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庸原想着事成之后再收取那一百万两,未曾想这位朱万贯竟如此爽快,当场便将银票递了过来。
见林庸收下,朱万贯随手将藤条扔到一旁。
列祖列宗保佑,我朱万贯一直为了我朱家门楣而奋斗不止。
林庸和朱球儿一同往府外走去。
朱球儿此刻早忘了身上的鞭痛,揉着屁股凑近林庸,语气里满是窃喜:
“世子,还是您高明!三言两语便从我爹那骗了一百五十万两!啧啧,这下可够咱哥俩逍遥快活好些时日了!”
“这钱,自有大用,算不得骗。”
“哦?”朱球儿小眼睛滴溜一转,“世子,不是吧,您……您真能把我弄进太学去?”
不过转念一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自己还是懂得,世子都不学无术这么多年了,要是能进太学,镇北王还不早就想办法了。
他随即又泄了气,摆摆手,“嗐,算了吧!要不……咱再想个由头,回头告诉我爹,说打点太学门路已花去一半,还差一百五十万两?咱俩再多筹点?”
林庸捶了朱球儿一拳。
朱球儿不怒反喜,揉着被捶的地方,嘿嘿笑道:“世子爷!这银票不是刚到手么?”
“走,咱们今儿个去把赏花阁包下来怎么样?上次那玲胧姑娘,您只见了一面就下来了,还没好好快活呢!”
“这回让她出来作陪,岂不美哉?”
林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自己要去便自己去,本世子可没空陪你胡闹。”
朱球儿一愣,凑近了些,小眼睛里闪着光:“哦?世子爷您这是……有什么大事要办?”
“自然是去办你入太学的事。”林庸说得理所当然,“你且在家好生等着信儿便是。”
朱球儿闻言,胖脸上挤出一个明显不信的表情:“哎哟我的好世子!您就别逗我了。”
“行行行,知道您如今改好了,要办大事!”
“那您就回府忙您的大事去吧。这赏花阁的乐子嘛……”
“嘿嘿,就由小弟朱球儿代世子爷去快活一番!放心,回头定把您那份也玩回来!”
朱球儿纵然以为林庸替他办不成事,手里捏着父亲朱万贯给的一百五十万两银票也浑不在意。
仿佛这巨款不过是打水漂石子一般轻巧。
林庸心底却悄然埋下一颗种子。
这朱球儿的家底当真富得流油,其财富之巨,恐怕连大燕朝堂的国库都未必能及。
林庸拿到这笔钱,不敢怠慢分毫,急忙朝着京城中那片小绿带他去过的破败巷子赶去。
赶到时,小绿已在帮衬着众人整理杂务。
见林庸去而复返,小绿迎上前来。
仅仅小半日功夫,世子便回来了?
那筹措百万两银钱之事,想来是痴人说梦……
她只当世子开了个玩笑。
不等林庸开口,小绿脸上便挤出一丝理解的笑意,抢先宽慰道:“世子,没关系的。”
“这么多年,大家也都苦熬过来了,早已习惯这等清贫日子。”
“再坚持坚持……待到王爷此番北境大胜,凯旋时,或许咱们的处境就能好起来了。”
林庸先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面额五十万两,递向小绿。
小绿起初也未在意,只道是世子如往常般与人打赌,赢了千把两银子贴补家用,好歹能买些药材、添置些米粮,改善些许窘境。
谁曾想,接过银票定睛一看,那竟是伍拾万两!
整整五十万两!
一个普通家庭一年三十两也就够了。
这笔巨款,足够巷子里那些苦熬半生的老兵亲眷们衣食无忧地过上十辈子!
小绿心头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接跪倒在地上叩拜:“世子!这……奴婢替大家谢……”
“起来吧,这都是为了镇北王府牺牲过的人。”
紧接着,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张更大的银票,轻轻置于小绿手中。
小绿的目光触及那票面金额-壹佰万两!
世子又掏出了一张百万两的银票!
小绿连忙摆手:“世子,这万万不可!五十万两实在太多了!况且王爷还在北境苦战,军饷粮草处处需用银钱。”
“这些银子……还是留着用在刀刃上吧。眼下这五十万两,已足够让大家过得舒坦许多了……”
林庸却打断她的话:“活下去?仅仅活下去怎么够?”
他目光扫过这片破败的居所:“我要他们活得堂堂正正!吃得饱,穿得暖,住得安稳体面!”
“所有人,都要住进新砌的屋舍!”
“这五十万两,莫说翻新所有房屋绰绰有馀,便是再造一遍,也定有富馀!”
林庸见小绿仍执意推拒,便不再勉强,先将那张一百万的银票仔细收好。
“也罢,”他转向小绿,下达指令,“你且先用这五十万两采买木石砖瓦等建材。房屋翻新之事,要一家家来办,不可乱了章法。”
“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有力气的出力气,有手艺的施展手艺。若对房舍营建、日后生计有何想法,尽可直言相告于我。”
小绿立刻再次将巷中的众人召集起来,宣布了林庸方才的决定。
听闻世子不仅筹措了巨款安置大家,众人无不感念世子的大恩大德。
世子林庸的形象,在这些饱经风霜、生计艰难的忠烈亲眷心中,瞬间变得无比伟岸。
林庸很清楚,这些人的人心将会是自己最大的屏障。
做完这些事情,自然该为朱球儿的事情帮忙了。
银子不能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