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庸这张口就来的百万两。
让小绿愣着了原地。
真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
小绿也是一想,一个多年的世子,纵然在变好,可是这短暂的变化无济于事。
看来自己还是误会了这位世子爷。
这位世子从小到大花钱如流水,哪里知道银钱的艰辛!
这么多年,整个镇北王府,何曾让林庸吃过一丝一毫的苦头?
看到小绿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林庸便也不再解释,只是摆摆手道:“罢了,你且等着,我去去就回。”
林庸转身径直往朱球儿的府邸寻去。
刚进朱府大门,远远就听见中堂传来一阵皮鞭抽打的声音。
走近一看,只见朱球儿正被他的父亲朱万贯拿着藤条,劈头盖脸地抽打。
“混帐东西!老子给你银子是让你出去读书进学!”
“你倒好,天天在外边鬼混!”
“你知不知道老子挣下这份家业有多不容易?你就这么糟塌?”
朱万贯将藤条抽在朱球儿肥厚的皮肉上,“要多读书!考个功名,当个官儿!”
“也好让你朱家改换门庭,光宗耀祖!日后老子下去见了祖宗,脸上也……也……也好看点!”
说话间手中的动作也不忘停下来。
“瞧瞧人家世子!同样是京城的纨绔,如今都听说在家开始读书了,青楼也去得少了。你再看看你!”
说着,又啪地抽了一藤条。
朱球儿嗷地叫了一声:“爹!您别拿我跟世子比啊!”
“怎么不能比!”朱万贯喘着粗气,藤条指着朱球儿:“你爹我可是仔细打听了!”
“世子从前逛窑子、喝花酒,荒唐得比你更甚!如今呢?收敛心性不说,还能写出绝妙诗词。”
“听说全因镇北王在家狠狠教训了他,这才浪子回头!为父今日便学这法子,好好管教你!”
他越说越气,藤条破空声再起,“看来是打得不够!”
“爹!您抽我两三天了,我可改好半分?”朱球儿抱头缩成一团。
林庸没想到朱万贯这般有趣,他轻咳一声:“咳嗯。”
朱万贯闻声猛地回头,这才瞧见站在门边的林庸,脸上怒容瞬间换成惊愕,将藤条藏到身后,躬身道:“世子?您……您怎么来了?这些下人真是该死,竟不通传一声!”
说着便欲唤人。
林庸摆手制止:“朱世伯,是我让他们别声张的。今日来寻朱球儿说点事。”
地上朱球儿如见救星,扑到林庸脚边哭喊:“世子救命!快劝劝我爹!他魔怔了!”
听到林庸喊自己世伯,朱万惯也是高兴,毕竟以往镇北王世子可是桀骜不驯的人。
如今竟然变得如此谦谦有礼,完全没有世子的脾气,原先自己打了好几天,自己这儿子不见好转。
还觉得外界这传言有误,如今看来,传言没有问题。
朱万贯一把扯开儿子。
堆起笑脸对林庸道:“世子恕罪,这逆子丢人现眼……斗胆问一句,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
“敢问世子……当日王爷是用什么东西打你的?”
他掂量手中藤条,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工具不对了:“看您如今脱胎换骨,想必定是王爷用了什么特殊的工具,我这藤条,试了好几天?”
“我这藤条抽了他几日,不见半分长进”
朱球儿瞧见林庸在那沉思,心头猛地一咯噔,暗道不妙。
这万一世子爷顺口说出个“刀剑棍棒”之类的狠物件,自己这身肥肉岂不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毕竟镇北王府可是武将世家。
他连忙哀嚎道:“世子呀!您可千万不能害我!”
林庸见状,不由得笑了笑,摆手道:“朱世伯想让球儿浪子回头,那还不简单?”
“听闻太学里头规矩森严,最是熬炼人。以世伯的家资之厚,人脉之广,使些银子门路,想法子把他塞进太学磨砺几年,岂不省心?”
说到这儿,朱万贯脸上的期待瞬间化为一声长叹:“唉!世子有所不知啊!”
“那太学门坎高悬,非比寻常!我一介商贾,身份低微,纵有万贯家财,也无处使劲啊!”
“原本就指望着这不成器的犬子能发奋苦读几年,凭本事考进去,或是走走旁的门路可您瞧瞧他这德性!”
说着,又是恨铁不成钢地扬了扬藤条。
林庸等朱万贯这口气喘匀了:“世伯莫急,太学之事我有法子能让球儿进去。”
朱万贯一听林庸竟有法子让朱球儿入太学,双眼立刻放光。
他下意识地凑近林庸,悄悄地说道:“哎呀,世子!不瞒您说,老夫最近为这事,前前后后打点,少说也花了这个数!”
他伸出一根胖乎乎的手指,又觉不够,赶忙再添上一根,“一百万两雪花银啊!至今连个准信儿的影儿都没摸着!唉,愁得我这几宿都没睡踏实。”
他重重叹了口气。
这朝堂上的事,门道深。
虽说近些年来,镇北王府……,不如往昔显赫。
且不说世子有没有能力让朱球儿入学。
就是世子本人恐怕都没有能力进去吧。
尽管心底对林庸所言有门路将信将疑。
毕竟太学乃国之重地,非比寻常。
但朱万贯毕竟是精明的商人,深知此刻任何一丝希望都不能放过。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爷,您方才所言,真有把握?若真能让我家这孽障入了太学,那可是我朱家祖坟冒青烟的大恩德!”
“不知……需要何等章程?需要多少银钱打点?世子爷您尽管开口!”
一直趴在地上装死的朱球儿,此刻也顾不得屁股疼了,连滚带爬地凑到林庸脚边,抱着林庸的腿,仰着那张涕泪横流的胖脸,“信!爹,我信!世子爷说有法子,那就一定有法子!”
朱万贯看着儿子这副不成器的模样,又气又急,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再看向林庸时,脸上已换成了豁出去的样子:“世子爷!只要您真能把这不争气的东西塞进太学,花销多少,您只管说个数!”
“莫说一两百万两,就是让老夫散尽家财,也在所不惜!”
“这散尽家财,倒不至于,估计也就约莫着需要一百万两。这事保准能成,就两三天的功夫,就让朱球儿做好准备吧。”
听到只要一百万两,朱万贯有所怀疑,这么便宜?
想都不想,立刻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张一百万两的银票,直接递给了林庸。
然后仔细想了想,又从袖子里掏出来几张银票。抽出来一张五十万两的。
“世子,为了保险起见,我在给你五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