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斐转身就往楼下走，拐杖磕在楼梯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季阳在后面追上来，伸手想扶她，“你慢点，腿还没好”
“别管我。”她头也不回，攥着扶手继续往下。
季阳跟在她身后，叹了口气，“你要去哪儿？”
“去找杨娇娇。”杨晓斐的声音很冷，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她害死了李凡，我不会放过她。”
季阳快步走到她旁边，拉住她的胳膊，“你现在这样去，能问出什么来？她要是不承认呢？”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杨晓斐甩开他的手，走得更快，“李凡本来就病得厉害，她好不容易有了点盼头，结果被杨娇娇这么一搅和，直接从楼上跳下去了。这笔账，我必须跟她算清楚。”
季阳看着她，没再说话。
过了几秒，他点点头，“行，我陪你去。”
两人出了楼，上了车。
季阳发动车子，开出小区，一路往应攸海租的那栋房子开过去。
车里很安静，杨晓斐靠在座位上，盯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路灯，心情格外的凝重。
季阳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如果是别人告诉李凡的，杨晓斐还不会这么自责。
就是因为是杨娇娇说的。
杨晓斐的心里才知道，十有八九是被她连累上的。
因此，杨晓斐的心里更加自责了。
车子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她突然开口，“季阳，你说人怎么能坏成这样？李凡跟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害人家？”
季阳没接话，只是握着方向盘，看着前面的红灯。
绿灯亮了，车子继续往前开。
快到九点的时候，车子停在了应攸海租的那栋楼下。
杨晓斐推开车门下去，拄着拐杖就往楼里走。
季阳锁了车，跟在她后面。
她走得很急，腿上的伤让她步子有点歪，但她顾不上疼，咬着牙一层一层往上爬。
到了三楼，她站在门口，抬手敲门。
没人应。
她又敲了几下，里面传来电视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杨娇娇站在门口，穿着件宽松的家居服，头发随意扎了个丸子，手里还捧着半个苹果。
她看见杨晓斐，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勾起，“哟，杨晓斐啊。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杨晓斐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地问，“你为什么要害死李凡？”
杨娇娇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不解的样子，“李凡？谁啊？我不认识什么李凡。”
“你少装了！前几天你去医院病房，跟李凡说了那些话，害得她跳楼自杀！”
杨娇娇歪了歪头，笑容更深，“哦，原来她叫李凡啊。”
她咬了口苹果，慢慢嚼着，语气轻飘飘的，“不过我真不认识她。就是看你这么激动，我就知道她对你来说挺重要的。”
她停顿了一下，笑得更欢了，“只要你痛苦，我就开心啊。”
杨晓斐气得浑身都在抖。
她上前一步，抬手就给了杨娇娇一巴掌。
“啪”的一声，很响。
“你怎么能这么恶毒，你有本事就冲我来，她是无辜的！”
杨娇娇的脸偏到一边，苹果掉在地上，滚到墙角。
她捂着脸，愣了两秒，然后抬起头，冷笑一声，“你说我恶毒？那你呢？你把我害得坐牢，毁了我的名声，让我的孩子都没了，你不恶毒吗？”
“那是你自作自受！”杨晓斐的眼眶红了，“你害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坏事，坐牢是你应得的！可李凡呢？她什么都没做，她只是生了病，只是想好好活下去，你凭什么害她？！”
“李凡的死，你必须负责！”
杨娇娇耸了耸肩，脸上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我说了，我不认识什么李凡。你有证据吗？”
“证据？”杨晓斐从包里掏出那张纸，“这是李凡病友的证词，她亲口承认，就是你去病房跟李凡说了那些话！”
她把纸甩在杨娇娇脸上。
纸张飘下来，落在地上。
杨娇娇低头看了一眼，又抬起头，笑得更从容了，“那又怎么样？我只是去看望病人，说了几句话罢了。她自己想不开跳楼，关我什么事？”
“你——”
杨晓斐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这时候，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应攸海从楼上下来了，穿着件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有点乱，看着刚睡醒。
“怎么这么吵？”他皱着眉头走过来，看见杨晓斐和季阳，愣了一下，“晓斐？你们怎么来了？”
“问问你的好老婆。”杨晓斐忍着眼泪，声音发颤。
应攸海看了看杨晓斐，又看了看杨娇娇，有些摸不着头脑，“到底怎么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好好说不行吗？”
“误会？”杨晓斐冷笑一声，“应攸海，你睁大眼睛看看，你娶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指着杨娇娇，“她去医院病房，跟一个身患重病的女孩说了一堆话，故意告诉人家真相，害得那个女孩情绪崩溃，从六楼跳下去摔死了！”
应攸海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他转过头，盯着杨娇娇，“娇娇，这是真的吗？”
杨娇娇抬起下巴，眼神里没有一点愧疚，“是又怎么样？”
“你”应攸海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那个女孩招你惹你了吗？她只是个病人啊！你为什么要害她？”
“因为我讨厌杨晓斐。”杨娇娇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只要能让杨晓斐痛苦，我做什么都愿意。”
“至于那个李凡”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她只是个替身罢了，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应攸海愣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
他看着杨娇娇，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娇娇，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杨娇娇冷笑一声，走到应攸海面前，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我一直都是这样啊。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真面目，还肯一直陪着我吗？你爱我，就应该爱我的每一面。”
她凑近他，声音很轻，像是魔鬼的低语。
应攸海的脸色彻底变了。
“你你这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