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部首，你疯了？！”
吕慈的尖叫声刺破了山门前的死寂，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双膝跪地的古知涯，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一脚踹得粉碎。
那可是九部的负责人！是镇守这片大地的官方最高领袖！
他竟然跪了！
对着一个宗门之主，一个在他们档案里被标记为“极度危险”的男人，跪下了！
古知涯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但他没有起来，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李真人……前两个条件，我……我代表九部，答应了！”
“至于第三个……奉三一门为尊，事关国体，我需要时间，需要回去和最高层商议！请真人给我三天时间！”
李玄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侧过身，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地上那个卑微的身影，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要么现在滚，要么现在答应。”
“我数三声。”
“三。”
没有二，也没有一的铺垫，第一个字出口，一股无形的、足以冻结神魂的恐怖杀意便笼罩了在场所有九部高层。
吕慈、高悔、张越等人，只觉得像是被一头来自太古的凶兽用舌头舔过脸颊，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逃跑。
“我……我答应！”
在李玄霄第二个字吐出之前，古知涯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说完，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后背。
“很好。”
李玄霄这才收回了目光，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转身，看都没再看这群九部的大佬一眼，对着身旁的澄真随口吩咐道：“送客。”
说完，他便双手插在袖子里，慢悠悠地走回了山门大阵之内，身影消失在流转的光华中。
仿佛碾死一只蚂蚁，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山门外，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吕慈才颤抖着上前，想要扶起古知涯：“老古……”
“别碰我。”
古知涯自己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的眼神空洞，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他望着那仙气缭绕、道蕴天成的“三一门”牌匾，嘴里喃喃自语：“我们……惹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
三一门，静室内。
李玄霄的身影凭空出现。
他屈指一弹，一滴金色的血液从指尖飞出，融入地下。
瞬间，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在地下深处凝聚成形，盘膝而坐，气息内敛，仿佛与整座山脉融为一体。
这是他以自身精血凝聚的一道法身，拥有他三成的实力，足以镇杀任何胆敢在他离开时前来进犯的宵小。
做完这一切，他才推门而出。
诸葛慧和澄真早已等在门外。
“师父。”两人齐齐行礼。
“嗯。”李玄霄扫了她们一眼，开门见山。
“你们两个，太弱了。”
两女的身体同时一僵。
李玄霄毫不客气地继续说道：“你们的体质都是后天铸就，根基驳杂，潜力有限。碰上真正的先天体魄，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你们。”
诸葛慧和澄真把头埋得更低，脸上满是羞愧。
她们已经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可是在师父眼中，却依旧弱得可怜。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李玄霄话锋一转。
“我给你们三条路选。”
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这里有刚弄到的妖王精血，你们可以炼化，修成第二真身。好处是速成，坏处是会沾染妖气，此生再无望大道。”
接着，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寻找五种天地奇物，重塑肉身，修成‘五至极身’。好处是根基完美，潜力无穷，未来甚至可以超越所谓的先天道胎。坏处是，材料万载难寻，过程九死一生。”
最后，他收回了手，淡淡道：“第三，你们自己去想办法。三一门的藏经阁对你们开放，能走到哪一步，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没有丝毫犹豫。
“弟子选第二条！”
诸-葛慧和澄真异口同声，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她们宁愿九死一生，也不愿走捷径，断了未来的道途。
“很好，有几分骨气。”
李玄霄赞许地点了点头。
“既然选了，那就准备一下。”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这个世界的材料太垃圾，凑不齐。我准备用‘幽妙法’，带你们去别的世界逛逛，顺便……抢点东西回来。”
“去别的世界？！”
澄真和诸葛慧都惊呆了，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们的认知范围。
“师父，您的意思是，穿越……”
“没错。”李玄霄打断了她，“一个更高级的世界，那里有你们需要的一切。当然，也有能轻易捏死你们的强者。敢不敢去？”
“敢！”
“弟子愿随师父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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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女的眼中燃烧起兴奋的火焰。
就在这时，澄真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声提醒道：“师父，明天……是您的寿辰。按照门规，也叫‘血辰’，是您获得新生的日子。”
李玄霄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
他都快忘了这茬。
“行，那就过完再说。”他摆了摆手，“正好，也该让世人知道，我三一门，回来了。”
话音刚落。
一名弟子匆匆跑了过来，神色古怪地禀报：“启禀师父！山门外……山门外来了好多人！”
“龙虎山天师府、蜀中唐门、吕家、万象堂……还有很多其他势力的，都派了人来，说是……说是要给您贺寿！”
诸葛慧和澄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李玄霄却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贺寿？我看是来探路送死的。”
他理了理袖子，淡淡道：“走，去看看。我倒想瞧瞧，他们准备了什么‘大礼’。”
……
三一门，会客大殿。
气氛压抑得可怕。
龙虎山的老天师、唐门的老太爷、吕家的家主……当今异人界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势力的代表，几乎都到齐了。
他们一个个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是他们耗费巨大代价寻来的奇珍异宝。
但此刻，没人敢主动开口。
直到李玄霄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神情紧张地看着他。
“都坐。”
李玄霄随意地摆了摆手，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目光懒洋洋地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说吧，大老远跑来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事？”
老天师干咳一声，上前一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玄真真人说笑了。我等听闻真人寿辰将至，特备薄礼，前来祝贺。祝真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李玄霄嗤笑一声，指了指那些礼盒。
“就凭这些破铜烂铁？”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大佬的脸色都变了。
这些可都是他们压箱底的宝贝，任何一件拿出去，都足以在异人界掀起腥风血雨！
到了他嘴里，竟然成了“破铜烂铁”？
“行了。”李玄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装了。贺寿是假，有事求我是真吧？”
“看在你们还算识相，没直接闯山的份上，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最深处的欲望。
“我可以帮你们。”
“而且，还给你们四个选择。”
众人心中一凛，都竖起了耳朵。
李玄霄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我可以分与你们一道‘血蛊’。只要你们能承受住，实力暴涨十倍不是问题。”
嘶！
殿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血蛊之名，光是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李玄霄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我可以赐你们一件法器。保证比你们带来的这些垃圾强一百倍。”
众人眼神开始变得火热。
“第三，我可以传你们一门直通大道的功法。能不能学会，看你们的悟性。”
所有人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最后，李玄-霄的嘴角勾起一抹恶魔般的微笑，伸出了第四根手指。
“或者……我可以送你们回到过去，弥补你们心中最大的那个遗憾。”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劈在每个人的天灵盖上！
回到过去？
弥补遗憾？！
这……这是神才能拥有的伟力！
所有人都疯了，眼中充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李玄霄，仿佛在看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明！
唐门那位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太爷，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浑浊的双眼瞬间被泪水充满。
他想起了那个因为自己年轻时一个错误决定而惨死的挚爱。
如果……如果能回去……
“真人……”老天师的声音都在发颤，“不知……这代价是……”
是啊，代价。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如此逆天的帮助，代价又该是何等的恐怖？
李玄霄笑了，笑得无比灿烂。
“代价？”
“很简单。”
他靠回椅背，懒洋洋地说道：“你们付得起就行。”
这句模棱两可的话，让众人火热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付得起？怎么才算付得起？
就在众人犹豫、猜测、权衡之际，一个苍老而决绝的声音，猛地在大殿中炸响！
“我选第四个！”
所有人骇然转头。
只见唐门老太爷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盯着李玄霄，一字一句地吼道：
“我选第四个！求真人送我回去！”
大殿内，落针可闻。
李玄霄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他盯着唐门老太爷，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
“很好，有魄力。”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
“那么，用你唐门未来一百年的气运，外加你这一身修为和性命，来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