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叔的儿子？！”
似仲甫的话音刚落，庭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李玄霄手里的法器差点没拿稳，他嘴角抽搐地看着似仲甫，一字一顿地问：“师兄，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左若童也是一脸错愕，随即用一种“你小子可以啊”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李玄霄和诸葛煜。
“咳咳！”似仲甫老脸一红，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猜测，指着诸葛煜说道：“玄霄师弟，你别怪我多想。你看诸葛小友这天赋，这奇门遁甲的造诣，简直就跟你当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且他跟你还这么亲近，言听计从……”
“所以？”李玄霄挑了挑眉。
“所以我大胆猜测，诸葛小友会不会是你在外面……”似仲甫越说声音越小，但意思不言而喻。
“噗——”
一直憋着笑的诸葛煜终于忍不住了，一口气喷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不行了不行了，师父，似仲师伯太有才了！儿子可还行？我要是您儿子，澄真算什么？童养媳吗？”
“闭嘴！”李玄霄和澄真几乎同时呵斥道。
澄真冷着脸，杀气都快溢出来了。
李玄霄扶着额头，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似仲师兄，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位，诸葛煜，我徒弟。那位，澄真，也是我徒弟。明白了吗？徒、弟！”
“啊？都是徒弟？”似仲甫愣住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这天赋也太……”
“不然你以为我这些年都在干什么？游山玩水吗？”李玄霄没好气地说道，“找几个好苗子传承衣钵，很难理解吗？”
左若童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似仲甫的肩膀：“行了，仲甫，别瞎猜了。玄霄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这两个孩子，都是人中龙凤，我们三一门后继有人，是天大的好事！”
“是，是掌门说的是。”似仲甫这才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再提。
李玄霄懒得再纠结这个乌龙，将手中的一枚玉佩和一枚阵盘递给二人。
“师兄，师侄，这是护山大阵的控制法器。玉佩主外，可御敌；阵盘主内，可调动山中灵气辅助修炼，也可困杀闯入者。法诀和用法我都刻在里面了，你们滴血认主即可。”
左若童接过玉佩，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不禁赞叹：“好手段！有此大阵，就算是我们不在，三一门也可安稳数百年了。”
似仲甫拿着阵盘，更是爱不释手，神识探入其中，瞬间被里面浩如烟海的阵法变化惊得说不出话来。
“师父，你管这叫护山大阵？”诸葛煜凑过来吐槽道，“这明明是究极要塞好吗？聚灵、防御、幻杀、挪移、锁空、镇压……功能多到发指。五阶大阵的壳子，里面塞的都是六阶的私货。您这是生怕敌人打不进来，还是怕他们跑得太快？”
“就你话多。”李玄霄瞪了他一眼，“有备无患，懂不懂？”
“懂了懂了，”诸葛煜嘿嘿一笑，“您的意思是，欢迎来送，包死包埋。”
交代完大阵的事，李玄霄看向左若童，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师兄，我这次回来，除了看你，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自家师兄弟，说什么请不请的。直说便是。”左若童爽快地说道。
“我想借三一门后山的‘逆生泉’一用。”
“逆生泉？”左若童和似仲甫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玄霄师弟，你要逆生泉做什么？”似仲甫不解地问，“那泉水对修行逆生功法的人有奇效，但对你现在自创的功法，应该没什么用处了吧？”
逆生泉是三一门的根本重地，泉水蕴含着奇特的生机与逆转之力，是历代门人修炼逆生功法的最佳辅助。
“不是给我用。”李玄霄摇了摇头，目光投向身后的澄真，“是给她用。”
“给澄真？”左若童眉头微皱，他上下打量着澄真，“你这徒弟根基扎实，气息绵长，似乎并无修行上的窒碍，也未曾修炼我门功法，要逆生泉何用？”
