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涨了？！”
老陈的脑子彻底宕机了，他像梦游一样，喃喃地吐出两个字，眼睛瞪得快要裂开，死死盯着那如同脱缰野马般疯狂上蹿的红色数字，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刚才不是还说要加税封锁吗？
怎么…怎么股票反而像坐火箭一样飞起来了？
瓦格斯也彻底懵了，他扶着老陈的手僵在那里，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他看看那鲜红的、不断跳跃飙升的数字，又僵硬地扭动脖子，难以置信地看向楚涵的背影。
一直像块石头一样坐在那里的楚涵，终于动了！
他那紧握的拳头猛地松开，又瞬间攥紧，重重地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然后，他猛地仰起头，靠在椅背上，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没有看身后已经完全石化、表情精彩得像打翻了调色盘的老陈和瓦格斯，而是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如同海啸般汹涌澎湃的红色狂潮。
屏幕上，账户总资产那一栏的数字，正在以令人心脏停跳的速度，疯狂地滚动、叠加、膨胀！
八亿的本金？
那只是一个开始！
鲜红的数字，如同沸腾的岩浆，势不可挡地向上攀升、吞噬着一切：
十亿！
二十亿！
交易所里的冷气还是开得足足的，吹得人胳膊上起鸡皮疙瘩，跟外头晒得冒烟的洛杉矶大马路像是两个世界。
屏幕上的红光还没消停，那些代表华国公司的股票名字后面，数字还在撒着欢儿地往上蹦，活像吃了药停不下来。
楚涵没再看。
他手指头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干脆利落。
屏幕一闪，所有股票，清仓！一股不剩！
旁边，老陈和瓦格斯俩人，眼珠子还粘在那些红得刺眼的数字上，嘴巴张着，能塞进去个鸡蛋。
老陈那件不合身的西装，后背早就被汗溻透了，紧巴巴地贴在肉上，这会儿感觉更凉了。
瓦格斯靠着玻璃墙，两条腿有点发软，刚才那股子要死要活的劲儿还没缓过来，这会儿又让眼前这景象给震懵了。
屏幕上，代表账户总资产的那个数字，终于不再疯狂跳舞，它定格了。
五后面跟着一串零，老陈掰着手指头，油腻腻的指甲缝里还带着仓库里的灰，他一个一个零地数过去，嘴唇哆嗦着：“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十…十亿？！五…五十亿？！娘咧”
他猛地抽了口凉气，好像那口气卡在嗓子眼里下不去，脸憋得有点发紫，赶紧用手去捋胸口。
瓦格斯听得清清楚楚，五十亿！他“嗷”一嗓子，不是人声，像被踩了尾巴的狼，整个人从玻璃墙上弹起来，扑到楚涵的电脑椅后面，眼珠子瞪得血红，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串天文数字：“五…五…五十亿？美…美金？！楚！楚！我的老天爷！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咱…咱发财了？！真…真他妈五十亿？！”
楚涵没看他俩，好像那五十亿就是个数字，跟他仓库里堆着的旧轮胎没什么两样。
他又动了动鼠标，点了几个地方。
“嘀嘀”几声轻响。
老陈兜里那个屏幕裂得像蜘蛛网的山寨手机，突然“嗡嗡嗡”震得跟抽风似的。
他手忙脚乱掏出来，手指头抖得划了好几下才解锁。银行app的图标上，一个鲜红的“1”跳着。
点开一看，一条短信通知：
【晨曦银行】您完成大额转入，金额十二亿。
老陈看着手机屏幕，又看看楚涵的电脑屏幕，再看看手机屏幕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破风箱漏了气。
十一点二亿！
他这辈子，往上数祖宗八代，做梦都不敢梦见的钱！
他感觉脚底下发飘，站不稳了，赶紧一把抓住旁边同样呆若木鸡的瓦格斯的胳膊，指甲都掐进他肉里了。
瓦格斯也顾不上疼，他手机也“嗡嗡”响了。
掏出来一看，一模一样的通知，一模一样的十一点二亿！
他举着手机，像个傻子一样，对着天花板，对着光洁的地板，对着那些还在看盘的白人投过来的疑惑眼神，咧开大嘴，无声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唰”一下，毫无征兆地从他那双平时总带着点凶悍的眼睛里涌出来，顺着那张糙脸往下淌，混着汗，流进他那件花里胡哨的衬衫领子里。
“操…操他妈的…十…十一点二亿…老陈…老陈你掐我！快！使劲掐！”
瓦格斯把胳膊使劲往老陈手里塞，声音带着哭腔，又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狂喜。
老陈真使劲掐了他一把。
瓦格斯疼得“嘶”一声，却笑得更大声了，眼泪流得更凶：“疼！真他妈疼！不是梦！不是梦啊老陈！咱…咱他妈成亿万富翁了？！就…就这么…成了？！”
交易所里不少人皱着眉头看过来，觉得这两个亚裔疯了。
但老陈和瓦格斯哪还管这些？
他们像两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突然被扔进金山银山里的乞丐，巨大的狂喜和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冲击得他们头晕目眩，只能互相抓着对方的胳膊，才能勉强站稳。
