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陷入胶着
影刃虽精锐,但人数处于绝对劣势,且要保护车队,不能随意机动。
马匪死伤已过三十,却还有六七十骑,攻势如潮。
张三金一枪刺穿一个匪徒,抽空环顾战场。
己方已有七八人受伤,两人阵亡。阿蛮虽勇,但已显疲态。狗剩与匪首缠斗,一时难分胜负。
不能再拖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狗剩!带阿蛮撤回阵心!”张三金下令,同时从怀中掏出一面红色小旗,连挥三下。
这是预先约定的暗号。
阵心处,一直守着几口特殊木箱的两个影刃队员看到旗号,立刻行动。
他们撬开木箱,从中取出三个黑黝黝、拳头大小的铁球。
铁球表面粗糙,留有一截短短的引信。
这是王老铁在铁狼关秘谷中,经过无数次失败后,最终试制成功的初代“震天雷”。数量极少,张三金此次南下,只带了十枚,本是为应付最危急情况准备的秘密武器。
现在,就是时候了。
两个队员迅速用火折子点燃引信。引信“嗤嗤”燃烧,冒出青烟。
“投!”
三枚震天雷划过弧线,投向马匪最密集的区域——右翼,那里有二十多骑正在猛攻。
马匪们看到黑乎乎的东西飞来,还以为是石头,有的甚至嗤笑着挥刀去砍。
“轰!!!”
第一枚震天雷落地,爆炸了。
那不是普通的爆炸。
巨响如天崩地裂,整个河滩都为之震动!
爆炸中心腾起一团夹杂着火焰的黑烟,砂石泥土冲起两丈高。
距离最近的五六个马匪连人带马被炸得粉碎,残肢断臂飞上半空。稍远些的也被冲击波掀翻,马匹惊嘶乱窜。
这还没完。
“轰轰!!”
另外两枚相继爆炸。右翼瞬间成了人间地狱。
火光、黑烟、惨叫声、马嘶声混成一片。至少十五骑当场毙命,剩下的非死即伤,完全失去战斗力。
所有人都惊呆了。
交战双方同时停手,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三团尚未散尽的硝烟和满地狼藉。
马匪们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哪见过这个?这简直是天罚!
“妖、妖法!”一个匪徒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连影刃队员们都面露惊色。他们虽知有这等秘密武器,但亲眼见到其威力,依然震撼不已。
阿蛮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看看爆炸处,又看看张三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最震惊的是独眼匪首。他愣了片刻,忽然脸色大变:“撤!快撤!这是官兵的秘器!”
但已经晚了。
张三金岂会放过这绝佳时机?
“全军出击!一个不留!”
影刃队员从震惊中回过神,士气大振,齐声怒吼,反守为攻,追杀溃逃的马匪。
狗剩更是如虎入羊群,专找头目下手。那独眼匪首想跑,被狗剩追上,两人再战。这次匪首心胆已寒,不到十合就被狗剩一刀削断手腕,生擒活捉。
战斗在半个时辰后彻底结束。
一百二十多名马匪,除十七人被俘外,其余全部毙命。
河滩上尸横遍地,砂石被染成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己方阵亡三人,重伤五人,轻伤十二人。代价不小,但全歼十倍于己的悍匪,已堪称奇迹。
阿蛮坐在一块大石上,由随队的郎中给他包扎虎口的伤。
他脸色苍白,不是怕,而是脱力后的虚脱。刚才那一战,他独自击毙了至少十五个匪徒。
“感觉如何?”张三金走过来。
阿蛮抬起头,眼中仍有震撼:“大人,刚才那……那会爆炸的铁球,是什么?”
“震天雷。”张三金没有隐瞒,“一种新式火器。
今日之事,不得外传,明白吗?”
阿蛮重重点头。
他虽年少,也知这等利器若是泄露,会引来多大麻烦。
这时,狗剩押着独眼匪首过来。
匪首右手已断,简单包扎过,脸色惨白如纸。
“说,谁派你们来的?”张三金冷声问。
匪首咬牙不答。
狗剩一脚踹在他腿弯,匪首惨叫跪地。
“你们不是普通马匪。”张三金蹲下身,直视他的独眼,“进退有度,目标明确,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而且……”他指了指匪首腰间的玉佩,“这种成色的和田玉,不是马匪用得起的。”
匪首瞳孔一缩。
张三金继续道:“让我猜猜。京城里有人不想让我进京,所以派你们在半路截杀。
是三皇子的人,还是四皇子的?或者……是兵部某些人的私兵?”
匪首额头渗出冷汗,却依然紧闭嘴巴。
“不肯说?”张三金站起身,对狗剩道,“交给你了。日落之前,我要知道一切。”
“是。”狗剩提起匪首,走向河边一片茂密的芦苇丛。
很快,芦苇丛中传来凄厉的惨叫,但只持续了片刻就变成含糊的呜咽。阿蛮听得毛骨悚然,不安地看向张三金。
张三金面色平静:“阿蛮,你要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今日若没有震天雷,死的就是我们。这些人拿钱办事,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