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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4章 李氏入关中,矮奴死阙下(1 / 1)

却说李密传檄四方,余盗响应,总道是唾手中原,可以应谶,偏偏天命所归,不属李密,却付诸太原留守李渊。

农民起义的烽火已经燃遍全国,尤其是大河南北和江淮地区的农民军,正以摧枯拉朽之势,猛烈地冲击着隋朝的统治基础。

与此同时,隋朝统治集团内部的矛盾也日益加剧。

隋炀帝猜忌大臣,擅杀文武将臣。早在李渊任山西、河东抚慰使时,副使夏侯端就劝他早做打算。

李渊“深然其言”。等到任太原后,他对次子李世民说:“唐本就是我的封国,太原就是唐所在之地。如今我来到此处,是为天赐良机,赐予却不取,灾祸将要来临。但历山飞不破,突厥不和,没有办法经邦济时。”

这表明了他起兵的意图和策略。所以李渊到任以后,首先带兵在雀鼠谷击溃了活动于太原以南的历山飞别将甄翟儿部,稳定了山西的局势,遂在太原镇守。

当时,起兵反隋的队伍蜂拥而起,隋炀帝所在的江都(今江苏省扬州市)被孤立。晋阳县令刘文静,与李密素有婚谊,坐罪除名,囚系狱中。

李渊次子李世民,已随父至太原,与刘文静素来友善,屡往探视,且代为叹惜。

刘文静怅然道:“近来天下大乱,性命原轻似鸿毛,除非汉高祖、光武帝复生,或能重见天日。”

李世民道:“君怎知今世无人?我来相省,正欲与君共议大事,难道效儿女子哭泣么?”

刘文静乃与李世民密谈,想出一种下手方法,请李世民父子掩取关中。李世民颇费踌躇,再经刘文静附耳授计,始喜跃而去。

原来晋阳宫监裴寂,为李渊旧友,刘文静知李世民不便劝父,特嘱他结交友好裴寂,一次作为导线。

裴寂曾使酒好博,李世民投裴寂所好,曾引与宴胾,且故意输钱。裴寂遂日夕过从,彼此甚是欢洽。

李世民因举密谋相告,裴寂徐徐答道:“恐尊公不从奈何?”

李世民一再相恳,裴寂想了片时,方道:“有了有了,他日报命。”

过了一两天,裴寂引李渊入晋阳宫,盛宴相待,饮至半醉,却走出两个美人儿,前来侑觞。

李渊已酒醉糊涂,也不问明底细,还道是歌伎一流,乐得借色陶情,畅饮遣怀,不多时颓倒玉山,沉沉欲睡。酒色两字,最足迷人,古来多少英雄,往往逃不过此关。

两位美人扶他入寝,伴宿一宵。及天已黎明,李渊才醒来,睁开眼一瞧,竟有两美人侍着,不禁啧啧称奇,连忙问及来历,乃是晋阳宫中的尹、张二妃。李渊大惊而起,慌忙走出内室,召问裴寂。裴寂答称不妨。

李渊脸上失色,说道:“这宫是天子的行宫,尹、张二美人,是天子留住行宫的嫔御,如何叫她侍寝?若被天子闻知,我还想保全性命吗?”谁叫你着了道儿?

裴寂笑道:“唐公!为何这般胆小?不要说起几个宫人,就是隋室江山,也可唾手取来。”

李渊只是顿足,连呼:“误我!”

话音刚落,忽然有一人走过来报告,突厥兵进寇马邑。李渊只好匆匆出宫,亟遣副留守高君雅,率兵出援。

高君雅去了数日,即有败报到来,李渊很是感到不安。

李世民乘间进言,请李渊速图大事。李渊叱他妄言,嘱令缄口。

越日,李世民再向李渊密陈利害,李渊始觉心动,喟然叹道:“今日破家亡躯,由汝一人,化家为国,亦由汝一人了。”