楚涵这才慢悠悠地转过了身。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又哭又笑、状若疯癫的合伙人，脸上还是那副没什么大表情的样子，好像刚才那五十亿进进出出，就是去菜市场买了趟菜。
他从那张吱呀作响的破转椅上站起来，走到老陈面前。
老陈感觉到阴影罩下来，赶紧抹了把脸，想挤出个笑，可脸上的肌肉还僵着。
他看着楚涵，眼神复杂得要命，有狂喜，有敬畏，有感激。
他感觉楚涵整个人都在发光，不是那种刺眼的光，是一种沉甸甸的、像山一样让人想依靠的光。
瓦格斯也赶紧凑过来，看着楚涵，眼神跟看庙里的菩萨似的，就差没当场跪下了。
楚涵没说话，伸出右手，没轻没重地拍在老陈的肩膀上。老陈那件劣质西装被拍得“噗”一声响，肩膀都塌了一下。
“老陈，还跟不跟我干？”
“跟！跟！跟！”老陈想都没想，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楚哥！你就是我亲哥！你就是把我卖了我都跟你干！我老陈这条命，以后就绑你裤腰带上了！你指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撵狗我绝不抓鸡！”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平时那点油滑劲儿早丢到太平洋去了。
瓦格斯也把胸脯拍得砰砰响，花衬衫的扣子都崩开了一颗：“楚！还有我！瓦格斯！你是我亲爹！不是，你是我老板！一辈子的老板！你让我干啥我干啥！上刀山下油锅，我瓦格斯眨一下眼就是你养的！”
他拍得太用力，把自己都拍咳嗽了。
楚涵嘴角似乎向上扯动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弧度，快得让人看不清。
他收回拍老陈肩膀的手，插回裤兜里。
“行。”他就说了一个字。
然后，他看着老陈，眼神扫过他脸上还没干的泪痕和油汗，扫过他因为激动而发亮的眼睛。
“现在，有件事，你马上去办。”
楚涵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老陈立刻挺直了腰杆，像士兵接受命令，脸上的激动还没褪去，但眼神已经透出十二万分的认真：“楚哥你说！啥事？保管给你办得漂漂亮亮！”
楚涵的目光越过老陈和瓦格斯，投向交易所巨大的落地窗外。
外面是洛杉矶林立的高楼大厦，玻璃幕墙在夕阳下闪着金光。
“找个地方。要大的，亮的，敞亮的。要正经写字楼，地段要好，门脸要撑得起来。别在犄角旮旯，也别再是仓库。”
他顿了顿，目光收回来，落在老陈脸上，眼神锐利：“我要把公司搬过去。咱们的公司，以后得有个正经样子。不能让人看扁了。”
老陈一听，瞬间明白了。
这哪是找办公室？这是立旗杆！是告诉好莱坞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他们他们站起来了！
“交给我！楚哥！这事儿就包我老陈身上了！”
他声音洪亮，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豪气，唾沫星子差点喷出来，“不就是找大楼吗？我老陈在洛杉矶混了这么多年，三教九流都认识几个！我这就去！找最好的地段！找最气派的大楼！玻璃擦得能照见人影那种！让那帮孙子好好看看。”
他越说越激动，脸涨得通红，仿佛已经看到了崭新的、气派的办公室，看到了那些曾经看不起他们的人惊掉下巴的样子。
他一把拽住还在咧着嘴傻笑、沉浸在十亿美金喜悦里的瓦格斯，“老瓦！别傻乐了！走！跟哥办正事儿去！给咱楚哥找大hoe去！”
瓦格斯被拽得一个趔趄，也反应过来，赶紧收起傻笑，换上一种“保证完成任务”的严肃表情，用力点头：“对对对！找大楼！气派的！咱有钱了！得弄个配得上楚总身份的！”
楚涵看着两人像打了鸡血似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一个字。
这就是他的风格。
老陈和瓦格斯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和干劲。
什么银行的催债单，什么秃鹫的威胁，什么好莱坞的打压，怕个鸟！
“楚哥，那我们这就去了！”
老陈意气风发地喊了一嗓子，拉着瓦格斯，转身就往电梯口冲。
瓦格斯一边被拖着走，一边还回头对着楚涵用力挥手，脸上笑开了花。
楚涵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个连背影都透着欢天喜地、恨不得一步蹦出交易所大门的家伙，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
交易大厅里各种屏幕还在闪烁，数字还在跳动，嗡嗡的背景音依旧。
他插在裤兜里的手动了动，似乎想掏烟，又停住了。
窗外，洛杉矶的夕阳正浓，金色的光芒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泼洒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
楚涵知道，从今天开始，拥有这么一笔资金的他，将会彻底，颠覆整个好莱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