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洲被她说得耳根更红了,眼眶也红,他捉住她作乱的小手,握在掌心,低声嘟囔,“谁让他叫得那么那么亲热。还老婆姐姐我都没这么叫过。”
语气里居然还有点攀比的委屈。
岑予衿失笑,故意逗他,“那你想怎么叫?也叫我老婆姐姐?”
陆京洲立刻摇头,一脸嫌弃,“才不要,肉麻死了。”
他凑近她,额头抵着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磁性的蛊惑,“我叫你老婆,或者笙笙,就很好。只属于我的称呼。”
他说着,又想起那条草莓蛋糕,不满地哼了一声,“还有,草莓蛋糕,以后只能喂我吃。我可以喂你,但你不许喂别人,也不许吃别人留的。”
岑予衿看着他这醋意未消,斤斤计较的模样,心里甜滋滋的,纵容地点点头,“好,只吃你喂的,也只喂你。陆正宫,这下满意了吗?大醋坛子先生?”
陆京洲终于露出了从看到消息后的第一个,真正舒心的笑容。
那笑容驱散了他脸上所有的阴霾,让他看起来恢复了平日里的俊朗,甚至因为眼角的微红和湿意,多了几分罕见的柔和。
他收紧手臂,将她完全圈进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她发顶,深深吸了一口气,满是她身上令他安心的馨香。
“勉强满意。”他嘴上说着勉强,语气却已经彻底放松下来,带着餍足,“以后他的事,让陈叔处理,需要负责的部分,告诉我,我来安排。你不许单独去见他,听到没?”
“听到了,陆总。”岑予衿窝在他怀里,乖巧应声,手指无意识地玩着他睡衣的纽扣。
“还有。”陆京洲想了想,又补充,带着点恶狠狠的意味,“微信上也不许跟他多聊,必要的事情说完就结束。不许他用那种语气跟你说话,我会让陈叔提醒他。”
“好,都听你的。”头,亲了亲他的下巴,“那陆宝宝~现在可以消气了吗?可以不再用那种好像我要抛弃你的眼神看着我了吗?”
陆京洲低下头,看着她带笑的眼眸,那里面的爱意和包容,让他心底最后一丝阴霾也彻底消散。
他吻了吻她的眉心,郑重地说,“笙笙,我永远不会不要你。你也不许不要我。”
“傻瓜。”岑予衿搂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一个吻,“爱你都来不及。”
窗外的阳光愈发灿烂,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因误会而起的醋海风波,终于在这缠绵的吻和真挚的告白中,彻底平息,只剩下满室的温情与缱绻。
陆京洲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他知道,他的笙笙,从来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笙笙。
而那些无关紧要的插曲,永远无法动摇他们之间深刻的羁绊与爱情。
可这份安心没能持续太久。
一个被他忽略的关键点,如同冰冷的水滴,骤然落入他逐渐平复的心湖,激起一圈不祥的涟漪。
不对。
她刚才说什么?
她撞到了人她开车撞到了人?
那不是意味着她出了车祸?!
这个想法像一道惊雷,猛地劈开了陆京洲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
他拥抱着岑予衿的手臂瞬间僵硬,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连带着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刚才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个该死的“老婆姐姐”和汹涌的醋意占据。
他竟然完全忽略了这最危险、最重要的事实!
他的笙笙,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遭遇了车祸!
陆京洲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比刚才吃醋时的阴沉更甚。
他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怀抱,双手抓住岑予衿的肩膀,力道不受控制地有些重。
将她稍稍推离自己一些,好能看清她的全貌。
他的眼神锐利又慌乱,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飞速地上下打量着她,从她还有些湿气的头发,到光洁的额头、清澈的眼睛、红润的脸颊,再到脖颈、手臂
仿佛要确认她身上是否有一丝一毫被隐藏起来的伤痕。
“什么时候的事儿?”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和急切,与方才委屈嘟囔的模样判若两人,“你撞到人?那你呢?你伤到哪里没有?啊?”
他问得又快又急,问题一个接一个地砸出来,根本不给岑予衿反应的时间。
他的指尖甚至微微发抖,想去碰触她,又怕碰疼了她哪里。
岑予衿被他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弄得一愣,肩膀被他抓得有点疼。
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和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惊惧,立刻明白过来他在担心什么。
她心里一暖,又有些懊恼,刚才光顾着解释弟弟的事情,忘了这茬会让他如此后怕。
“阿洲,你别紧张,我没事,真的没事。”她连忙放柔了声音,双手覆上他紧抓着自己肩膀的手背,轻轻拍了拍,试图安抚他几乎要炸开的情绪。
“快告诉我!什么时候发生的?具体怎么回事?”陆京洲却无法轻易平静,他的心脏还在狂跳,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来,要将他淹没。
他出差在外,她竟然独自经历了这样的意外!