话虽如此,但因眷属尚在河东,一时不敢发难,忽然由江都传到消息,乃是隋炀帝怀疑忌惮李渊,说他不能御寇,将遣使执诣江都,李渊益加惊惧。

李世民复约同裴寂,共劝李渊及早决定计划。

李渊为保身起见,也只好依他所议,勒兵待发。会江都又传到赦诏,仍令李渊照旧供职,李渊稍稍放心,暂且按兵不动。

那李世民却急不暇待,已暗地差遣心腹,赴河东去接家眷,一俟眷属至太原,便拟兴师。

这李渊的妻室,便是北周上柱国窦毅的女儿。窦毅曾尚(娶)周武帝姊襄阳公主,隋受周禅,窦女曾自恨我非男子,不能救舅家。窦毅已目为奇女。

后来因其才情出众,父母为求贤婿,在门屏上画孔雀二只,规定唯有两箭射中孔雀眼睛者才能求娶,最终只有李渊射中,窦氏女便被嫁予李渊,招为女夫。咸鱼墈书徃 冕沸悦毒

生子四人,女一人,长子名建成,次子即李世民,又次子名玄霸、元吉,一女适(嫁)临汾人柴绍。是时窦氏已殁,可惜不得见隋灭唐兴。

李玄霸亦早世,李建成、李元吉,接到李世民密书,便邀同柴绍,同赴太原。

那刘文静已经与李世民密谋起事,怂恿裴寂速即劝李渊起事。

裴寂正恐宫人侍寝,事泄被罪,屡次催李渊起兵。

李渊于是释放出刘文静,令他诈为敕书,发太原、西河、雁门、马邑人民,使讨高丽。

百姓怎知诈谋,急得魂梦不安,日夕思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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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马邑乱首刘武周,闯入汾阳宫,掠得宫中妇女,往献突厥,请他为助。

突厥竟立刘武周为定杨可汗,僭号称元。

又有流人郭子和起兵榆林,金城校尉薛举,起兵陇西,西北一带,几无宁宇。

刘武周又逼近太原,闹得李渊无法图存,不得已冒险起事。

可巧高君雅回城乞援,李渊佯与议事,还有副留守王威,也在座中。

太原副留守王威和高君雅看到李渊招兵买马,怀疑李渊要造反,便密谋骗李渊父子到晋祠祈雨,想要除掉他们,向隋炀帝邀功请赏。

不料,这一密谋被晋阳乡长刘世龙获悉,告知了李渊。五月十五日,李渊、李世民先发制人,指使鹰扬府(一作开阳府)司马刘政会告发王威、高君雅二人暗中勾结突厥,引突厥入寇中原,借此将二人囚禁。

五月十七日,恰巧数万突厥军队进攻晋阳,即太原。李渊命裴寂等埋伏城逈,竟将城门洞开。

突厥兵不敢驰入,回头径去。

李渊遂诬称王威与高君雅,实召外寇,将他们二人斩首以徇。兵民信为实事,哪个为两人呼冤!

李建成、李元吉,与柴绍同至太原,李渊因家眷已至,便好安心发兵。

刘文静恐突厥牵制,劝李渊自作手书,通好突厥,噉以厚利。突厥始毕可汗,唯利是图,当然应允。

且云唐公当自为天子,方出兵马相助。李渊不敢骤然称尊,用裴寂计,尊隋帝为太上皇,立代王杨侑为帝,移檄郡县,改易旗帜,阳示突厥有更新意;并与突厥订约,共定京师,有土地归唐公,子女玉帛归突厥等语。

突厥遂馈马千匹,作为军资。李渊即遣李建成、李世民,往攻西河郡,一鼓即下,擒住郡丞高德儒。

李世民面责高德儒道:“汝指野鸟为鸾,欺惑人主。我故特兴义师,前来诛汝。”