澄真也有些疑惑地看向李玄霄。
李玄霄解释道：“澄真修炼的功法特殊，需要集齐五行奇物淬炼五脏。如今金、木、土三行已成，还差水、火二行。而我们三一门的逆生泉，其本质是‘癸水之精’与地脉生机融合所化，乃是天下间一等一的水行奇物。我希望，能让她在此炼化逆生泉的本源，成就‘癸水之肾’。”
“原来如此！”左若童恍然大悟，“以五行奇物炼脏，好大的魄力！好玄妙的功法！不愧是我师弟的弟子！”
“那……师兄你的意思是？”李玄霄问道。
“用！必须用！”左若童大手一挥，没有丝毫犹豫，“逆生泉再宝贵，也比不上一个未来的顶尖高手重要！三一门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多谢师兄！”李玄霄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掌门！”似仲甫却有些急了，“逆生泉乃我门根基，若是本源被取走，恐怕会……”
“会怎样？顶多就是以后弟子们修行慢一点罢了。”左若童打断他，眼神锐利，“仲甫，你要看长远一些！一本《三一武录》，一座护山大阵，现在再加上一个前途无量的澄真！玄霄为宗门带来了什么？我们只是拿出一点泉水，又算得了什么？格局要大！”
“……是，弟子明白了。”似仲甫被说得面红耳赤，躬身受教。
“多谢师公成全。”澄真也对着左若童深深一拜，心中感激。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左若童扶起她，笑道，“去吧，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李玄霄亲自带着澄真前往后山禁地，诸葛煜则留下帮似仲甫彻底熟悉大阵的各项操控。
三日后，后山禁地深处。
澄真盘坐在幽深寒冷的逆生泉中，泉水已经没过她的肩膀。
李玄霄站在泉边，嘱咐道：“引本源入体，淬炼肾脏，过程会很痛苦，甚至比之前炼化阴土时更甚。水行之力至柔也至刚，会不断冲刷你的经脉和意志，守住灵台清明，这是你唯一要做的事。”
“弟子明白。”澄真点了点头，闭上双眼，开始运转功法。
李玄霄见她进入状态，便转身离开了禁地，将空间留给了她。
他相信自己的徒弟。
接下来的日子，三一门显得格外平静。
左若童和似仲甫沉迷于《三一武录》不可自拔，时常聚在一起探讨功法奥妙。
诸葛煜则彻底放飞了自我，仗着自己奇门遁甲的本事，每天在山里上蹿下跳，不是去逗弄后山的灵兽，就是拉着新入门的小师侄们讲天外世界的奇闻异事，顺便用手机给他们放电影看，俨然成了三一门最受欢迎的孩子王。
李玄霄则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藏经阁里，翻阅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典籍，或是坐在庭院里，看着左若童和似仲甫练功，偶尔指点一二。
这种宁静，让他仿佛回到了百年前的少年时光。
这天下午，李玄霄正在廊下小憩，诸葛煜拿着手机，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师父，师父，快看！”
“什么事，一惊一乍的。”李玄霄懒洋洋地睁开眼。
“您看这个！”诸葛煜将手机递到他面前，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站在一个会场上，用慷慨激昂的语气发表演讲，台下掌声雷动。
“这谁啊？”李玄霄皱了皱眉。
“汪兆铭啊！”诸葛煜说道，“今天是他正式成立伪国民政府的日子，搞了个‘还都’典礼，这会儿正在全南京城广播呢！”
“哦，汉奸头子。”李玄霄的语气平淡无奇，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师父，您就没什么想法？”诸葛煜挤眉弄眼地问，“这么大一个历史事件，这么大一个汉奸，活生生在咱们眼前晃悠，您就不想去……教育教育他？”
李玄霄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闲得慌？”
“有点。”诸葛煜老实承认，“山里都快待发霉了。澄真师姐在闭关，您天天养老，就我一个无所事事。”
李玄霄沉吟片刻，忽然笑了。
“行啊，既然你这么闲，就给你找点事做。”
“什么事？”诸葛煜眼睛一亮。
李玄霄慢悠悠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目光望向了南京的方向。
“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觉得，这典礼的烟花……不够响亮。”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走，为师带你去南京城，给汪主席的就职典礼，送上一份永生难忘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