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长公主还想说什么,太后阻止了她。
“哀家的寿宴,提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做甚。”她给长公主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太子,你去看看皇上在做什么,怎的还没过来。”
太子不动。
岑婕妤这时上前道:“太后怎的就不明白,太子殿下这是放心不下瑛良娣呢。”
“瑛良娣且随臣妾过来,臣妾好好替太子看着,太子这回放心了吧。”
岑婕妤是皇帝的新宠,又十分会讨巧,连太后也喜欢她。
太后道:“就属你最有眼力见儿。”
“瑛良娣,还不跟着岑婕妤下去。”
太后为长者,长者请,不可辞。
太子望着姜岁宁,同她点了点头。
少女捏着男人衣襟的指尖有些发紧,但她还是柔柔笑着,“太后娘娘慈善,婕妤娘娘瞧着亦是和善人,殿下不必担心妾身。”
岑婕妤引着姜岁宁说:“良娣站了这许久,累了吧,且歇一会儿。”
“这好吗?”姜岁宁道。
岑婕妤道:“没什么的,等皇上来了,正宴才算开始。”
姜岁宁跟着岑婕妤下去,苏良媛也长了个心眼,紧跟着也过去了。
太后将一切尽收眼底,并不为意,她安排妥当,一个区区的女人能改变什么。
岑婕妤引着姜岁宁走到厢房中,看到苏良媛,也是一副热情的神色。
“虽说本宫是皇上的妃嫔,可论理同你们是一般大的年纪,宫中寂寞,本宫也难得有说得上话的人,瑛良娣和苏良媛往后可多与本宫走动。”
姜岁宁含笑望向岑婕妤,澄澈杏眸微弯,笑容纯粹干净,“岑婕妤客气了。”
下一瞬,岑婕妤只觉脖子后一痛,浑身失了力气,晕倒的一瞬间,是瑛良娣那张尤自带着三分天真,三分明媚,以及三分狡黠的面庞。
脑海中响起的,是当初她刚进宫时,安阳长公主的叮嘱。
这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最不缺的,也是自以为是的聪明人。
能让人看出来的精明不算精明,那种让你觉得简单的似一张白纸的,才是你最该防备的人。
她起初确实不曾将姜岁宁当成一回事,不过是被男人娇宠的玩意儿罢了。
可偏偏就是这个玩意儿,竟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眸,眼睁睁的看着她身后的人将她给打晕而没有丝毫异色。
——
“太子殿下请留步。”
尤有些雾气的花园中,许五姑娘匆匆拦住太子,然后跪在了太子的面前。
“太子殿下,姑祖母方才让岑婕妤将瑛良娣给带走,是想迷晕瑛良娣。”
“晋王一直记挂着瑛良娣,皇上心疼晋王,一心想满足晋王的心愿,而太后娘娘也想推臣女做太子妃,于是两下里一合谋,便想将瑛良娣送给晋王,东宫中不会要一个失了清白的良娣,太子也不会再中意失节的瑛良娣。”
男人的目光过于冰冷,似已将她给看透。
许五姑娘硬着头皮说:“臣女有自知之明,更不想做姑祖母手中的棋子,葬送终生。”
太子没有应声,兀自远去。
等到皇帝过来,惊传晋王没了呼吸,众人赶过去,看到和皇帝新宠岑婕妤搅合在一处衣不蔽体又爆体而亡的晋王,以及被皇帝命令拖着出去杖毙的岑婕妤时。
许五姑娘骤然生出一身冷汗。
若非今日她向太子投诚,今日和晋王一同被人发觉的,就成了她了。
她哆嗦着将所有莫须有的心思给收回,姑祖母想要掌控太子,实在是异想天开了。
太医硬着头皮上前回道:“晋王本就伤口未愈,又服用了大量的虎狼之药,如今是药石无医了。”
“胡言乱语!”皇帝怒叱道:“谁给晋王用的药,究竟是谁,给朕查个清楚。”
被所有人看着儿子和自己的妃嫔搅合在一起,皇帝纵觉得羞辱,可晋王没了命,皇帝暂时顾不上。
只是查到最后,也只查到晋王身上。
“是晋王身边的内侍去到宫外买的。”
那内侍慌忙跪下,“是晋王让奴才买的。”
“原是你这刁奴,害了晋王,还要将脏水泼到晋王身上,给朕立即杖毙。”
皇帝的怒气尤不消散,“太子。”
他看过去,太子正在轻声哄着姜岁宁,没太听到这一声,待到身边有人提醒时,他这才不解的看向皇帝,“父皇?”
和你妃嫔私通的是别人,服用虎狼之药作到病死的是你另一个儿子。
叫孤做什么?
皇帝更气了,“太子,是不是你害的晋王,你简直”
太子拱手,“儿臣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