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受伤,甚至他就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惧。
岑予衿看着他眼底真实的恐慌,不敢再拖延,老老实实地回答,“就是你出国去找傅聿琛的第二天。事情不严重,真的,就是一点小擦碰。”
她尽量轻描淡写,但陆京洲听到“第二天”时,瞳孔猛地一缩。
那天他刚离开,她就
“小擦碰?”陆京洲的声音都变调了,带着怒气和心疼,“小擦碰会撞到人失忆?你当时在哪儿?怎么发生的?为什么不立刻告诉我?!”
他的追问如同连珠炮,每个字都透着焦灼。
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当时情况更严重一些他远在千里之外,甚至无法第一时间得知消息!
“当时就是去公司的路上,突然蹿出来一个人,我刹车没完全刹住,就”
岑予衿避重就轻地描述着,省略了对方当时看起来有些恍惚径直撞过来的细节。
“真的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对方摔倒了,我吓坏了,立刻下车查看,叫了救护车。我自己系着安全带,气囊都没弹出来,真的毫发无伤。”
她强调着自己的情况,但陆京洲的脸色丝毫没有缓和。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找出一丝隐瞒的痕迹,“去医院检查了吗?全身检查?确定一点事都没有?”
“检查了,检查了!”岑予衿连忙点头,语气肯定,“当时就送对方去医院,我也顺便做了检查,医生说了,连皮都没擦破一点,宝宝也很好,一切正常。你不信的话,检查报告我还收着呢。”
听到“宝宝也很好”,陆京洲紧绷的神经似乎稍微松动了一丝,但恐惧的余波仍在胸腔里震荡。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过快的心跳,但声音依然带着紧绷的沙哑,“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笙笙,这是车祸!哪怕再小,你也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的语气里除了后怕,还有一丝被隐瞒的受伤和愤怒。
他无法忍受在她遇到事情时,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甚至可能永远不知道。
岑予衿看出他眼中的受伤,心尖像是被刺了一下。
她放软了身体,主动靠进他怀里,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听着那里急促而有力的心跳。
“阿洲,对不起。”
她轻声道歉,带着诚恳,“我不是故意瞒你。当时你在国外,处理傅聿琛那边的事情已经很棘手了,我不想让你分心,更不想让你在那么远的地方干着急。
而且,我真的没事,对方虽然失忆了,但身体其他检查也没大碍。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就想着等你回来再跟你说。”
“不是大事?”陆京洲的声音闷闷地从头顶传来,手臂收紧,将她牢牢箍在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只要涉及到你的安全,再小的事也是天大的事!笙笙,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回来听到的不是你的解释,而是其他什么消息我”
他说不下去,那种假设带来的冰冷恐惧让他再次收紧了手臂。
他低头,吻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是你觉得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掉了根头发,磕了一下桌子,都必须立刻告诉我!不准再自己扛着,也不准让我从别人那里知道关于你的任何意外,听到没有?”
这要求近乎蛮横,甚至有些幼稚,可里面蕴含的担忧,却沉甸甸地压在岑予衿心上。
她知道,这次是真的吓到他了。
这个看似强大的男人,有着最不容触碰的软肋,那就是她和宝宝。
她从他怀里仰起脸,看着他已经恢复了些血色但依旧严肃紧绷的下颌线。
伸出手指,轻轻抚平他眉心的褶皱,然后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嘴角。
“听到了,陆先生。”
她的声音温柔而郑重,带着笑意,也带着承诺,“我保证,以后哪怕是不小心被纸划了一下手指,也立刻打电话跟你汇报,好不好?让你时时刻刻都知道你的陆太太是平安的,完整的。”
陆京洲低头,看进她含笑的眼眸,那里面的安抚和爱意,一点点驱散了他心底最后残留的惊悸。
他知道她是在哄他,但这份承诺依旧让他感到了安心。
他叹了口气,重新将她按回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闷声道,“记住你说的话。要是再敢瞒我”
他想了想,似乎找不到什么能真正威胁到她的惩罚,最后只能带着点无奈和宠溺地威胁,“我就我就再也不让你单独出门了,天天把你带在身边。”
岑予衿在他怀里偷笑,手指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陆总,你这是非法拘禁哦。”
“那你就试试看。”陆京洲哼了一声,语气却已经彻底软化下来,只剩下一片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温柔。
他再次确认般地摸了摸她的小腹,感受着那里平稳的起伏,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才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叮咚!
微信的声音又响了!
陆京洲立马黑了脸,公开处刑似的点开了那条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