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憋着笑,替他“解惑”:“那‘疯婆娘’安生了几年,你这带着字的宝剑一送,好家伙,直接把她的好战之心又给点燃了!
这段时间,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她提着剑‘请教’了一遍!
尉迟老黑最是丢人,躲闪不及,一剑……挨在了屁股上!”
卧槽!
红拂女牛逼!当真生猛!
“赵小子,”尉迟恭箍着他脖子的手臂紧了紧,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道,“你让尉迟伯伯的屁股遭了这番罪,要是不能把这事给平了,哼哼,你小子就等着自己的屁股也开花吧!”
赵子义这才明白症结所在,哭笑不得:“这……这也能怪我?那个……尉迟伯伯,您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一下?”
尉迟恭哼了一声,故作随意地道:“老夫近来觉得,我这随身多年的双鞭,用起来是越来越不顺手了。”
原来是拐着弯想要新兵器啊!
赵子义恍然大悟。
“行!没问题!”他满口答应,“包在小子身上,保证为您量身打造一对专属的、称手无比的双鞭!”
“恩,”尉迟恭满意地松了松骼膊,却又特意补充道,“既然是专属的,你便多费心思想想,也给这双鞭上……刻两句应景的!”
赵子义:“……”
得,这是跟刻字杠上了。
赵子义刚应付完尉迟恭,还没缓口气。
另一侧的程咬金也凑得更近了,喷着酒气道:“还有俺的!至于用什么兵器,你小子看着办!总之,也得给俺刻上字!必须刻!”
赵子义:“……”
艹!你们当我是诗词库吗?
肚子里就那么点存货,哪来那么多豪言壮语给你们往兵器上刻!
他正头疼该如何应对这两位“勒索”兵器还非要附赠“签名”的老将时,刑部侍郎卢承庆端着酒杯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赵县侯,”卢承庆声音不小,引得附近不少官员侧目,“去年上元节,您可谓艳惊四座,至今传唱。
今年这上元盛宴,若是没有县侯的节目,总觉得少了些许味道,令人遗撼啊!”
赵子义闻言一愣:???
卢承庆你现在不是应该算“自己人”吗?
这当众跳出来是几个意思?
要我表演节目?
咋滴?
我还得跳个刀马刀马助兴不成?
不过他仔细观察卢承庆的神色,只见对方眼中带着鼓励和期待,并无叼难之意。
果然,御座上的李二也笑着开口了:“子义,去年你那《水调歌头》可谓传遍天下,脍炙人口。
朕与诸卿确实都觉得意犹未尽,如此良辰美景,若无你的新作,着实是一大憾事啊!”
哦,原来是要我作诗。赵子义心下稍安。
“陛下,”他拱手回道,“诗,臣倒是有一首,只是……意境与这上元佳节的和乐氛围,恐怕不太应景。”
“哦?是何等诗作?且先道来。”李二来了兴趣。
“回陛下,此诗是臣去年随军北上,深入草原,见塞外风光,思历代征伐,心有所感而得。
辞句间难免带着金戈铁马之气,放在这上元夜宴,恐有冲撞喜庆之嫌。”赵子义解释道。
李二一听,眼中精光顿时大亮!
北伐突厥,正是他心心念念之事!
若国库充盈,今年必兴兵讨之。
赵子义这首诗若与此相关,无异于在战前提振士气、定下基调的宣言!
“朕觉得甚是应景!”李二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边疆安宁,方有国内升平!
你尽管作来!让朕与诸卿,也感受一下我大唐将士的豪情!”
见皇帝如此说,赵子义不再推辞,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锐利而深沉,朗声吟诵:
“大唐旌帜满阴山,不遣胡儿匹马还。
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诗句落定,整个宴会现场瞬间为之一静。
“唰”的一声,李二猛地从御座上站起,甚至来不及整理衣袍,便快步走到赵子义面前。
他目光灼灼,如同发现了稀世瑰宝,紧紧盯着赵子义,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与赞赏。
“哈哈哈哈!”片刻的寂静后,李二爆发出畅快淋漓的大笑,用力拍了拍赵子义的肩膀,“好!好一个‘不遣胡儿匹马还’!好一个‘何须生入玉门关’!
子义,此诗豪气干云,忠勇无双,深得朕心!好诗!当真是好诗啊!”
皇帝金口一开,百官顿时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无论文武,无不纷纷送上赞美之词。
文臣赞其气魄雄浑,立意高远;
武将则感同身受,看向赵子义的目光中充满了激赏与认同,仿佛这首诗道尽了他们毕生所求。
赵子义面上保持着谦逊的笑容,心里却在暗暗叫苦:
别啊!以后难道每年上元节都要来这么一出?
我的存货真的不多了啊!
就在这气氛热烈之际,一个略显苍老却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
“你……就是天雄家的小崽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上皇李渊不知何时也已离席,缓缓走了过来,目光落在赵子义身上。
赵子义心中一惊,连忙躬身行礼:“回太上皇,家父正是赵天雄。”
李渊上下打量着赵子义,昏黄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似是追忆,似是感慨:“一晃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小子,不错,很不错!”
他转过头,对跟在身侧的李二道:“二郎,往后没事,让这小子多进宫陪朕这个老头子说说话,解解闷,你没意见吧?”
李二立刻笑着应道:“父亲喜欢,是这小子的福气!
只是这小子惫懒,儿子一定时时督促,让他常进宫聆听父亲教悔!”
“哈哈哈,好!好!”李渊满意地点点头,又深深看了赵子义一眼,这才在内侍的搀扶下缓步离去。
赵子义站在原地,心中却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李渊这番话,看似寻常的长辈关怀,但他总觉得……话里似乎藏着别的意味,一种他暂时还无法完全理解的深意。
次日清晨,赵子义正准备收拾行装,按照计划叫上杜如晦和秦琼一同返回蓝田庄子,避开长安这些纷扰。
然而,他刚吩咐下去,小七便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色凝重。
赵子义心中一凛。小七亲自前来,必有要事,而且绝非小事。
赵子义见小七神色凝重,心知必有要事,便不动声色地将他引至书房,屏退左右。
“何事如此紧急?”赵子义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