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巴黎的夜色流光溢彩，远处的埃菲尔铁塔每隔一小时便会闪烁起钻石般的光芒，将这座城市的奢靡与浪漫渲染到了极致。
但在套房内，气氛却冷峻得如同正在进行一场外科手术。
秦川坐在路易十五风格的天鹅绒沙发上，手中轻轻摇晃着一杯勃艮第红酒，但并没有喝。他的目光透过落地窗的倒影，看着正站在他面前的利兹联公关主管——克莱尔。
克莱尔将一台电脑放在茶几上，屏幕亮着，上面是一张刚刚被狗仔队偷拍到的照片：
在巴黎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的露台上，罗纳尔迪尼奥的哥哥兼经纪人阿西斯，正举着酒杯，满脸堆笑地对着巴塞罗那主席拉波尔塔。而拉波尔塔则靠在椅背上，神情放松，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傲慢。
“最新的情报，老板。”克莱尔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职业性的焦虑，“阿西斯在演戏，而且演得很卖力。过去的一周里，他向加泰罗尼亚媒体放了无数个烟雾弹，暗示‘国王在利兹联感到了孤独’，甚至说小罗‘怀念他在巴黎的时光，并愿意考虑新的挑战’。他在试图制造一种‘巴萨正在疯狂追求小罗’的假象，以此来逼迫我们在续约合同上让步——他要求周薪翻倍，并且拥有所谓的‘快乐足球特权’，即不参加周一上午的体能训练。”
“快乐足球特权？”秦川嗤笑了一声，终于抿了一口红酒，“贪婪会让人变得愚蠢。他真以为利兹联是他的后花园吗？”
“这只是表象，老板。根据内线消息，阿西斯真正发疯的原因，是因为恐惧。”
克莱尔抬起头，语气变得凝重：
“他对陈子川这一年来的火箭式蹿升感到极度不安。现在的埃兰路看台上，球迷们一半在喊‘罗纳尔迪尼奥是国王’，另一半在疯狂崇拜‘防守皇帝’陈子川。”
“阿西斯在私下场合多次抱怨：一支球队只能有一个领袖。他认为陈子川‘防守皇帝’的头衔和日益增长的更衣室威望，严重稀释了小罗‘利兹联国王’的绝对统治力。他觉得这动摇了他们家族的商业根基。”
“所以，他在逼宫。”克莱尔总结道，“他想借巴萨的手，逼迫俱乐部在‘国王’和‘皇帝’之间做一个政治站队。”
“站队？”秦川嗤笑了一声，终于抿了一口红酒，“贪婪和嫉妒，会让聪明人变成蠢货。他真以为利兹联是他的后花园，容不下第二个天才吗？”
“但问题在于，”克莱尔敲击了一下回车键，展示出一份整理好的媒体剪报，“舆论正在被他带偏。球迷们开始担心失去头号球星。而且，虽然我们知道这是假象，但拉波尔塔那边的态度很暧昧。他在公开场合虽然没承认要买，但也一直在夸赞小罗。这种暧昧给了阿西斯底气。”
“克莱尔，你还没看透拉波尔塔的心思。”
秦川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巴黎。
“拉波尔塔现在的暧昧，不是想买，而是——炫耀。”
“炫耀？”克莱尔愣了一下。
“没错。”秦川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三年前，我用更高的转会费、更好的待遇，更果断的报价，从巴萨手里截胡了小罗。那是拉波尔塔心中的一根刺，是他上任初期的最大败笔。这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得到小罗，直到”
秦川伸出一根手指：“直到今年。
“直到他发现，他仅仅花了不到小罗身价四分之一的钱，就从巴黎买来了陈韬；再加上那个拉玛西亚自己长出来的梅西。这对‘梦幻双翼’在这个赛季的表现，数据上甚至不输给小罗。”
“所以，他在饭局上对阿西斯的态度，不是求购，而是某种扭曲的复仇快感。他在想：‘看啊，没有你弟弟，我照样组建了梦之队。以前是你和秦川拒绝我，现在是我看不上你了。’”
克莱尔恍然大悟：“怪不得内线说拉波尔塔在饭局上一直在聊陈韬的过人数据。他这是在拿‘现任’羞辱‘前任’（阿西斯）。”
“既然巴萨不想买，那阿西斯的威胁就是个死局。”克莱尔叹了口气，“如果不续约，阿西斯会继续闹，更衣室的‘国王派’和‘皇帝派’迟早会决裂；如果续约，不仅贝尼特斯的纪律完了，我们还得被迫打压陈子川来安抚小罗。这似乎是个无解的僵局。”
“不，克莱尔。这不是僵局。”
秦川走到房间一侧的战术板前，拿起一支黑色马克笔，在上面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单词：crh（粉碎）。
