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还在响。
滴——滴——滴——
红光在合金门上方闪得刺眼，那行字没消失：“血祭核心激活进度：17”。
沈知意站在门前，手指刚收回来。刚才她差点碰上去，但一股冷流从门缝里钻出来，像有东西在吸她的气息。她低头看了眼指尖，皮肤有点发白，像是被抽了点什么。
“别用手。”萧景珩说，声音压得很低。
他站在她侧前方，十九根傀儡丝悬在身前，细如发丝，在空中微微颤动。刚才他用丝线探过门缝，结果末端一碰到里面的东西，立刻焦黑断裂，像是烧过了一样。
“不是普通防护罩。”他说，“是活的。”
沈知意没吭声，盯着那扇门。赵天罡倒下的画面还在脑子里转。他说的那句话——“你们真以为这一切都是人为？”——像根刺扎在后颈，拔不出来。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摸了下腰间的签到簿，册子贴着皮肤，有点烫。
时间快到了。
远处传来一声钟响，很轻，像是从教学楼那边传来的早课预备铃。只有她知道，那是辰时整的信号。
弹幕跳出来的瞬间，她眼前一黑，又立刻恢复。一股热流从脊椎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但喉咙深处有种奇怪的震动感，像是有什么话卡在那里，只要说出来就能炸开一切。
“怎么了？”萧景珩察觉到她不对劲。
“没事。”她抬手抹了把脸，“刚抽了个大奖。”
她闭了下眼，重新睁开时，瞳孔里闪过一道银光。嘴里自动浮现出一句话，不是她想的，也不是系统给的，就是突然知道该怎么说。
她往前一步，站到门正前方，双手按在金属表面。残碑的气息更近了，就在门后五米处，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以双界生命为引，破！”
话音落下的刹那，空气震了一下。
不是爆炸，也不是冲击，更像是空间本身被撕开一条缝。合金门表面出现裂纹，从中间向外蔓延，像玻璃被重锤砸中。门框扭曲，螺丝崩飞，整扇门向内凹陷，然后轰然炸开！
尘土扬起，两人没退。
烟雾散开后，门后的空间暴露出来。
半块石碑立在中央，高约两米，表面布满符文，那些字在动，像虫子一样爬来爬去。碑底连着一根粗大的能量管道，一直通到地下，四周的地砖全都翘了起来，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线路。
“那就是残碑？”她问。
萧景珩没回答。他的银发已经自己飘起来了，像是被什么吸引，缓缓朝石碑方向伸展。喉结上的刺青开始发光，金纹一圈圈扩散，像是被激活了什么。
“它认识你。”她说。
他咬牙，没动。“不止是认识。”
话没说完，银发突然加速，猛地缠上石碑。碑面符文剧烈闪烁，发出低沉的嗡鸣。沈知意感觉脚下的地面在震，头顶的灯接连爆掉，最后只剩裂隙边缘的紫光映着两人身影。
“你在干什么？”她喊。
“封它。”他声音发紧，“它在吸收我的血气。”
她冲上去想拉他，但靠近石碑的瞬间，一股巨大的排斥力把她推开。她摔在地上，手撑地爬起来，发现掌心被划破了，血滴在地砖上，立刻被吸走，消失不见。
“这玩意吃血？”她骂了一句。
【宿主……这次不是玩笑。】
系统的声音第一次没有带表情包，也没有颜文字。语气平得吓人。
她顾不上管这个，盯着石碑。符文越转越快，碑体开始裂开，中间出现一道竖缝，像是睁开了一只眼睛。
紫色电弧在缝隙边缘跳跃，噼啪作响。一股热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铁锈和焦木的味道。风里还有别的东西——一种呼吸声，不像是人，也不像是动物，更像是很多种声音混在一起，又远又近。
“要开了。”她说。
萧景珩的银发死死勒住石碑，额角青筋暴起。“再撑几秒……我能压住。”
但她不想等了。
她站起来，走到石碑前，胎记突然发烫，像是被烙铁贴了一下。她伸手按上去，直接贴在裂缝旁边。
