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了?”吴硕伟顺势把她揽到怀里。
“哼,我才不吃她的醋。”赵麦麦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我就是觉得,许大茂配于海棠,这两人放一块儿,准有热闹看。”
“行,你想看热闹,我就给你搭个台子。”吴硕伟笑了,笑容中充满着宠溺。
“不过这事得慢慢来,不能急。”
两人话音未落,院子里又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吴硕伟拉开门,三大妈、二大妈那群人果然还围在院子中央,一个个伸长脖子往他家这边瞧,见门开了呼啦一下又围了上来。
“硕伟,晓娥,你们出来一下!”三大妈立刻扬起手,大声喊道。
吴硕伟拉着赵麦麦走出去。
“硕伟,你刚才说的事,我们大伙儿回去合计了一下。”三大妈搓着手,脸上混杂着兴奋和一丝不确定。
“你说你办婚宴,收的礼钱全拿来办酒,自己一分不留,这话是真的?”
“是真的。”吴硕伟点点头。
“我跟晓娥结婚,不是为了靠这个挣钱,就是想请街坊邻里热闹热闹。”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清淅地补充道:“我的想法很简单大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与其把钱送到贾家,最后换来一肚子气和一锅寡淡的白菜帮子,不如咱们凑到一起实实在在地吃一顿好的。”
“我吴硕伟办婚宴,收上来多少钱就花出去多少,保证让每一分钱都进到大伙儿的肚子里。”
这话象一块石头投进平静的水面,人群顿时起了波澜,大伙儿的眼睛都亮了。
“这……能行?”一个媳妇压低声音问,“不图挣钱办婚宴,没这个道理。”
“是啊硕伟,你这不成了冤大头?”孙大妈也觉得难以置信。
“怎么不行?”三大妈一拍大腿,脑子转得飞快。
“硕伟这叫会办事!他自己不花钱,就把婚宴办得风风光光。咱们呢反正都要随一份礼,给贾家是给给硕伟也是给。给贾家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给硕伟能扎扎实实吃回来,这帐谁算不明白?”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觉得三大妈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当天晚上,这事就在院里彻底传开了。各家各户的女人都把自家男人拉到屋里,就着昏暗的灯光,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吴硕伟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打开门,门口站着二大爷刘海中、三大爷阎埠贵,还有他们各自的媳妇。
刘海中挺着肚子,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领导下来视察的派头。
阎埠贵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个空布袋,一双眼睛不住地往屋里瞟。
“二大爷,三大爷,稀客快请进。”吴硕伟把人让进屋。
给几人倒了热水。
刘海中呷了一口滚烫的热水,清了清嗓子:
“硕伟,我们是代表院里大伙儿来的。你昨天说的办酒席的事我们商量过了,都觉得是好主意。就是有几个细节,想跟你再合计合计。”
吴硕伟看了一眼众人,发现一大爷易中海没来心里便有了数。
“二大爷您说。”
“这个钱,怎么收?收了之后,又怎么花?你得给我们交个底,不然大家心里不踏实。”刘海中问道。
吴硕伟笑了:“这事我早想好了。我跟晓娥是新人不方便亲自收钱。我的提议是,这事就全权委托给三大爷。”
他转向阎埠贵:“三大爷是院里有名的文化人,算帐又精细,由您来负责收钱、记帐,大伙儿都放心。收上来的钱,一分不动,全都用来采买酒席的菜。至于买什么、怎么办,咱们可以一起商量,保证让大家吃得满意。”
阎埠贵一听这话,腰杆瞬间就直了,他等的就是这个差事。
“这个……既然硕伟你信得过我,那我就勉为其难。”阎埠贵嘴上客气,脸上的褶子却笑开了花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这帐本必须公开透明,每一笔开销都得记清楚,随时让大伙儿查。”
“那是自然。”吴硕伟点头。
“硕伟,你昨天说的那个……西餐,还算数不?”二大爷刘海中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问,脸上写满了期待。
对于这个年代的普通人来说,“西餐”是个只存在于电影和画报上的词,代表着一种遥不可及的生活。
要是在自家院里能吃上一顿,回头去厂里跟人一说,那面子可就太大了——用他的话来说,这牛可以吹一辈子。
吴硕伟看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差点笑出声:“二大爷,我还能拿自己的婚宴开玩笑?肯定算数。”
他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菜单我都想好了。头一道菜,煎牛扒必须是西冷牛扒,保证一人一块正经牛扒再配上烤面包和黄油。”
“还有一道水果沙律,用苹果和橙子拌,酸甜爽口。这几样,算我额外送给大家尝鲜的,钱不用从分子钱里出我个人掏。”
“牛排?!”
“还有黄油?!”
刘海中和阎埠贵两人的眼睛瞪得象铜铃。
牛肉是定量供应的稀罕物,寻常人家过年都未必舍得买。而黄油,那更是听都没听说过的洋玩意儿,他们只在苏国电影里见过,是“老大哥”餐桌上的东西。
至于什么是西冷,应该是西方比较冷的地方养的牛吧?
“那个……硕伟。”三大妈眼珠一转,悄悄拉了拉阎埠贵的袖子,转而陪着笑脸对吴硕伟说。
“你看,我们家老阎帮着收钱记帐,这是个费心血的活儿。我们家这随礼,能不能就……少随点?”
阎埠贵一听老脸涨红,拿骼膊肘捅了她一下但眼睛却一个劲儿地瞟向吴硕伟,显然是默认了。
吴硕伟哈哈一笑:“三大妈,您说的哪里话。三大爷是院里德高望重的前辈,操持这事最合适。不能让三大爷白辛苦。”
“这样,等酒席办完,我按老规矩单独给三大爷封一个‘润笔’的红包,算是辛苦费。这跟随礼是两码事,咱们一码归一码。”
所谓“润笔”,是旧时请读书人写字、记帐时给的酬劳,既体面又实在。
这话一说,阎埠贵心里顿时熨帖了,既得了实惠又保全了文化人的面子。
“行!就这么定了!”阎埠贵一拍大腿,声音洪亮。
“这事儿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