说至此,即令将高德儒推出斩首,此外不戮一人,令百姓各安旧业,远近称颂。

李建成、李世民,引还晋阳,往返只越九日。

李渊大喜过望,遂自称大将军,开府置官,发仓赈民。

裴寂为大将军府长史,遂将晋阳宫中子女玉帛,俱移送将军府中。

于是尹、张二妃,由李渊老实受用,左拥右抱,趣味可知。已开后世宫闱之祸。

待至新秋,李渊自督兵西行,留季子李元吉居守晋阳,传檄示众,无非说是发兵入关,拥立代王(隋炀帝之孙)。

代王杨侑(隋炀帝之孙)却遣郎将宋老生屯霍邑,大将军屈突通屯河东,两路拒李渊。

李渊途中遇雨,不能急进。

这时候,李渊接到军报,说是魏公李密领众数十万,自恃兵强,欲为盟主。李渊姑且与之周旋,复回书信推李密,令他领兵塞住河洛,牵缀隋兵。

好几日才得天晴,用李建成、李元吉为前驱,进攻霍邑,阵斩宋老生,乘胜之际下临汾、绛郡,招降韩城。

刘文静出使突厥,也引突厥兵五百人,马二千匹,前来相会。关中积盗孙华,望风投顺,愿为向导,遂引渊渡河。

另在河东留住偏师,围攻屈突通。关中士民,陆续趋附。

冯翊太守萧造,亦输款投诚。咸鱼墈书徃 冕沸悦毒李渊再命李建成、刘文静等屯永丰仓,守住潼关,控制河东。

李世民、刘弘基等,往略渭北,自寓长春宫,居中调度。

忽然来了一队娘子军,为首的女英雄,就是李渊之女儿,柴绍妻室。

她本熟谙武略,因与从叔神通,募集丁壮,起应父兄,夫妻相聚,骨肉重逢,自有一番欢愉气象。

李世民进屯泾阳,收降关中群盗,有众九万人。柴绍夫妇,各置幕府,亦随李世民同进。

代王杨侑(隋炀帝的孙子)急忙命令将军阴世师,郡丞骨仪,保守关中,登城防备守御。

那李世民复自泾阳出发,一路秋毫无犯,经过延安、上郡、雕阴诸境,无不叩马迎降,因向长春宫报捷,请李渊督兵会攻。

李渊于是启节西行,往会李世民。李世民已先抵长安城下,至李渊来会师,合兵二十余万,先遣使传谕守吏,愿拥立代王。

守将阴世师不服,叱回去使。

李渊乃下令攻城,并约将士入城后,不得犯隋七庙,及代王宗室。将士奉令攻扑,前仆后继,连日不退。

军头雷永吉,首先登城,余众随上,杀散城头守卒,逾城开门,迎纳李渊军队。

阴世师、骨仪,战败被擒。

代王杨侑年只十三岁,有甚么能力,逃匿东宫,抖做一团。

李渊率军搜寻,得见代王,当下将他拥出,徙居大兴殿后厅,自寓长乐宫,与民约法十二条,悉除从前苛禁,杀阴世师、骨仪等十数人,余皆不问。

越日即拥立代王杨侑为皇帝,遥尊隋炀帝为太上皇,改元义宁。此举毋乃多事。

李渊自为大丞相,都督内外军事,晋封唐王。命李建成为世子,李世民为秦公,李元吉为齐公。

嗣接刘文静军报,已擒住屈突通,械送长安。原来河东各隋军,听闻长安失守,家属被虏,当然塚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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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突通留部将桑显和,镇守潼关,自率众趋洛阳。桑显和举关投降刘文静,并与刘文静之偏将窦琮,合兵追攻屈突通。两下相见,桑显和大呼道:“今京城已陷,汝等皆关中人,去将何往?”

屈突通众士兵闻言,即释仗愿降,且将屈突通执拿住,送至刘文静军营中。刘文静乃转解长安。

李渊见了屈突通,连忙命令随便人将他释缚,好言劝慰。

屈突通无法反抗,只得唯命是从。李渊命屈突通为兵部尚书,兼封蒋公,遣往河东城下,招谕通守尧君素。

尧君素却是一个硬头子,但知为隋效死,不肯屈节,且举正言责骂屈突通,说得屈突通羞惭满面,还报李渊。李渊暂将河东搁置,专探听东都消息。

自李密进逼东都,越王杨侗一再遣使,向江都告急,虞世基尚谓越王少不更事,太属慌张,隋炀帝也以为然。

至警报迭来,始命将军庞玉等,往援东都。越王杨侗亦使段达出兵,夜会庞玉,夹攻李密。

李密之将柴孝和,劝李密速袭长安,李密不肯从,但在东都城下搏战。

偏被庞段两军掩击,竟致大败。

李密身中流矢,奔回洛口。既而复部署散卒,再向东都,杀败隋军,又遣徐世捻(徐茂公)袭取黎阳仓。

泰山道士徐洪客,向李密上书,谓:“宜沿流东指,直向江都,执取独夫,号令天下。”此计最佳,比柴孝和之策,尤见优胜。

李密也为称善,作书招致徐洪客,竟不知去向。

适王世充等奉隋炀帝命,带领江淮劲卒,来击李密。

李密不能东行,只好与王世充对垒。又值军中有变,正要设法除患,遂令徐洪客一条好计,徒作虚言。

先是李密为翟让所推,得为主帅,让却虚心乐戴,偏翟让之兄翟弘,心下不服,曾经语翟让道:“汝不欲为天子,尽可与我,何必与人。”

翟让司马王儒信,亦劝翟让自为冢宰,翟让置诸不答。偏李密得此信息,不免心生怀疑。

左司马郑盘,更劝李密除掉翟让,李密因与郑盘等人计议,竟诱翟让入宴,把他杀死,并捕戮翟弘、王儒信。

部众以李密忍心负友,多半不平,经李密历加慰抚,方才少定。

王世充私料李密、翟让二人,必不相容,拟乘他自乱,乘机进击。及闻翟让死,顿觉失望;且与李密数次交锋,败多胜少,徘徊洛水,不得进救东都。

这消息传入长安,李渊特命李建成为抚宁大将军,李世民为副,渡河南下,声言为东都援应,实是牵制李密,与他争鹿中原。

忽然由江都传到急报,隋炀帝被弑,宇文化及另立秦王杨浩为帝,李渊不禁恸哭道:“我北面事人,不能救主,怎得不哀恸呢?”恐是喜极成泪?

