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赛宫的议事厅内,烛火摇曳映得墙壁上的纹章忽明忽暗。路易六世猛地攥紧了腰间的宝石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王座的扶手被他按出几道浅浅的凹痕。
他起身踱了两步,猩红的天鹅绒披风在地面拖出细碎的声响,目光扫过下方躬身侍立的大臣们,喉结滚动片刻,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与不甘:“诸位我心爱的大臣,如果放任大明在法兰西驻军,我法兰西必定会变为傀儡,你们说怎么办?”
话音刚落,队列前排的勃艮第公爵猛地踏出一步,金属铠甲碰撞发出“哐当”一声脆响。他单膝跪地,右手按在胸前的家族徽章上,头颅微昂,眼神锐利如鹰:“国王陛下,咱们法兰西是自由的王国,不能任由大明侵略,我们要反抗他们!”阳光透过高窗斜射进来,照在他铠甲的鎏金纹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路易六世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勃艮第公爵,眉头微微蹙起,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剑柄上的宝石:“勃艮第公爵有办法打败大明军队?”
勃艮第公爵猛地站起身,铠甲摩擦声再次响起,他向前迈了半步,声音洪亮如钟:“陛下放心,大明远在万里,他们这次过来的人数不过五千六百人,我们法兰西举全国之兵未必不能打败他们!”他抬手指向窗外的远方,手臂笔直如枪,“大明远隔万里,补给困难,等我们打败明人军队,下一波明军起码要一年之后才来,到时候我们在海边修建好城堡,足够抵抗明人的军队!”
站在大臣队列的贝尔纳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踉跄着向前冲了两步,双手张开,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我反对!攻打大明,你们是不知道明军的可怕!那五千多人都是骑士,个个有甲胄,我们法兰西全国都没有这么多铠甲!”他的双腿微微发软,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眼神里满是惊恐。
勃艮第公爵转头瞪向贝尔纳,眼神冰冷如霜,嘴角撇出一抹不屑的弧度,厉声喝道:“敌人强大我们就不打了吗?法兰西没有你这样的孬种!”他向前逼近一步,铠甲的寒光逼得贝尔纳连连后退,“请国王陛下下令,我有办法打败明军!”说罢,他再次单膝跪地,头颅低垂,等待路易六世的决断。
路易六世的呼吸微微急促,他抬手扯了扯领口的蕾丝领结,眼神在勃艮第公爵与贝尔纳之间来回扫视。片刻后,他猛地将腰间的长剑拔出半截,剑刃映出他涨红的脸庞,带着几分决绝:“下令!任命勃艮第公爵为军事统帅,同大明开战!”
“遵命陛下!”勃艮第公爵高声应道,猛地站起身,转身面向殿外待命的侍卫,“巴尔!”
一名身材高大的将领立刻从殿外走入,单膝跪地:“末将在!”
“我命令你带着巴黎的五千城防军,把城中的明军全部歼灭!”勃艮第公爵手指重重一点,“如果有可能的话,尽量把他们的那个李将军活捉!”
路易六世闻言,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脸色愤怒而扭曲,声音尖利:“对!这个人十分粗鲁无礼,给我抓住他,我要绞死他!”他的拳头紧紧攥起,手臂青筋暴起,显然对李川积怨已深。
巴尔抬头应道:“遵命陛下!”说罢,他站起身,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议事厅,铠甲碰撞声渐行渐远。
巴黎皇宫之内,一处招待客人的宅邸客厅里,李川正坐在木椅上,手里拿着一块黑面包。他皱着眉头,张嘴狠狠咬了一口,“咯嘣”一声轻响,面包的坚硬让他猛地皱紧了眉头,腮帮子微微鼓起。
他用力咀嚼了几下,却怎么也咽不下去,猛地将面包扔在地上,面包在石板地上滚了两圈,发出沉闷的声响。“妈的,这群法国人,一天就吃这个,怎么活下来的!”李川骂了一句,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牙床。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身着明式铁甲的甲士掀开门帘冲了进来,甲片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甲士脸色涨红,呼吸急促,单膝跪地高声道:“不好了将军,法国人军力调动,看那样子是要动手!”
“什么?”李川猛地站起身,手一伸就抓住了身侧的腰刀,“噌”的一声将刀拔出鞘,刀身映出他锐利的眼神。“兄弟们,准备战斗!”
客厅里正在吃面包的两百多名亲兵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黑面包,纷纷抽出腰刀,甲片碰撞声此起彼伏。众人迅速围成一个圆圈,背靠背戒备着。此时,窗外已经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还有法语的呼喊声。亲兵队长快步走到李川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将军,怎么办?”
李川探头向窗外望了一眼,只见密密麻麻的法国士兵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手持长矛和弓箭,形成了一道严密的包围圈。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刀柄,眼神坚定:“慌什么?咱们大明的铁甲,他们射不穿!跟我突围出去!”
巴尔统领着五千宫廷禁卫军,很快就完成了对宅邸的包围。他勒住马缰,站在包围圈的外围,探头看向宅邸大门,高声喊道:“李将军,你们被包围了,快快投降吧!”他的声音透过空气传过来,带着几分得意。
李川走到大门后,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高声回应:“你们法兰西这么做,是要跟我大明开战吗?你们的国王,准备死了?”
