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两口子也连连点头,这事对他们有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
事情就这么敲定下来。
几个人又围着桌子,七嘴八舌地声讨起贾家。
“贾张氏这回是真把全院的人都得罪了。”二大妈撇着嘴。
“她那名声,早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了,怕什么?”三大妈冷笑。
吴硕伟听着他们的议论,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他这一招,表面上是跟贾家对着干,实际上是顺水推舟,把全院邻居的利益都捆绑到了自己这边。
到时候贾张氏或易中海想来闹事,根本用不着他开口,院里这些盼着吃肉、等着尝鲜的街坊邻居们就能用唾沫星子把他们淹死。
他甚至能预见到这次之后,大院里再办红白喜事,恐怕都会参考这个“集资办席”的新模式。
这不仅能让酒席办得体面,还能减轻各家的经济压力。
一举多得。
夜色象一块厚重的黑布,盖住了四九城。
北面胡同深处,一处荒废的宅院里,连狗都不愿多叫一声。
墙角的阴影里,三个黑影凑在一起,压着嗓子说话象三只夜行的耗子。
“说,轧钢厂的特种钢,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开口,声音又冷又硬。
他身材最高,即便在黑暗里,那身板正的西装也显得格格不入。
“‘总部’那边很生气。其它几个点都成功阻滞了项目进度,为什么偏偏在轧钢厂让他们搞出来了?这东西是造坦克的、是造装甲车的,你们不明白吗?”
他面前站着两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闻言都把头埋得更低。
其中那个高个子工装男,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愧疚:“黑鸦大人,是我们的失职。我们在厂里的级别太低,接触不到内核信息,等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
旁边的矮个子工装男赶紧附和:“是啊,黑鸦大人。我们一直盯着那个马教授,他才是项目技术负责人。我们都做好了准备,必要的时候就动手,绑架甚至……”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谁能想到,最后搞出东西的,不是那个老头子,是他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徒弟!”
高个子工装男接话:“我们收到消息后,立刻就行动了。通过我们安插的线,促使那个杨厂长出手,把项目死死卡住。眼看就要成功了,那个杨厂长……他居然自己摔断了脊梁骨,瘫了。”
他摊开手,语气里透着一种荒唐的无奈:“龙国古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
“废物!”
西装男“黑鸦”低声骂了一句‘八嘎’,却没有再深究——他知道,这事透着一股邪性。
他吸了一口气,压下火气:“‘肚子’呢?他有什么计划?”
一提到“肚子”,高个子和矮个子的脸上都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高个子工装男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回答:“黑鸦大人,‘肚子’正在打探。他确认了那个叫吴硕伟的小子,正在搞一个什么设备改造项目,代号叫‘凤凰’,需要两个月时间。”
“‘肚子’说,他正在想办法接近吴硕伟。一旦那个项目研究成功,就找机会把吴硕伟和项目组中的重要成员绑了,送回本土去。”
“八嘎呀路!”
矮个子工装男突然没忍住,用‘母’语骂了一句,声音尖锐而愤怒。
“这么优秀的人才,必须为我们大和民族服务!我甚至怀疑,这个吴硕伟身上流着我们帝国的血液,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优秀!”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在黑夜里响起。
黑鸦一巴掌甩在矮个子脸上,声音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八嘎呀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这里是敌国!不许说母语!你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暴露吗?”
矮个子捂着脸,不敢出声。
黑鸦喘了几口粗气,似乎在平复情绪。
“‘肚子’的脑子虽然不好使,但他是帝国最忠诚的战士。”他重新看向两人,声音恢复了冰冷。
“就按他的计划来。你们两个,配合他行动。”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
“必要的时候,你们要掩护他……明白我的意思吗?”
高个子和矮个子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甘和恐惧。但他们没得选。
“嗨!”
两人同时低头,声音整齐划一,透着一股决绝。
“为了帝国的荣光!”
吴硕伟的新办公室里,许大茂正搓着手,一脸谄媚地看着吴硕伟。
“哥,这事儿……真能成?”他手里捏着一张纸,上面是吴硕伟刚写下的歌词,眼神里全是怀疑。
吴硕伟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吹了吹热气。
“你觉得于海棠那种人,缺的是什么?”
许大茂想了想,脱口而出:“缺个好对象呗!比如我这样的。”
吴硕伟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他放下缸子,没好气地瞥了许大茂一眼。
“她缺的是格调,是那种能让她在文工团那帮小姐妹面前抬起头的东西。你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送点瓜子花生,人家看得上你才怪。”
“那……这首歌就行?”许大茂还是不信。
“这不叫歌,这叫艺术。”吴硕伟用手指点了点那张纸。
“《贝加尔湖畔》,听听这名儿,苏国老大哥那边的,洋气有没有?你不是放映员吗?电影里那些苏国专家都好这口。你得让她觉得,你跟院里那些就知道柴米油盐的粗人不一样。”
许大茂听得一愣一愣的,好象有点道理。
“哥,你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学个调调还是快的。”他拍着胸脯保证,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的幸福生活。
“我这就回去练!”
“别急。”吴硕伟摆摆手阻止。
“光会唱没用你的会演。记住你不是去求爱你是去表达遗撼,是去分享艺术。姿态要高表情要忧郁,懂吗?”
许大茂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下班钟声一响,轧钢厂的人流像潮水一样涌出大门。
许大茂把他那辆二八大杠擦得锃亮,车铃铛都快盘出包浆了。
吴硕伟也推着自己的自行车,赵麦麦轻巧地跳上后座,伸手揽住他的腰。
“你还真陪他胡闹啊?”赵麦麦的脑袋靠在吴硕伟背上,声音闷闷的。
吴硕伟蹬着车,不紧不慢地跟在许大茂后面。
“这哪是胡闹,这叫给你出气。再说了你不也想看热闹?”
赵麦麦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下,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
“我就是好奇,许大茂这号人,唱起情歌来是个什么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