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临终时腹部异常鼓胀,有人说是疾病所致,但何雨柱明白,其中多数恐怕是难产而亡。
如今十六岁的杨灵儿尚未疯癫——她是在二十岁时精神崩溃的。
何雨柱回忆着关于杨灵儿的信息:
她是个饱受折磨的童养媳,未婚夫体弱多病,有哮喘,在她十六七岁时便去世了。
由于未曾生育,可见那男人身体极差。
唯独臀部胎记这条线索难以验证——他总不能去窥看少女的私密之处。
趁着谭映雄在村里打探时,何雨柱已锁定杨灵儿的所在,却不便明说,只能等待合适的时机暗示。
午后他们抵达河口村,何雨柱提议去远处山林碰运气:听说那片林子里有野山参,上回给你爹泡酒的人参就是那儿挖的。”
谭映雄满脸嫌弃:您当百年人参是地里的萝卜?
何雨柱突然压低声音:知道我为啥执着挖参吗?吃了这个能长大。”
他比划了个手势。
一小时后。
月光照亮幽暗山林,谭映雄捧着两株人参兴奋道:师兄再找找!这两株泡酒可是大补!
早说能挖到吧?何雨柱收起铲子,该回了,夜里狼该出没了。”
“肯定有,明天早点来。”
两人小心包好人参准备下山。
何雨柱下山时特意引领谭映雄经过杨灵儿住处。
杨灵儿现住孙家,改名叫孙清。
孙家是村里大姓,杨家也是当地大族。
杨灵儿的未婚夫叫孙无病。
因自幼体弱多病得此名。
孙无病家前后住着六户同族,都是他父亲的兄弟辈。
这些人家开枝散叶已有二十多户。
其中几户靠打猎为生,在村里颇有势力。
当年孙无病母亲折磨杨灵儿致疯,妇联也只当不知。
前世杨久带人寻妹时,被孙家欺压的村民举报才找到杨灵儿。
可惜找到时她已死在雪地多日。
何雨柱知道杨灵儿住这一带,但不确定是哪户。
便借口在村里转转。
“映雄,这儿有几家猎户,问问能不能换点野味,我刚研究出新做法。”
可谭映雄却说:
“现在野味都是公家的,私猎违法,只有公社安排的人才能打猎。”
何雨柱愣住了:“打猎都不行?”
两人无奈返回,却发现摩托车被村民围观。
孙老五正兴奋地摆弄车子。
快下来该我了!
急啥我再玩会儿!
小队长急喊:别乱按!可能是领导的车!
话音未落,摩托车轰然倒地。
后视镜粉碎,车身掉漆。
完了!孙老五你闯祸了!
孙老五吓得瘫坐在地。
不知是谁在后面喊了声:“五哥快跑!”
孙老五听见喊声,眼珠一转,转身就逃,慌乱中一头撞上了何雨柱。
何雨柱如今的身板,连练家子赵国凯都奈何不了,更别说自幼在乡下长大、长期吃不饱的孙老五。
孙老五只觉得像撞上了一堵墙,疼得龇牙咧嘴,缓过劲儿来张口就骂:“你俩瞎啊?走路不长眼?”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
眼前这两人衣着光鲜,搞不好就是摩托车的主人。
得逃……
孙老五刚要跑,就被何雨柱一把拽住:“小子,摔了我的车还想跑?这可是公家的东西,弄坏了得坐牢!”
何雨柱故意吓唬他。
这小子一看就是本村人,抓回去盘问,兴许能打听到杨灵儿的消息。
真是车主!还是公家的车!完了完了,这车得赔多少钱?
孙老五彻底慌了神。
这时,生产队小队长急匆匆跑来赔笑:“两位同志,老 是故意的,车就蹭坏一点儿,该赔多少我们认。”
小队长态度诚恳,肯为孙老五说话,八成是亲戚长辈。
随便一赔就是几百块?
