，直到穆疆争王落败时，他拥有了数十万牲畜，还养了一支规模超过三千骑兵的私军，已经是可比拟一般小汗王的凡间势力了。
随天时变幻而意外得到之物，必会因天时再变而丢失。穆疆落败之后，一大批亲信选择追随穆疆远逃神圣大洲，穆瑄所在神国正在其中，于是几次被敌国攻破屏障，和平不再。而且作为超凡者，穆瑄必须参战。
穆疆是一路败到冢州，再一路输进邦联，穆瑄参战后的命运坎坷可想而知，无非是胜少败多，另一种意义上的“与国同休”。
只是他的神国还算得上幸运，几次破而不倒，败而不废，面对秃豹族时沦陷了十分之九的领土，却仍是在艰难抵抗下幸存，与穆疆坚持到了最后。
穆瑄的经历大差不差，名下几十万头牲畜固然是丢失殆尽，最初招募的三千私军也廖剩无几，但终究是活了下来，而且因为战功赫赫被封为了汗王，有了块不大但草丰水美的土地，一支不多但足以护自己周全的私军。
穆瑄对此极为知足，他是不在乎什么“神国荣辱”的俗人，于他而言，当下的生活比什么都强，不仅有滋有味，还有正经事可做。
母神亲自分配给了他驯化奴隶的任务，交给了他二十万头雌雄各半的异族，要求他在半年之后，可以每月上交十万与牲畜无异的奴民。
对于曾经专门以养牲畜为生的穆瑄来说，这实在小菜一碟。仅仅过了四个月，他就上交了第一批奴民，足有五万之数，转月又上交了六万，随后逐月递增，至今已能上交十三万众，成绩斐然。在一众每月只能上交十万，有时还有缺的汗王面前，可谓鹤立鸡群。
这立刻引起了本国神只的注意，为做奖赏，直接给穆瑄的爵位升了一级，并开始让他接触贸易事宜。比如这次，与秃豹族的交易就是由穆瑄全权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