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栀收下钥匙,一本正经的回答:“应该,大概吧,只要你别得罪人。”
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重新装修之后比之前更象有人住的地方了,之前完全就是一个摆设的样板间,完美是完美,一点人气都没有。
她转身询问裴行之:“你会在这里住吗?”
她一边后退一边走,直到停靠在客厅的沙发边。
裴行之点点头:“偶尔。”
他刚说完,就看见沉栀穿着居家的拖鞋,白淅的脚趾露在外面。
他皱了皱眉:“怎么没穿鞋?”
沉栀被问得一愣:“我穿了啊?”
她低头看见自己洗澡时穿的拖鞋,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不保暖。
她小嘴叭叭的解释:“因为我刚刚洗完澡啊,有水气,穿鞋袜太麻烦了,我还不是怕你在楼下等太久着凉了。”
来到这上面她才想起来,明明他家就在她楼上,他为什么还非要跑到楼下去吹冷风。
这就是传说中的苦肉计吧?
打可怜牌,让她不忍心不下来看他。
不过事实证明,他这一招太管用了,她根本没法拒绝。
沉栀刚想开口谴责裴行之的心机之深。
一抬头,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的面前,遮挡了所有灯光。
比危机意识更先响起来的,是他低沉磁性的嗓音。
“冷吗?”
沉栀有些迟疑:“一点点。”
到了室外被风一吹,肯定是会有一点冷的。
但这一点点而已,也没关系。
她刚想说话,男人就弯腰将她抱到了沙发上,然后伸手从柜子里抽出一张深蓝色的长毛毯,整齐的盖在她的腿上。
做完这一切,他仍然半跪在地上,眸光深邃地凝视着她,就好象在看着珍宝一般,眼底隐约藏着心疼。
沉栀心跳加速:“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裴行之抿了抿薄唇,似乎是想要说教她,但又怕态度不好让她不开心,阻止片刻,他才言简意赅吐出一句:“我不怕冷。”
他不怕冷,所以她下次可以不用那么着急的下楼。
他可以站在楼下冷风里吹很久,但她的身体不行。
要是被风吹感冒,那就不好了。
沉栀有些呆滞地哦了声:“那下次让你在楼下吹成干尸。”
裴行之怔住。
原本旖旎的气氛在沉栀这一句话的招呼下,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他们可都是看见裴忘面对这个小女生时的满眼温柔了。
这要是能把她欺负一顿,那小子说不定会跪在他们面前求饶。
沉妤攥着裙角,眸子微冷:“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那男人嗤笑一声,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你当我们是瞎子啊?”
另外一人也附和道:“装什么清纯,你什么货色我们能不清楚?”
他们的语气轻挑,眼神中丝毫没有一点尊重的意思,全都是嘲弄和鄙夷。
象他们这种在夜场混多的少爷,见多了投怀送抱的女人,就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应该是一个样,要跪着求他们欢心。
沉妤顶多就是漂亮一点,装得再象也摆脱不了骨子里就是贱女人的本性,几杯酒下肚肯定就和其他女人一样,争先恐后爬他们的床。
眼镜男一副看透沉妤的模样,阴笑道:“能和裴忘在一起,怎么就不能陪我们喝几杯?”
沉妤舒了口气,头痛欲裂。
她怎么都没想到,不过是上来看场烟花,情况会变得这么复杂。
这些人的眼里全是恶意,根本不是陪喝两杯酒就能解决的。
怕是酒喝下去,她人也得栽在这里。
沉妤沉下脸,冷声道:“不好意思,我对酒精过敏,要喝酒的话找其他人吧。”
说完,她转身就想要往另一边走。
可刚走出去两步,沉妤就感觉后脑头皮一紧,整个身体都被一股巨力拉扯的向后。
眼镜男一脸不爽的扯着她头发:“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拒绝我们?”
好声好气请她来喝酒都算是给她面子,结果还给脸不要脸想跑?
也不看看他们是什么人,但凡是他们看上的就没有让人跑掉的道理!
他的力道很大,沉妤痛得眼泪都出来了:“放手!”
但她的反抗不仅没有换来尊重,反而是激起了几个男人的玩心。
就这样在夹板上一群人围观的情况下,他们竟然掐着沉妤的下颌往她嘴里灌酒:“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们自己动手了!”
他们动作粗鲁,沉妤挣扎的越厉害,他们就越发的兴奋。
周围人都被这边嘈杂的声音所吸引,纷纷转过头来看情况。
他们几个都是江城出了名的顽劣少爷,平日里正事不干,仗着家里有钱谁都不敢得罪,就到处闯祸惹是生非。
别说是林黛的生日宴了,就算是他们自己老子的寿宴,他们照样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有人看到这一幕,皱着眉头问:“他们这是在干嘛?”
“该不会是在逼酒吧?”
“这么没分寸吗?这可是林家的生日宴!”
就在众人面露怀疑,窃窃私语的时候。
林黛从人群中站出来,笑着开口:“大家别担心,他们应该是在和沉秘书闹着玩呢!”
这话一出,周围人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是个小秘书,那在这种场合出风头想找个豪门高攀很常见。
他们纷纷收回视线,不再去关注那边的动静。
这几个少爷没分没寸的,玩得花也很正常,小秘书自己乐意送上门,他们多管闲事反而还得罪人,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
就这样,在这么多人围观的夹板上,却没有一个人对沉妤伸出援手。
他们将沉妤挤在角落,一杯接着一杯往她嘴里灌酒。
烈酒入喉,呛得沉妤面色通红。
可她这眼角带着盈盈水光的可怜模样,更加激起了这群男人的贪欲之心,不管不顾的倒酒灌她。
沉妤无数次想要将酒杯推开,却抵不过几个男人的力量。
烟花陷入短暂的停放时间,天上的月亮也恰好被遮在乌云之后。
放眼望去,漆黑一片,天是这样,人也如此。
就在沉妤感到绝望的时候,一声怒吼从身后的楼梯间响起:“你们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