“我不让你开。”她说，“你说开就开？”
她调动刚觉醒的异能，把所有力气集中在那一句话上。
“给我闭上！”
石碑猛地一震，符文倒转，裂缝开始收缩。可就在快要合拢的瞬间，内部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某种东西撞在了屏障上。
砰！
整个b3层晃了一下。
灯全灭了。
只剩下裂隙里的紫光，照出她满脸是汗的样子。
“不行。”她喘着气，“压不住。”
萧景珩也松了口气，银发微微放松。可就在这一瞬，石碑底部的符文突然重组，形成一个新的图案——一个三角形，顶点朝下，周围环绕着七道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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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到第7卷合成兽波动，是否关闭通道？】
系统弹窗直接浮在她眼前，红色边框，字体加粗。
她盯着那个“否”字，没犹豫。
选了。
“不关。”
话音落下，裂隙猛地扩张！
原本只有一条缝，现在直接裂成一人宽。紫色电弧疯狂跳跃，噼啪炸响。里面的呼吸声变了，变得急促，带着怒意。一股更强的热风扑出来，把她头发吹得乱甩。
她没退。
萧景珩重新绷紧身体，银发再次缠紧石碑，试图稳住结构。可这次，碑体开始龟裂，裂缝越来越多。
“你在赌什么？”他问。
“赌它不会现在出来。”她说，“要是它能出来，赵天罡死前就不会说那句话。”
“哪句？”
“‘你们真以为这一切都是人为？’”她冷笑，“说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帮谁干活。这裂隙不是谁打开的，是自己醒的。”
他看着她，眼神有点变。
她会看他，“所以现在轮到我们说了算。”
话刚说完，裂隙深处传来一声咆哮。
不是从耳朵听进去的，是从骨头里钻出来的。两人同时闷哼一声，膝盖发软。沈知意扶住石碑才没倒下，发现自己的血正在顺着掌心流入符文，被吸进去。
她没抽手。
吼声持续了几秒，停了。
裂隙没合，也没再扩大。紫光稳定下来，像一盏不会灭的灯。电弧还在跳，但频率变了，像是在传递什么信号。
“它在沟通。”她说。
“跟谁？”
“不知道。”她抹了把嘴角，发现有血，“但肯定不是我们。”
萧景珩松了半口气，银发依旧缠着残碑，没敢全放。他转头看她，“你还行吗？”
“死不了。”她甩了下签到簿，“大不了明天换个地方签，看看能不能抽个群攻技能。”
他扯了下嘴角，没笑出来。
两人站着，面对面，身后是炸毁的合金门，面前是开着的裂隙。空气里还有焦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很难闻。
她忽然问：“你刚才为什么不让它关？”
“你不也没让？”
“我问的是你。”她盯着他，“你的银发一碰到碑就失控，说明你跟它有联系。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对吧？”
他没否认。
“我知道可能会开。”他说，“但我不知道会看到什么。”
“那你怕吗？”
他看着裂隙，声音很轻：“怕。”
她愣了下。
这是他第一次说怕。
她正想说什么，裂隙突然抖了一下。
一道紫光扫过地面，停在她脚边。
光里有个影子。
不是人形。
四足，长尾，背上有棘刺状突起，头很大，嘴咧到耳根。
影子只存在了一秒，就消失了。
她低头看地面，那里什么都没留下。
“刚才是……”
“别问。”他突然抓住她手腕，“也别看第二次。”
她没挣开，反而往他那边靠了半步。
“好。”她说，“那我们先活着出去。”
他点头，银发依旧缠着石碑，不敢松。
她抬起另一只手，把签到簿塞进锦囊。胎记还在烫，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远处又传来一声钟响。
新的一天开始了。