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斐和唐然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把能找到的照片全部翻了出来。
唐然把家里的相册都搬过来了，从小到大的照片一张张挑出来。
表姐、堂妹、同学、同事，只要是女性，只要有过合影，他都找了出来。
杨晓斐帮着他一起整理，最后装了满满一个袋子。
“应该够了吧？”唐然抱着袋子，脸上满是疲惫，“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了。”
“先去确认吧。”杨晓斐说道。
季阳开车，带着他们去了城东那个小区。
女人打开门，看见他们手里的袋子，“找到照片了？”
“找了不少。”杨晓斐把袋子递过去，“麻烦你帮忙看看。”
女人接过袋子，在茶几上把照片全倒出来。
哗啦一声，照片铺了一桌子。
女人坐在沙发上，弯着腰一张张看过去。
杨晓斐和唐然站在旁边，紧张地等着。
女人看得很仔细，每张照片都会拿起来看看，然后放到一边。
从左边看到右边，又从右边看回左边。
看完一遍，她又重新看了一遍。
杨晓斐的心跳越来越快。
这么多照片，总该有一张是吧？
女人终于看完了，她抬起头，摇了摇头：“都不是。”
唐然的脸色刷地白了：“不可能”
“真的都不是。”女人很肯定地说道：“那个女人我记得很清楚，这些人里面没有她。”
唐然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杨晓斐把照片收起来，道了谢，扶着唐然离开了。
回到医院的时候，唐然一句话都不说，整个人像是丢了魂。
刘菲菲迎上来：“怎么样？”
杨晓斐摇摇头。
刘菲菲的脸色也变了。
唐然走到走廊尽头，背靠着墙慢慢坐下来。
他抱着膝盖，把头埋进胳膊里。
刘菲菲想过去，被杨晓斐拦住了。
“让他一个人待会儿。”
杨晓斐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
她的脑子很乱。
知道李凡和唐然关系的人本来就不多。
她、季阳、刘菲菲，就这三个人。
这三个人都不可能去害李凡。
可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又怎么会专门跑到医院来，还说出那些话？
这根本说不通。
难道不是冲着李凡和唐然来的？
杨晓斐咬着嘴唇，努力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李凡住院以来，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病房里。
她性格温和，从来不跟人起冲突。
这样的人，怎么会得罪人？
可是如果不是冲着李凡
杨晓斐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郭嫣然。
这几天郭嫣然来过医院好几次。
不对。
杨晓斐的心跳突然加快。
郭嫣然跟唐然和李凡根本不认识。
她也不可能知道李凡生病的事。
害死李凡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可是
杨晓斐用力握紧拳头。
她知道郭嫣然是什么样的人。
为了和季阳在一起，她甚至不惜找人开车撞死她，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
这样的人
如果想报复她，会不会对李凡下手？
杨晓斐越想越觉得害怕。
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郭嫣然跟李凡根本不认识，怎么可能知道她们关系好？
而且就算知道，害死李凡对郭嫣然来说也没什么好处啊。
也许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
也许是因为她不喜欢郭嫣然，所以看谁都觉得郭嫣然有问题。
可是
杨晓斐咬着嘴唇，心里还是很不安。
不管怎么说，试一试总没错。
万一真的是她呢？
杨晓斐深吸一口气，走到电梯口。
季阳正好从楼下上来。
他看见杨晓斐，走过来搂住她的肩膀：“怎么了？”
“我想到一个人。”杨晓斐抬头看着他，“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
“郭嫣然。”
季阳的眼睛眯起来。
杨晓斐继续说：“这几天只有她一个外人，总是往医院跑，不是来挑衅我，就是被她爸爸带着来道歉。”
她停顿了一下，“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她跟唐然和李凡都不认识，也不可能知道李凡生病的事。害李凡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可是我总觉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也许是我吃醋，所以看她哪里都不顺眼。也许是我想多了”
季阳打断她的话：“你想试试？”
杨晓斐点点头：“我想试试。就算不是她，至少能排除一个可能。”
“好。”季阳很干脆的说道：“那就去找她的照片。”
“你不觉得我在胡乱猜测吗？”杨晓斐有点意外。
“不觉得，你的直觉一向很准，更何况你不是这种人。”
杨晓斐嘴角忍不住上扬。
季阳总是这样，无条件地支持她。
“可是要去哪里找她的照片？”
季阳说道：“她以前登过报。我记得是去年的事，当时她还挺得意的。”
说完，季阳掏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
没过多久，就有人送了一摞旧报纸过来。
杨晓斐和季阳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一份份翻着报纸。
翻了十几份，终于在一份报纸的娱乐版找到了郭嫣然的照片。
照片上的郭嫣然穿着白色连衣裙，笑得很甜美。
杨晓斐看着这张脸，用剪刀小心地把照片剪下来，装进信封里。
“我们走吧。”
季阳开车，带着杨晓斐又去了城东那个小区。
女人看见他们又来了，有些惊讶：“你们这是”
“又找到一张照片。”杨晓斐把信封递过去，“麻烦你再看看。”
女人接过信封，打开，拿出照片。
她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不是。”
杨晓斐瞬间如霜打的茄子，不过，她很快又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她看。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女人。”
女人仔细的看了一眼，然后指着照片上的女人喊道：
“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
杨晓斐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你确定吗？”季阳问道。
“确定！”女人激动地说，“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张脸！当时我还想，这个女人长得这么好看”
杨晓斐接过照片，手抖得厉害。
居然是杨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