“拉波尔塔现在之所以不想买，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手里的‘赝品’（陈韬）和‘幼苗’（梅西）已经比本尊更强了。他沉浸在‘青春风暴战胜金元足球’的幻梦里。”
秦川转过头，眼神变得无比冷酷，那是一种猎人看着猎物落入陷阱时的眼神：
“所以，这场决赛，我给贝尼特斯和陈子川下的死命令只有一个：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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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让利兹联的钢铁洪流，把巴萨引以为傲的青春风暴撞得粉碎。我要让陈子川把陈韬防到怀疑人生，让维迪奇把梅西撞得找不着北。我要让拉波尔塔在看台上亲眼看到，在他引以为傲的天才少年面对真正的世界级统治力时，是多么的脆弱和无助。”
秦川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力：
“一旦巴萨惨败，尤其是如果场面是一边倒的屠杀，拉波尔塔的‘青春神话’就会瞬间破灭。愤怒的加泰罗尼亚球迷会撕碎他，质问他为什么在关键时刻没有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领袖。”
“到了那个时候，那个他们三年前求而不得、如今又刚刚在决赛中亲手教训了他们的罗纳尔迪尼奥，就会从‘奢侈品’变成‘救命稻草’。”
“恐慌会吞噬理智。为了保住主席的位置，拉波尔塔会哭着喊着把那一亿欧元的支票送到我的办公桌上，只为了圆那个迟到了三年的梦。”
克莱尔听得背脊发凉。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老板，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敬畏。这哪里是在踢球，这分明是在操纵人心。
“您这是在人为制造买方需求。”克莱尔喃喃道，“把小罗的身价在最高点套现，扔给巴萨去养老，顺便解决了阿西斯这个毒瘤。”
“不仅如此。”
秦川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递给克莱尔。
“卖掉小罗的这一亿欧元，正好用来启动这份——‘b计划’。”
克莱尔接过信纸，展开。上面只有三个名字，但每一个名字都重如千钧。
“老板”克莱尔惊讶地抬起头，“图拉姆和赞布罗塔我懂。‘电话门’爆发，尤文图斯注定降级。凯利退役了，我们需要图拉姆这种经验丰富的老将给后防线压阵，赞布罗塔也是世界第一边后卫。趁火打劫尤文图斯，这很合理。但是卡卡？”
“卡卡是完美的替代者。”
秦川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又倒了一点酒。
“阿西斯太贪婪，小罗太放纵。我知道，26岁的小罗虽然还在巅峰，但他在英国大城市的夜店里已经开始迷失了。我不想以后一直靠着每年给阿西斯钱，让他哥当保姆，天天去夜店抓人。”
“而卡卡？他自律、虔诚、高效。他的踢法大开大合，高速推进的暴力美学比粘球的小罗更适合贝尼特斯的快速反击体系。”
“更重要的是，”秦川回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卡卡性格温和，不会嫉妒陈子川的崛起。卡卡，一攻一守，两个都没有场外麻烦的职业模范。这才是利兹联王朝长治久安的基石。”
“去准备通稿吧，克莱尔。”
秦川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决赛之后，如果一切顺利，通稿的方向是——‘利兹联为了成全球员的梦想，忍痛割爱，将罗纳尔迪尼奥送往他心仪已久的诺坎普’。我们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大度的豪门。当然，前提是转会费必须打破世界纪录。”
“明白了，老板。”克莱尔深吸一口气，将那份名单紧紧攥在手里，“这是一场只有我们在赢的游戏。”
秦川看着克莱尔离开房间，重新走到窗前。
他看着远处灯火辉煌的巴黎，轻轻举杯，对着虚空敬了一下。
“拉波尔塔，准备好你的支票簿。”
“这场决赛，就是我为你准备的验货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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