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离开后,沉栀一直想着母亲差点遇见赵燕丽的事情。
这一次是运气好错开了,但要是下次又这样刚好遇上了呢?
回到家里后检查手机,果然收到了护工的未接电话通知和短信。
“沉小姐,刚刚来了一对母子说是您父亲的爱人和儿子?您的电话没打通,所以我没让她们进去,她们在医院里闹了半天,现在已经走了。”
沉栀垂眸看着手机,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这么晚还有人找你吗?”
她从房间里走出,眼睛下意识的落在沉栀的手机上。
但她还什么都没看见,沉栀就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公司的一点小事,明天再处理也可以。”
沉母没有怀疑:“那就快洗漱休息吧。”
她脸上带着疲惫,竟还向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沉栀叫住她:“妈,你还不睡吗?”
沉母摇摇头,脸上挤出一点无奈:“我想早点把围巾织好给你爸织手套,他那个手太凉了,现在天气冷,有手套肯定会温暖很多。”
沉栀皱眉:“别织了,我明天让人买了送到医院去。”
她的态度很坚决,没了任何商量的馀地。
沉母怔了怔,没有再坚持:“好吧,那我去睡了”
沉栀脸上的神情稍缓:“好。”
看着母亲回到房间里,沉栀这才重新拿出手机。
“再帮我派两个人到医院里守着,顺便再找找京市条件最好的疗养院,最好是单人独层,安保级别很高的。”
现在是她收紧集团的关键时刻,绝不能让赵燕丽三天两头的在父亲面前跳脚找事,这样不仅会给她的管理带来麻烦,更坏的是要时刻担心被母亲发现真相。
做完这一切,沉栀这才放下手机去浴室洗漱。
可她不知道的是,当水雾笼罩整间浴室的时候,外面传来轻微的开门声响,一道身影停在桌面前,久久伫立。
等沉栀出来时,客厅里安安静静,她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转身回房间。
房间里关着灯,床上的母亲和小时妤都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缓。
她给两人的被子掖好被角,安静地退出房间。
手机里,是助理收到的回复:“好的沉总,我这就去安排。”
沉栀想了想,看着客厅里摆放的大号兔子玩偶。
裴行之定制了两个,不止给了小时妤,连她的都有。
调侃归调侃,但他还真是把她当成小孩子看待了。
沉栀有些无奈地抿唇笑,给裴行之也发了消息:“到家了吗?”
消息发出去还没有十秒,滴的一声回复就来了。
“到了。”
“怎么了?”
沉栀摩挲着手机,好一会才反问:“没事不能关心一下?”
这家伙,说得好象她只有有事情才会找他一样。
对话框的正在输入出现又消失。
足足两分钟,在沉栀以为他不打算回复的时候,消息终于进来了。
“是想我了?”
沉栀刚好端起牛奶,见状差点一口没顺下去喷出来。
她呛得咳嗽,脸都憋红了。
拿起手机连打了好几个问号。
“怎么联想到一起的?”
但这话刚发出去,沉栀也意识到不对了。
关心和想念,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看,是能归于一说的。
她抿着唇,在手机键盘上敲了又敲。
不过没等她想好到底该发什么,手机叮咚一声。
裴行之的消息进来了。
是一张照片。
夜色中,清冷的月光散在青石铺就的台阶上。
沉栀越看这个台阶越眼熟。
她走到阳台外向下看,果然看见小区公园一模一样的青石台阶。
而在清冷的夜色中,一道孤寂的身影就站在台阶边静静伫立。
模糊不清的轮廓,但沉栀还是一眼从身形认出那是裴行之。
她心一跳,下意识地转身就要下楼,手机叮的一声。
“冷,穿件外套。”
她又气又好笑,转身进衣帽间拿外套。
临出门想了想,又将反回去将母亲之前给她织的围巾拿上。
从电梯到楼下不过短短几分钟的路程,沉栀却感觉好象过了很久。
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莫明其妙的就生出些许忐忑。
她总觉得在裴行之面前藏不住事情。
所以一边期待见到他,又担心暴露的想要远离他。
在这种矛盾复杂的情绪里,就连见面都变成了一种奢求和渴望。
越到楼下,看着电梯跳动的数字越小,沉栀的心跳就越快。
直到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前,她都以为自己还有一段路可以做准备。
可电梯门打开,衿贵清冷的男人早已等在原地。
他没有看手机,眉眼间也没有不耐。
他站在电梯外,认真又专注的等待着她的到来。
沉栀愣住,许久都没有抬起走出电梯的那一步,心跳在此刻停滞。
而男人黑眸深邃地看着她,在电梯门即将要关上的一瞬间伸手。
他单手拦住电梯门,抬脚走进电梯,走向了她
当他微凉指尖触碰到她手指的那一瞬间,所有感知回笼。
电梯上行的簌簌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她如同鼓槌般的心跳声。
沉栀错愕地抬起头,恰巧男人低头,唇瓣相触。
他伸手扶在她的后腰,避免后退时撞到扶手。
直到电梯门叮得一声打开,沉栀才从这个突然又短暂的亲吻反应过来。
她迷迷糊糊的:“怎么上来了?”
她想说家里有人,妈妈和小时妤都已经睡着了。
但话还没说出口,她就注意到这里不是她住的那一层。
她一看楼层,嗯,她的上一层。
看着男人从口袋里随手掏出的钥匙,沉栀这才想起来,这一层是裴行之的房子,之前还被陆景鹤拆过家
她唇角压不住上扬的弧度:“你家啊?”
男人回头,看见她唇角的笑意,当即就猜到她在想什么。
他开了门,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把钥匙放到她的掌心里:“现在也是你家。”
沉栀有些意外:“这就给我了?你就不怕我把你房子卖了?”
裴行之眸底蕴着笑:“随你处置。”
“之前怎么不给我?”沉栀嘟囔道。
之前她没钱的时候不给,等现在她有钱了才给。
真是不缺什么,就越容易得到什么。
裴行之眉头微挑:“以后就不能让人来把房子拆了吧?”
沉栀:“”
这家伙果然听得懂她的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