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义解释道:“赵小海综合能力最强,处事周全,故由他负责总纲、应对篇和施行篇的撰写;
孙剩长期经手各类物资采购与调配,熟悉渠道,物资篇非他莫属;
小七执掌情报,对信息收集与舆情引导最为在行,预警篇与宣传篇由他主导;
至于其中所有的数据测算与统筹规划,则是苏大军的专长。”
李二听完,若有所思,重新拿起手册仔细看了看各部分,眼中赞赏之色更浓。
他忽然问道:“此四人……才具不凡,可否入朝为官?”
赵子义想了想,回道:“赵小海若再历练一番,入朝无碍。
苏大军去户部定然是一把好手,不过……苏大军臣可不能给您,自家产业离不开他。
孙剩之才,治理一县之地,勉强足够。
至于小七……他专业不对口,还是算了吧。”
“赵小海……你觉得他适合在何处任职?”李二追问细节。
“刑部或大理寺皆可,若外放地方,担任县令也绰绰有馀。”赵子义肯定道。
“恩,朕知晓了。”李二记在心中,摆了摆手,“若无事,你便退下吧。”
“别啊,陛下,”赵子义连忙道,“臣给您带的生辰礼物,还没呈上呢。”
李二脸一黑,但还是道:“拿过来吧。”
赵子义看了看四周侍立的宫人。李二秒懂,挥挥手:“都退下。”
赵子义才将那本崭新的《礼记》双手奉上。
李二接过书,先是一愣,随即面露狐疑:什么意思?
骂朕呢?
不对,这小子要骂人从来都是直接开口,不会拐弯抹角。
他拿着《礼记》翻来复去看了半晌,纸质细腻挺括,墨色均匀清淅,装帧也颇为精良,但除此之外,似乎并无特异之处。
“此乃何意?”他忍不住问道。
“陛下,”赵子义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这本书,是用了新研制的纸张、新配方的墨汁,以及最新的印刷术制作而成。”
李二闻言,瞳孔微缩,瞬间来了精神。
他立刻重新审视手中的书册,指腹摩挲着纸面,仔细观看印刷的字迹。
“成本如何?”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成本控制得极低,”赵子义语气带着自信,“而且产量颇为可观。
就以目前的规模,一个月印出十万本这样的《礼记》,亦是轻轻松松。”
“唰”的一下,李二猛地从御座上站起,脸上先是难以置信。
随即化为巨大的惊喜,忍不住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好!此礼,朕非常满意!”
他激动地踱了两步,看向赵子义,“我们还是按先前既定的计划,暂不声张?”
“当然。”赵子义点头,“此事急不得。
您培养的那些孩子尚未长成,民生根基还未彻底稳固,外患突厥尚未铲除。
印出来的书籍可以先囤积起来,待到时机成熟,即便世家大族想用财力将书籍一扫而空以拢断知识,也绝无可能了。
陛下眼下要做的,是让弘文馆与国子监的饱学之士,合力编撰一套标准的经义注释。
将来科举便以此套注释为官方标准答案。”
“好!朕明白了!”
李二目光灼灼,他看着赵子义,难得地、发自内心地赞了一句:“颜家老祖宗说你是‘大唐之幸,华夏当兴’,如今看来,此言……确实不虚。”
赵子义却苦着脸道:“陛下日后若是能别让我干事,那就是臣之幸事!”
“恩?”李二刚刚好转的心情瞬间晴转多云,“你还有事没?没事就赶紧给朕滚蛋!”
赵子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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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依照惯例,人情往来必不可少。
许多交好的人家都给赵子义送来了年礼,各式各样,比如程咬金——直接送了十斤新鲜牛肉。
赵子义也早已备好了回礼。
令他稍感意外的是,今年给他送来年礼的名单里,赫然增添了清河崔氏、范阳卢氏,甚至连陇西李氏也遣人送了礼物过来。
赵子义不动声色,依照礼数,一一备下厚礼回赠。
除夕之夜,赵子义的县侯府格外热闹。
他带着府中亲近之人,加之十五名留在长安的死神军,一同守岁。
有张停风、施文龙这两个活宝在,加之张无袖、梁凯等人,府中欢声笑语不断,充满了浓浓的年味。
张停风、施文龙、张无袖和梁凯四人已经封爵,所以明日都要参加元正大朝会。
次日,元正大朝会于太极殿隆重举行。
这次在太极宫举办的朝会,具有特殊的像征意义,它标志着太上皇李渊彻底告别权力中心,将像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太极宫,正式让渡给了皇帝李二。
一个全新的时代,在贞观三年的第一天,拉开了序幕。
正元节朝会跟去年一样的无聊,宴会也一样的无趣。
还是上元节的宴会好!
十五日的时光倏忽而过,转眼便到了万众瞩目的上元佳节。
长安城内火树银花,笙歌鼎沸,一派盛世升平的热闹景象。
宫中设宴,只是御座之上的太上皇李渊,脸色似乎比之去年又阴沉了几分——缘由无他,正是因李二去年裁撤了不少宫中宫女,此举显然让这位退位的帝王心头愈发不快。
赵子义领着麾下一行人踏入宴会场所,梁凯依旧是众将争相结交的香饽饽。
一位顶尖的斥候,在这个时代战场上堪称无价之宝,其价值无人敢小觑。
张停风、施文龙这两个活宝,因其爽朗跳脱、不拘小节的性子,竟也意外地颇对这帮沙场老将的胃口,相谈甚欢。
赵子义正与同僚寒喧,忽觉左右两边同时一沉。
扭头一看,程咬金与尉迟恭这两位大佬,竟一左一右,毫不客气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牢牢“锁”在中间,全然不顾及长辈应有的庄重形象。
赵子义心里咯噔一下,这两位老流氓又要上演灌酒戏码?
程咬金凑近来,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小子,听说你前些日子,给李靖家那个疯婆娘,打造了一把剑?”
尉迟恭立刻在另一边接上话茬,语气更冲:“还在剑上刻了两行字?”
赵子义被两人夹在中间,有些茫然地点点头:“对啊,张阿姨亲自跟我开口,这点小忙,我总不能不帮吧?”
“你送剑便送剑,没事在上头刻什么劳什子字?显得你多有文采是不是?”尉迟恭怒气冲冲地低吼。
赵子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