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台坡的霜风还粘在袖角,我踏进宫门时,宫墙上的夜明珠刚燃起第三盏。御书房的灯还亮着,苏沐清留的桂花糕在鎏金盘里凝着层薄霜,我捏起一块咬了半口——甜意裹着寒气滑进喉咙,倒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桌角的青铜鼎里焚着雪檀,烟丝绕着“万界商会”的令牌缠成小蛇,我指尖刚碰到令牌,系统的“情报提示”就跳出来:“媚姐有新消息,速往听香楼。”
听香楼的朱门挂着两盏八角宫灯,灯影里的牡丹苏绣门帘被风掀起一角,漏出里面的丝竹声。小二见我来,立刻弯着腰引到三楼雅间,门环是鎏金的麒麟,拍上去有厚重的回响。门刚推开,朱红裙裾就扫过我的靴尖,金步摇的叮咚声裹着兰花香涌进来:“殿下倒会挑时候——这曲《平沙落雁》刚起头,要不要坐下来听?”
媚姐的指甲染着凤仙花汁,指尖勾着茶盏的玉柄,碧螺春的热气熏得她眼尾泛红。她穿的石榴裙是去年我让人送的,裙角绣着并蒂莲——那是万界商会线人的标记。我坐在她对面,指尖敲了敲桌面:“我来听的不是曲,是青州王船帆上的青鸾纹。”
媚姐笑了,从袖中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推过来。纸角沾着茶渍,画着艘三桅船,船帆上的青鸾纹刺得人眼疼——和天衍子道袍上的一模一样。“今天辰时靠的码头,”她压低声音,金步摇碰在茶盏上,“船底装了十二具攻城锤,每具锤身都刻了天衍宗的‘吸元阵’——我让小桃摸进船舱看的,那阵符是用朱砂混了童子血画的,能吸走守城士兵的元气。”
系统的“物品鉴定”立刻扫过图纸,红色小字跳出来:“玄铁破阵锤,嵌入三阶聚灵阵,可吸收方圆十丈内活物元气,持续时间半个时辰。”我捏着图纸的边角,指节泛白:“小桃没事吧?”
媚姐的笑容僵了僵,指尖摩挲着腕间的翡翠镯子——那是我去年赏的,水头足得能照见人:“下午被天衍宗的人绑走了,留了张纸条,要我用听香楼的账本换。”她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酉时西市破庙,迟则见尸”,字是用木炭写的,歪歪扭扭像鬼画符。
我把纸条拍在桌上,雪檀的烟正好绕过来,裹着纸上的炭灰飘起来:“账本里有多少线人名字?”
“二十三个,”媚姐的声音发颤,“都是盯着青州王和天衍宗的——要是落在他们手里,我这听香楼就成了空壳子。”她抓住我的手腕,凤仙花汁蹭在我袖角,“殿下,我知道你有影卫……求你救救小桃。”
系统的“势力面板”里,小桃的头像正闪着红光,备注是“影盟外围成员,擅长易容”。我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把袖中的破元散塞给她——那是中午从丹鼎门换来的,瓶身上刻着鼎纹:“这药粉撒在盾上,能破吸元阵。”我从怀里掏出块玄铁令牌,“戌时三刻,让你的人在破庙后墙放三盏孔明灯,影卫会去。”
媚姐接过令牌,指尖发抖:“多谢殿下……我这就去安排。”她走到门口又回头,朱红裙裾扫过门槛,“还有件事——天衍子的小徒弟来了京城,叫玄青,说是要帮青州王‘督阵’。”
玄青的名字我听过,是天衍子最宠的徒弟,去年在漠河关用阵符困过萧战的骑兵。系统的“推演功能”立刻运转,蓝色光流裹着玄青的资料跳出来:“天衍宗内门弟子,擅长聚灵阵,修为武皇境初期。”我笑了笑,指尖敲了敲御书房的窗户——窗外的月亮刚穿过云层,照在宫墙上的龙纹砖上:“告诉秦风,明天把盾阵的第三排换成弓箭手——玄青喜欢站在阵前指挥,射他的左肩,那里有个破绽。”
媚姐应着,掀开门帘出去,风卷着她的兰花香扑进来,我捏起桌上的桂花糕,咬了一口——还是凉的,像燕台坡的霜。系统的“任务面板”弹出新提示:“主线任务:救援小桃,破解吸元阵,奖励源力500点,破阵符x10。”我摸着袖中的黑令牌,令牌上的龙纹暖得发烫,像萧战的剑刃。
街角的黑影动了动,萧战从槐树后面走出来,手里的剑鞘沾着草屑:“殿下,影卫已经到位。”
我点头,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宫墙的夜明珠照在青石板上,把影子拉得很长。风里飘来桂香,混着听香楼的兰花香,我摸了摸袖中的破元散——那是破解天衍宗阵符的钥匙,也是敲碎青州王攻城锤的锤子。系统的“推演功能”还在运转,蓝色光流里,玄青的左肩正闪着红光,像个等着被戳破的气球。
御书房的灯还亮着,苏沐清留的书信压在桂花糕下面:“青州王的粮船在永定河下游,我让人凿了船底,今晚涨潮就能沉。”我笑了笑,把书信折起来放进袖中——潮水的声音从护城河那边传过来,像青州王的攻城锤在远处敲。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响起来,“任务进度”,我望着窗外的月亮,指尖划过黑令牌。明天辰时,青州王的攻城锤会到正阳门;明天酉时,影卫会救回小桃;明天戌时,玄青的左肩会中一箭——所有的线都缠成了网,只等着收网的那一刻。
我捏起最后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这次是热的,苏沐清大概又让人温了一遍。甜意裹着暖气滑进喉咙,我望着御书房墙上的地图,青州王的封地用红笔圈着,像个等着被捏碎的柿子。系统的“源力面板”里,源力值正慢慢往上跳,500点,1000点……那是破解吸元阵的奖励,也是斩碎天衍宗的刀。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御书房的窗帘猎猎作响。我摸了摸袖中的破元散和黑令牌,眼神里带着点锐利——明天的太阳升起时,青州王的攻城锤会碎在正阳门下,天衍宗的阵符会化成灰,小桃会活着回来,所有的阴谋,都会像燕台坡的霜,被阳光晒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