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米恩神父的黑色法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手中造型奇特的玻璃管正不断吹出闪耀的气泡,这些光球触及怪物时立即引发剧烈反应,那些被黑暗强化的躯体如同遇到烙铁般嘶嘶作响。
他从黑袍中掏出一把沾满污渍的仪式匕首,划破掌心,将血滴在脚下的黑泥中。
然而战局已在微妙变化。
沐浴在气泡余晖中的守卫们发现,伤口的灼痛感正在减轻,疲惫的四肢重新涌出力量。几个轻伤员甚至主动请缨重返防线,被砸变形的黄铜头盔下,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在二楼窗户后观察的克里夫伯爵微微颔首,对身后侍从吩咐:“去地窖把最后那桶火药搬来,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城西的废墟之间,虎斑猫的身影正欢快跳跃着,一连串清脆的提示音不断响起。
【叮!】
【叮!】
【叮!】
不知不觉间,熟练度已经突破了3000大关!
舒书美滋滋地翘起尾巴,在脑海里轻轻一点——
一股暖流顿时在他体内奔涌,像是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毛毯包裹着,舒书舒服得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整只猫都软成了一滩。
待那阵让人沉醉的热流渐渐退去,他懒洋洋地打开系统面板圆溜溜的猫眼顿时瞪得老大。
等等,下一个等级需要的熟练度怎么会是12800?
他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明明应该是1280才对啊!
不信邪的小猫气鼓鼓地把【装神弄鬼】也升了上去。
【装神弄鬼lv7】变身成【装神弄鬼lv8(熟练度:0/12800)】
【降妖除魔lv7】进化成【降妖除魔lv8(熟练度:0/12800)】
升级的暖流依旧令人愉悦,可舒书看着那两个刺眼的零,瞬间炸毛了:“草了个草!垃圾系统,你特么到底要干嘛!”
他挥舞着毛茸茸的小爪子对着空气直蹦跶,尾巴气得竖成了小旗杆。
墙角边,盘盘和抬蛇鼠们吓得缩成一团。
盘盘用尾巴尖轻轻戳戳鼠鼠。
鼠鼠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盘盘苦恼地盘成一个大圈圈:
鼠鼠们齐刷刷点头:
(??)“吱吱!(要是杰瑞和影子老大在就好了,他们最有办法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叹着气:“嘶嘶~/吱吱~(唉,这可怎么办呀)”
舒书气呼呼地骂了好一阵,总算把心里的火气给骂没了。
他甩甩尾巴,招呼起小伙伴们:“走啦走啦,咱们去把剩下的都收拾干净!”
盘盘和抬蛇鼠们如释重负,嗖嗖嗖地溜过来,不一会儿,威风凛凛的【康斯坦丁】就又站在了大家面前,迈着沉稳的步伐朝城东走去。
城东区域,绝望仍在蔓延。
查尔斯蜷缩在阁楼积满灰尘的角落,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胸腔沉重的哮鸣,他曾是艾尔福德最好的木匠,现在却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楼下传来家具被撞碎的声响,还有那种湿漉漉的咀嚼声,他永远不想再听见这种声音,紧紧攥着口袋里那枚光滑的橡果,那是小孙子去年秋天塞给他的。
黑暗中,查尔斯布满老年斑的手一遍遍摩挲着橡果表面的纹路,浑浊的眼睛望着从天窗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在心里默数着,等待着门板被撞开的那一刻。
突然,怪物的嘶吼声不知何时变得稀疏,最后竟完全消失了。
死寂中,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
他不敢相信,颤抖着撑起身体,从木板的缝隙向外窥探。
玛丽安把儿子紧紧箍在怀里,另一只手握着剪刀,冰凉的金属尖端抵在儿子单薄的背心,八岁的汤姆把脸埋在她胸前,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叶子。
“宝贝,闭上眼睛,”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认不出来,“数到一百,妈妈带你去看彩虹。”这是她每天哄他睡觉时说的谎话。
门外是疯狂的撞击,木门已经出现裂痕,玛丽安闻得到那股腐臭味,听得到指甲刮擦门板的刺耳声响,她握剪刀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泪水模糊了视线。
就在这时,撞击声戛然而止,那持续不断的刮擦声也停了。
母子俩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只能听见彼此如擂鼓般的心跳在寂静中疯狂跳动。
罗伯特用肩膀死死顶住地窖厚重的门板,汗水、血水和污垢混合在一起,从他额头上淌下,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手臂早已失去知觉,全凭意志在支撑。
门外是永无止境的推挤和嘶吼。
罗伯特想起仓库里那些还没付清的账单,想起妻子总抱怨他忘了结婚纪念日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黑暗和缺氧让他头晕目眩,耳边开始出现嗡鸣,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门板每一次震动都让他的牙齿打颤。
就在他意识即将涣散时,门板上的压力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罗伯特因惯性向前踉跄,险些摔倒。
地窖外各种可怕声响瞬间消失,只剩下令人心悸的寂静,他瘫软在地大口喘息,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查尔斯透过木板缝隙的张望,玛丽安在死寂中的凝神倾听,罗伯特在地窖里的困惑喘息——无数类似的情景在城东各处上演。
有胆大的幸存者偷偷向外窥视,只见那些可怖的怪物正大片大片地倒在路上、房前、街道上,如同被无形的镰刀收割。
【康斯坦丁】一路清理着零星的怪物,不知不觉就溜达到了自家沃尔特工厂的地盘儿。
嚯,那围墙在傍晚的天色里显得倍儿结实,跟个铁桶阵似的,墙头上戳着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咱们的“埃德加·沃尔特”先生。
“站住!别再往前凑合了!”沃尔特”扯着嗓子喊道,那声音拿腔拿调的,透着一股子刻意的生分和戒备,“我们这儿用不着你帮忙,该干嘛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