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我又回来了。
李牧歌站在长安城外，看着那座笼罩在无尽人道气运之下的雄城，心中感慨万千。
上次来，他还是个金仙，为了借点功德斩尸，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结果差点被孙悟空的因果和人道气运给活活撑爆。
现在，他已是半步大罗，炼成了混沌斗战体，体内自成一片混沌，人道气运也好，血海因果也罢，都成了他力量的一部分。
他能清淅地感觉到，那盘踞在长安城上空的气运金龙，在自己出现的一瞬间，猛地睁开了眼睛，警剔地看了过来。
李牧歌身上，既有它讨厌的妖族杀伐之气，又有它亲近的人道功德之光，两种气息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它从未见过的混沌气息。
这种感觉，让气运金龙很难受，就象是看到了一个非敌非友，无法被自己完全掌控的异类。
它盯了李牧歌半天，最终还是选择了无视，重新闭上了眼睛。
“有点意思。”李牧歌笑了笑。
看来自己这混沌斗战体，还真是个好东西。至少，在这人道气运昌盛之地，不用再担心被当成敌人了。
他没有急着进城，而是在城外找了个僻静的山头，盘膝坐下，开始梳理这次突破的收获。
大罗金仙，这是一个全新的天地。
他的元神与天地大道相合，一念之间，便可洞悉过去未来，遨游时间长河。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真要逆转时间，改变过去，那得是圣人才能做到的事情，而且还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而他只是个半步大罗，他现在能做的，更多的是“看”，看清那些密密麻麻的因果线，从而趋吉避凶。
比如，他现在就能清淅地“看”到，自己身上最粗壮的两条因果线。
一条黑中带金，充满了不屈和悲壮，连接着三十三天外的娲皇宫，那是孙悟空的因果。
另一条纯黑如墨，充满了怨毒和杀意，指向了幽冥血海，那是冥河老祖的因果。
这两条因果，已经成了他修行路上，避不开的劫数。
除了元神境界的蜕变，最大的收获，自然是这具混沌斗战体。
李牧歌心念一动，皮肤之上，立时浮现出一道道金色的神秘纹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血肉，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这具身体，是以人道功德为基，以血海因果为骨，以斗战圣火为魂，淬炼而成。
既有巫族般的强悍肉身，又有妖族般的杀伐本能，更有佛门金身的不朽特性。
可以说，是集三家之长于一体。
“就是不知道，跟那些老牌的大巫比起来，到底谁更硬。”李牧歌捏了捏拳头，感受着那股澎湃的力量，心里有些跃跃欲试。
正好，这次的任务目标，就是传说中的大巫九凤。
到时候，可以找机会，跟她“切磋切磋”。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恶尸！
李牧歌将心神，沉入了招妖幡的内部世界。
那片灰蒙蒙的混沌空间里，一个身穿黑袍，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正盘膝而坐。
他周身散发着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杀伐、暴虐、毁灭的气息。
正是被他斩出来的恶尸。
此刻，这尊恶尸被招妖幡的混沌之力镇压着，倒也还算老实。
“本体，你来看我，是想好怎么处置我了吗？”黑袍李牧歌睁开眼睛，看着李牧歌的元神投影，嘴角带着一丝邪异的笑。
“是杀了我？还是想把我炼化？”
“杀了你，等于自斩修为。炼化我？你舍得吗？我可是你最纯粹的恶，是你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
李牧歌看着他，神情平静。
“我不会杀你，也不会炼化你。”他淡淡地说道，“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
“哦？”黑袍李牧歌来了兴趣，“什么身份？”
“从今天起，你就是‘冥河’。”李牧歌一字一句地说道。
黑袍李牧歌愣住了。
“冥河？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将继承我对冥河老祖所有的仇恨和杀意。”李牧歌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你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杀了他。你的道，就是杀伐之道。你的目标，就是踏平血海，将元屠、阿鼻，从他手中夺过来！”
斩三尸，斩出的善、恶、自我三尸，都可以作为独立的个体存在，修炼成强大的化身。
李牧歌的打算，就是将自己的恶尸，打造成一柄最锋利的刀！
一柄专门用来对付冥河老祖，对付那些与他为敌之人的……复仇之刃！
他要将自己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所有的杀念，都灌注到这尊恶尸化身之中。
这样一来，他的本体，就可以保持道心清明，专心参悟大道。
而恶尸，则可以毫无顾忌地，去修炼那些最霸道，最极端的杀伐神通。
“哈哈……哈哈哈哈！”黑袍李牧歌听完，先是一愣，随即，仰天大笑起来。
“好！好一个‘冥河’！这个名字，我喜欢！”
“本体，你果然够狠！对自己都这么狠！”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黑袍李牧歌站起身，整个人的气息，在这一刻，轰然暴涨！
无穷无尽的杀伐之气，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几乎要将招妖幡的混沌空间都给撑破。
他的双眼，变得一片赤红，充满了对鲜血和杀戮的渴望。
“冥河老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他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而又兴奋的笑容。
李牧歌看着恶尸的变化，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心念一动，将那几缕从血海中得到的斗战圣火本源，分出了一半，打入了恶尸的体内。
同时，他也将自己对于杀伐大道的领悟，毫无保留地，共享给了恶尸。
“轰！”
得到这股力量的加持，恶尸的气息，再次暴涨。
竟然在短短片刻之间，就从刚刚斩出时的金仙境界，一路飙升到了大罗金仙初期！
虽然只是初期，但凭借着那股纯粹到极致的杀伐道韵，和斗战圣火的加持，他的真实战力，恐怕已经不弱于一般的大罗金仙中期了。
“很好。”李牧歌收回了心神。
恶尸化身已成，算是他手中，多了一张强大的底牌。
现在，该去办正事了。
他站起身，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长安城。
他能感觉到，一股与这人间盛世格格不入的，充满了苍凉与毁灭气息的青色罡风，正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悄然汇聚。
九凤，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