“你们大明太过分了!”巴尔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愤怒,“我们如此恭敬大明,大明居然还要在法兰西驻军!我们只是想让大明皇帝撤回军队,将军放弃抵抗,等我们与大明谈判,自然会放你离开。”
李川闻言,脸色瞬间涨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猛地将刀一挺,刀身直指门外:“放屁!我大明自开国以来,就没有投降的将领!想让我投降,除非我死!别废话,开战吧!”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咻咻”的箭雨声。无数支羽箭朝着宅邸的门窗射来,密密麻麻如雨点般落下。“哐当哐当”的声响不断传来,羽箭射在明军的铁甲上,要么被弹开,要么就卡在甲片的缝隙里,根本无法穿透。两百余名明军将士紧紧握着刀,虽然被箭雨笼罩,却没有一人受伤,众人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兄弟们,跟我冲!”李川大喝一声,率先朝着大门冲去。他一脚踹开房门,刀光一闪,就砍倒了门口两名手持长矛的法国士兵。身后的亲兵们立刻跟上,两人一组,交替掩护着向外突围。明军的铁甲坚硬无比,法国士兵的长矛刺上去,只能发出“哐当”的声响,根本无法造成伤害。而明军的刀却锋利无比,每一刀下去,都能带走一条性命。
面对精锐的明军,法兰西禁卫军虽然人数众多,却被打得节节败退,很快就被明军杀开了一条血路。李川带着众人一路冲杀,朝着巴黎皇宫的宫门方向突围杀去,那里是突围的关键节点。
巴尔站在远处,看到羽箭无法伤到明军,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剑,高声下令:“让勇士们换上大锤子!这些骑士最怕这个!”法国士兵们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弓箭和长矛,从身后的战友手中拿出沉重的大锤子,呐喊着朝着明军冲来。
李川带着众人很快就冲到了巴黎皇宫的宫门前。宫门紧闭,门口还有数百名禁卫军守卫。他回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法军,高声对身边的亲兵吩咐:“快!用手雷把宫门炸掉!”
“是!”几名亲兵立刻应道,迅速从腰间的行囊里掏出十几颗手雷,快步跑到宫门前,将手雷堆放在大门的缝隙处。一名亲兵掏出火折子,吹亮后点燃了手雷的引信。“轰——”一声巨响,火光冲天,宫门被炸开了一个大洞,木屑和石块四处飞溅。
“好!”李川大喜过望,挥刀指向宫门,“兄弟们,冲进去!”
就在众人准备冲进宫门的时候,身后的法军已经追了上来,密密麻麻的士兵将宫门处围得水泄不通。明军虽然精锐,但面对五千法国精锐禁军的围攻,还是出现了伤亡。一名亲兵的手臂被大锤子砸中,铁甲凹陷下去,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将军,你先走!我们断后!”吴柱子带着十几名亲兵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向追来的法军。他们将手中的刀横在身前,形成一道人墙,堵住了宫门的缺口。
“吴柱子!”李川猛地回头,看到吴柱子等人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刚想开口劝阻,就看到法军的大锤子已经朝着吴柱子等人砸了过来。“哐当!哐当!”沉重的大锤子砸在铁甲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吴柱子等人紧紧咬着牙,嘴角不断有鲜血渗出,却依旧死死地守在缺口处。
一名亲兵的铁甲被砸裂,他闷哼一声,却没有倒下,而是从腰间掏出一颗手雷,拉开引信,朝着身边的法军冲了过去。“轰隆!”一声巨响,手雷爆炸,周围的十几名法军被炸飞出去。其他几名亲兵见状,也纷纷掏出手雷,拉响后冲向法军。连续的爆炸声响起,宫门处一片混乱,无数法军倒在血泊中。
李川看着这一幕,眼睛瞬间血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猛地握紧了刀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刀柄流了下来。“走!”亲兵队长拉了一把李川,语气急切,“将军,再不走,兄弟们就白死了!”
李川咬了咬牙,狠狠瞪了一眼宫门处的混乱场面,转身带着剩下的人冲进了宫门。穿过宫门后,前方的道路豁然开朗,再无阻碍。众人一路狂奔,很快就抢到了法军留在宫外的马匹。李川翻身上马,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宫门的方向,那里的爆炸声已经渐渐平息,只剩下法军的呼喊声。他深吸一口气,勒紧马缰:“走!朝着卫所方向跑!”
一行人骑着马,朝着城外的卫所方向疾驰而去。李川骑在马上,转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巴黎城,眼神里充满了血丝。这次出征,两百多名兄弟,如今只剩下三十多人,一百多兄弟都交代在了这里。他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巴尔带着军队追到宫门处,看着李川等人骑着马远去的背影,脸色苍白如纸,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五千大军的包围之下,明军不仅没有被歼灭,反而反杀了八百名法国禁军,还让李川这个主将跑了。他瘫坐在马背上,喃喃自语:“完了,全都完了”
凡尔赛宫的议事厅内,路易六世正焦躁地踱来踱去,勃艮第公爵站在一旁,眼神也带着几分不安。听到殿外传来的脚步声,路易六世立刻停下脚步,快步走到殿门口,激动地问道:“巴尔,怎么样了?抓住李川了吗?”
巴尔低着头,快步走进殿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陛下,末将无能,李川带人跑了,而且而且还杀了我们八百名士兵。”
“什么?”路易六世的眼睛猛地睁大,身体晃了晃,他向前踏出一步,抓住巴尔的铠甲,厉声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二二百人。”巴尔的声音细若蚊蚋。
路易六世闻言,瞳孔猛地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下一秒,他的眼睛一闭,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陛下!陛下!”勃艮第公爵见状,急忙冲上前去,扶住路易六世的身体,高声呼喊着。殿内的大臣们也乱作一团,纷纷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