全村人凑一块儿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围观的村民一听这数目,吓得纷纷后退,生怕沾上边。
“咋要这么多?”
“二百块”
手贱什么非去碰那车……
“三叔,我……”
“同志,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商量?公家的东西坏了不赔,难道让我垫?要么让他跟我去派出所,要么我报案让警察来抓人。”
他并非存心刁难,只想借此事接近杨灵儿。
“派出所”
六十年代的老百姓,对派出所充满敬畏。
在他们眼里,只有十恶不赦的罪犯才会被送进去。
小错村里罚,大过公社管。
真闹到派出所,这人就算毁了。
“使不得啊!进了派出所,人可就完了!”
孙家人闻讯赶来。
孙老五是孙家长房长孙,在村里颇有威望。
孙家六房同气连枝,族中事务向来由长房决断。
孙老五作为幼子,最得父亲偏爱。
此刻见爱子要被押送派出所,孙老大当即怒目圆睁:谁敢动我儿子?的凶悍气势,令周围村民纷纷低头。
何雨柱指着摩托沉声道:他损坏公物,必须接受处理。”
赔钱就是!何必抓人?孙老大眯眼打量对方——这年轻人的干部装束和昂贵座驾,显然有些来头。
时移世易,如今早不是靠人多势众就能横行乡里的年月。
先交二百押金,派出所登记后多退少补。”
何雨柱将票据拍在车座上,配件价格只会更高。”
这个数字让孙老大瞳孔骤缩。
领导能否通融?我带他回去筹钱。”
孙老大暗自盘算:先哄回儿子,躲进深山避风头。
谭映雄冷笑戳破:等人跑了,过几年再回来是吧?街道工作经验让他对这种把戏了如指掌。
被揭穿心思的孙老大面色骤变。
直接押送派出所。”
何雨柱拽紧孙老五,阻拦者同罪!
孙老大猛然暴起,却被何雨柱铁钳般扣住手腕。
放手!啊——惨叫声中,这个平日霸占山林的村霸,此刻像落入陷阱的野兽般徒劳挣扎。
村里人上交的猎物总是些麻雀老鼠之类的小东西。
最可恨的是,听说孙家老六有个病得快断气的儿子,硬是给他娶了个童养媳。
妇联几次想解救那姑娘,都被孙家大伯挡了回去。
上面早就明令禁止童养媳这种封建恶习。
对已经成婚的,妇联会挨家挨户询问意愿,不愿过的直接判婚姻无效;
像杨灵儿这样没圆房的,会给她重新立户的机会。
可孙家狡猾得很,一有人来查,就把杨灵儿藏进后山。
如今那姑娘还被锁在孙六叔家,就等孙无病稍有好转便要逼她圆房。
何雨柱趁谭映茹外出时打探到这些消息。
按这情形,杨灵儿的悲剧绝对和孙家大伯脱不了干系。
畜生,跟我去派出所走一趟!何雨柱攥着孙大伯的拳头狠力一扭。
小队长慌忙求情:同志,我大哥救子心切
你算什么东西?法律是儿戏吗?何雨柱厉声打断,映雄,直接去报案!
见谭映雄推车要走,小队长急得团团转:别别别,咱们好商量
何雨柱早算计好了:孙家六户呈锥形排列,孙六家紧贴山体,唯一通路住满孙家人。
眼下摩托车被砸正是机会——大张旗鼓要赔偿,实则调虎离山救杨灵儿。
闹得越凶,孙家越想不到他们的真正目标。
若孙老五逃跑,就借搜捕之名直捣孙六家;
若不逃,便逼他供出杨灵儿下落。
此刻小队长拼命拖延,殊不知孙家妇女正被紧急召集——
何雨柱的指节在孙大伯腕上越收越紧。
孙家二十多个妇人,只要来十几个,就不信救不下孙老五。
男人动手打人,打的还是上面派下来的工作人员,小队长心里清楚,一旦动手,孙家肯定要遭殃。
这招孙家对公社用了不止一回,次次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