自隋炀帝到了江都,荒淫益甚,宫中设百余房舍,各盛供张,每房居一美人,轮流作东道主。隋炀帝自作上客,东游西宴,天天的酒色昏迷。

当时隋炀帝年将半百,怎能禁此朝朝红友,夜夜新郎?更兼平时屡服春药,为纵欢计,当时原是百战不疲,一夕能御数女,后来力尽精枯,诸病杂起,并因天下危乱,也觉不安,尝戴幅巾,着短衣,策杖步游,遍历宫院,汲汲顾影;或夜与后妃至高台中,一面饮酒,一面观星,顾着萧后,效为吴语道:“外间大有人图侬,侬虽失天下,当不失为长城公,卿亦不失为沈后,且暂管眼前行乐罢!”

萧后素来柔顺,但知随声附和,因循过去。妇人过柔,亦有坏处。

又越数日,晨起揽镜,隋炀帝复语萧后道:“好头颅谁当斫我?”也自知不得为长城公么?萧后惊问何因?

隋炀帝道:“贵贱苦乐,循环相寻,有甚么可惊哩!”已而江都粮尽,扈驾兵多关中人,久客思归,隋炀帝见中原已乱,无志北还,且欲徙都丹阳,士卒多半不愿。郎将窦贤,竟不别而行,率部西去。

隋炀帝急遣卫士追杀窦贤,无如人不畏死,仍然悄悄逃走。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与直驎将军裴虔通等,也密议西归,辗转勾引,有一宫人闻知,报知萧后道:“外间已人人欲反了。”

萧后道:“汝可奏达上闻。”

宫人因申奏炀帝,隋炀帝怒道:“汝晓得甚么国事,乃来妄言?”遂叱令左右牵出宫人,把她处死。

自是无人敢言。

虎牙郎将赵元枢,已由司马德戡、裴虔通等,串同一气,约期西遁,他本与将作少监宇文智及,为莫逆交,因将密谋转告。

宇文智及微哂道:“主上虽然淫虐,威令尚行,君等亡去,亦恐蹈窦贤覆辙,自取死亡了。”

元枢皱眉道:“如此奈何?”

宇文智及道:“今天已丧隋,英雄并起,同心谋叛,眼前且不下数万人,若因此举事,小为王,大且为帝呢。”

元枢半晌才答道:“欲行大事,必推主帅,看来惟公兄弟,足当此任。”

宇文智及道:“这却须与我兄熟商。”元枢乃出,告知同党,德戡等亦皆赞成。又复约同智及,相偕至化及居处,推他为帅。

宇文化及胆怯,蓦闻此谋,不由的大惊失色。嗣经党人怂恿,再由宇文智及力劝,方勉强允诺。

德戡出召骁果军吏,晓示密谋,大众齐声道:“唯将军命!”于是摩厉以须,戒期行事。隋炀帝未尝不防,并因微识星象,往往夜起观天,望见天象不佳,即召问太史令袁充。

袁充伏地垂涕道:“星文大恶,贼星逼帝座甚急,恐祸生旦夕,非修德无以禳灾。”

隋炀帝愀然不乐,起入便殿,俯首欷剉。回顾见王义在侧,于是与语道:“汝知天下将乱么?汝何故不言?”

王义泣对道:“天下大乱,由来已久,小臣服役深宫,不敢预政,如或越俎早言,恐臣骨已早朽了。”

隋炀帝炫然道:“卿今为我直陈,令我知晓。”迟了迟了。

王义答道:“待小子具牍奏明。”

说毕趋退。越宿即面呈一书,究竟是否出自王义之手,亦不得而知。但书中指陈前弊,却是深切着明,书云:

臣本南楚卑薄之民,逢圣明为治之时,不爱此身,愿从入贡,出入左右,积有岁华,浓被恩私,皆逾素望,臣虽至鄙,颇好穷经,略知善恶之本源,少识兴亡之所以,深蒙顾问,方敢敷陈。

自陛下嗣守元符,体临大器,圣神独断,谏议莫从。独发睿谋,不容人献。

大兴西苑,两至辽东,龙舟逾于万艘,宫阙遍于天下,兵甲常役百万,士民穷乎山谷。征辽者百不存十,没葬者十未有一。

帑藏全虚,谷粟涌贵,乘舆竟往,行幸无时,遂令四方失望,天下为墟。方今有家之村,存者可数,子弟死兵役,老弱困蓬蒿,饿莩盈郊,尸骸如岳,膏血草野,狐犬尽肥。

阴风无人之墟,鬼哭寒草之下。目断平野,千里无烟,万民剥落,莫保朝昏。父遗幼子,妻号故夫,孤若何多?饥荒尤甚,乱离方始,生死孰知?

人主爱人,一何如此?陛下恒性毅然,孰敢上谏,或有鲠言,又令赐死。臣下相顾,箝结自全。龙逢复生,安敢议奏?

左右近臣,阿谀顺旨,迎合帝意,造作拒谏,皆出此途,乃蒙富贵。陛下过恶,从何得闻?方今又败辽师,再幸东土,社稷危于春雪,干戈遍于四方,生民已入涂炭,官吏犹未敢言。

陛下自维,若何为计?陛下欲幸永嘉,坐延岁月,神武威严,一何销铄?陛下欲兴师,则兵吏不顺,欲行幸则侍卫莫从,适当此时,如何自处?

陛下虽欲发愤修德,加意爱民,然大势已去,时不再来。巨厦之倾,一木不能支,洪河已决,掬壤不能救。臣本远人,不知忌讳,事已至此,安敢不言?臣今不死,后必死兵。敢献此书,延颈待尽,窃不胜惶切待命之至。

隋炀帝看罢,不禁叹息道:“从古以来,哪有不亡的国家,不死的主子?”

王义跪伏涕泣道:“陆下到了今日,尚自饰己过,臣闻陛下尝言,朕当跨三皇,超五帝,俯视商周,为万世不可及的圣主。今日时势至此,连乘舆都不能回京,岂非大悖前言么?”

隋炀帝也不能自辩,只泣下沾襟道:“汝真忠臣,朕悔已无及了。”

王义又哭泣道:“臣昔不言,尚是贪生,今既具奏,愿一死报谢圣恩,请陛下自爱!”

说至此,即叩头辞去。隋炀帝方再阅王义奏书,有一人入宫来报道:“王义自刎了。”

却也难得,可惜徒死无益,未当国殇。隋炀帝闻言,惊叹道:“有这等事吗?可悲可痛!”

隋炀帝遂命有司具礼厚葬。是日又接到几处警报,武威司马李轨,占据河西,自称凉王。罗川令萧铣,占据巴陵,自称梁王。

还有金城乱首薛举,前僭号西秦霸王,今且移据天水,居然自称秦帝了。

两路新发,一路已见上文。隋炀帝急得没法,只有自嗟自叹。

好容易又阅数宵,正与后妃等饮酒排遣,忽然看见东南角上,火光冲天,且有一片喧噪声,慌忙召入直驎将车,问为何因?那直驎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密谋作乱的裴虔通。

裴虔通入对隋炀帝道:“不过草坊中失火,外面兵民扑救,所以有此哗声,愿陛下勿虑!”

隋炀帝遂放了心,但令裴虔通出外严守,自己酣饮至醉,挈了萧后、朱贵儿,安然同寝去了。只有此宵。

未几,鸡声报晓,天色微明,那叛兵已拥入玄武门,大刀阔斧,杀入宫来。

玄武门前,本有宫奴数百人,统皆强壮,由隋炀帝特别简选,给他重饷,常令把守,是夕由司宫魏氏,得了叛党的贿嘱,矫诏放出,令得休息。

司马德勘先驱进宫,如入无人之境,再加裴虔通作为内应,将宫门一律闭住,只开了东门,驱出宿卫,容纳叛党。惟右屯卫将车独孤盛,与千牛备身独孤开远,尚未与叛党勾通,眼见得情势不佳,即出来诘问虔通。

裴虔通道:“事已至此,与将军无干,将军不必动手,同保富贵。”

独孤盛怒骂道:“老贼说出甚么话来?”遂拔刀与虔通奋斗,战约数合,司马德戡已率叛众直入,来助裴虔通,独孤盛手下,只有数人,哪能敌得住许多的叛党,霎时间盛被刺死,左右逃散,独孤开远忙驰叩驎门,请隋炀帝亲自督战。

途中集卫兵数百名,至驎门外大呼大叫,并没有一人答应,叛党已经驰到。开远回马接战,也是寡不敌众,被他刺中马首,掀落地上,为乱兵牵扯去了。

驎内无人守住,由叛党斩门突入,趋至寝殿,来寻炀帝。有诗叹道:

群雄逐鹿几经秋,锦绣河山已半休。

到此昏君犹不悟,萧墙怎得免戈矛?

欲知隋炀帝曾否起床,且看后文结末的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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